第1章 快跑

  我叫林靈，高考結束後，便快速地整理好書包，心事重重地就往校門方向跑。

  就在前幾天，接到母親的一通電話，奶奶死了。

  從小母親為了養育我，為了這個家，忙得只能將我托於山裡的奶奶照顧。爸爸死得早，單親家庭的我，與奶奶在老家相依為命，她與我的親情，可以說，母親也比不了。

  奶奶突然的離世，對我的打擊很大，我幾乎不知道這三天的高考怎麼過來的，母親本來想把這件事再迤幾日說的，說怕影響我高考。但好似又有不得不說的理由，匆匆說完，讓我千萬別惦記著回家送葬，最好都不用回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見見奶奶？還老家都不讓回了？

  奶奶含辛茹苦地養大我，我連最後一眼也不能瞧嗎？

  我翻過手機日曆，還有幾天便是奶奶下葬的日子，奶奶她老人家還在等著我回去看她呢。

  我才不要聽母親的，奶奶是我的親人，憑什麼不讓我回去看她。

  我心中滿滿地悲憤，化做一股無窮的力量，讓我得腳跑得更快。

  剛跑到校門口，眼前的一個人影，讓我吃驚地站住了腳，不由地喊出聲：「媽……」

  「媽……小心……」我一聲比一聲地飆高了好幾倍音量，心臟都要蹦上嗓子眼了。

  我的母親從馬路的對面沖我跑了過來，她平時一向小心仔細的人，這次出門，身上麻衣也沒換，穿著拖鞋，在馬路上橫衝直撞，眼看一輛輛車子在她的身邊飛馳而過，好幾輛險些快要撞飛她，我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冷汗熱汗一時間全都冒出來了。

  奶奶剛死，我可一點也經不起母親的點點意外了。

  「跑……跑……快跑……」李雪梅粗喘著氣，她也看到我，不停得喊著什麼。

  手還跟著她的喊聲，在空中不停地筆劃著名，筆劃著名……好似讓我向那個方向快點跑。

  跑？母親不要命地衝過來，又要我跑？

  我已經發蒙地不是自己，木頭般的站在馬路邊上，看著母親邊喊邊跑過來。

  當她跑到我面前後，往我手中塞了一把的毛爺爺，狠狠地推了我。

  幾乎是用吼得：「我叫你跑，你倒是快跑啊。」

  「媽……媽……我們為什麼要跑？有仇家尋仇？這是法制的國家，萬事有警察啊？」

  母親見我不走，急得直跺腳，拉著我的手，又是拉又是拖地往學校邊的巷子趕，時不時地還回頭看一下，好似怕有什麼人追來。

  邊走邊道：「快跑，現在沒時間跟你細說，快跑知道嗎，記得別回老家。」

  母親把我連走帶跑地拖到了巷子口時，她體力急劇的消耗，都已喘著粗氣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她累得斜靠在牆，雙眼微眯，鬆開我的手，有氣無力地依舊是那句話：「快點走，沒時間了，別擔心媽媽。」

  「可是……可是我還想去看奶奶的，」我站住腳，並不想走，「媽，有什麼事，咱不怕，我現就打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