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一團亂麻
2023-12-05 14:55:23 作者: 畔茶佉水
大廳里一時間不是女人的哭聲就是女人的罵聲,裴迥被這亂七八糟的東西弄的有點懵,好半晌才沉聲說道,「好了,私人恩怨請回家解決,這裡是河南府府衙,不是菜市場。」
裴迥好歹是個府尹,粟箬和春娘再怎麼失常也不可能跟府尹對著幹,除非她們倆覺得命長了,日子太舒服。
「求府尹為奴家做主啊,王郎的死就算不是春娘所為,也一定是她指使的。」粟箬重新恢復了那副妖嬈姿態,也不再自稱我,朝著裴迥可憐巴巴的說著。
裴迥皺眉說道,「此事本府只負責從旁協助,這案子已經交由大理寺負責,你求本府也無濟於事。」他乾脆把麻煩直接推給李淙,他是大理寺卿的兒子,又是這次案子的負責人。
可抬眼一看李淙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似乎從剛才就沒進來過?
於是裴迥把目光放在了楊義德和安長月身上,又見楊義德似乎以安長月馬首是瞻,便直接朝著安長月說道,「安娘子你看」
他的意思是現下這情況該怎麼辦?是把人都放了,還是怎麼著?
安長月撇了撇嘴,先看了眼粟箬,再看了眼春娘,「把這兩人都暫且安置在府衙里,等明日再說。」她現在也不知道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
從杜慶民到王順的案子,這些東西幾乎沒有任何交集,除了死者確實有該死的過往,就再也沒了別的相通處,可春娘確實如粟箬所說,她不同,她是不同的。
回到葉家宅子,安長月幾乎一夜未眠,她在想著各種可能,可不管怎麼想,眼下所有懷疑的人都沒有作案機會,他們每個人有動機卻沒有機會,這是一件讓人十分想不通的事情。
安長月第二天破天荒早起,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蕩來蕩去,昨晚想了一晚上,還是什麼都沒想到,即便是交換殺人,也不可能一點破綻都沒有啊。
她把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如果就是現下這些線索,即便有動機和作案時間,他們也不一定能完成這麼複雜的動作,除非有人是雜技出身。
這一點安長月倒是覺得可能性比較大,但查來查去都沒查出個所以然,什麼雜技出身,連一個會武的都沒有。
葉雲深端了朝食過來就看到安長月坐在鞦韆上晃來晃去,也不知道她這麼坐著晃了多久,「阿月,過來吃朝食,這都已經這月份了,你多少注意點,別再著了涼。」她這一著涼起來可是要命的,千萬不能馬虎。
安長月哦了一聲,起身飛快走到葉雲深面前,她老遠就聞見一股香甜的味道,但這香甜又不是那麼膩歪,是她喜歡的味道。
「阿兄今日準備了什麼?」她說著探頭看去,發現是一碗香噴噴的花羹,但她看了幾眼,沒看出到底是什麼花,這月份的花似乎沒這個顏色的。
「我也不知道,是廚子自己採摘的,不過聽說是一種很難見的花,花開只一瞬間,花瓣就是那個時候摘下來的。」葉雲深說著把碗放到了安長月手裡,「趕緊吃,吃完了再想事情。」
安長月哦了一聲,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進嘴裡,頓時一股十分清雅的香氣在口中蔓延,她都有點捨不得把這往下咽,這味道太好吃的,不僅味覺享受,連嗅覺都完全能滿足。
她很快就把一碗花羹吃下肚,這才滿足的嘆了口氣,昨日夜裡的想不通和休息不順一下子都被驅散,安長月重新坐回到鞦韆上,一邊晃蕩一邊說,「我昨夜想了很多,那看我這眼圈都黑了。」
安長月指了指自己的眼圈,確實有一圈若隱若現的黑,一大早起來她就發現了,不過自己對著鏡子念念叨叨有些不好看,跟自己兄長抱怨一下倒是不錯。
葉雲深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腦袋,「案子是重要,但咱們來洛陽是為了阿娘留下的東西,可不是為了破案,這事兒先讓李淙頭疼去。」
聽他這番話安長月忍不住笑起來,還是兄長心疼她,李淙那傢伙就知道破案破案的,哪裡還有最初把她當女子那麼處處周到。
不過這一切也怪不得李淙,她自己確實在很多事情上不太像個女人,「算了吧,就他那點水平,連李寺卿都不抱什麼希望,我們還指望啊?」
「那倒也是。」葉雲深忍不住笑起來,李淙確實不是個能指望上的人,不過他卻有一腔熱血和一顆正直的心,這一點十分難能可貴,即便能力確實不濟,卻也仍是個可愛的人。
兄妹倆吃過朝食才出門,才出門就遇上了火急火燎前來的李淙,卻沒見楊義德跟在他身後,「阿月、葉兄,昨晚都查到了點什麼?」
昨晚他藉口馬車沒栓好,真是等到那個歌姬走了才進去,結果什麼都聽到,楊義德又一晚上沒回去,他被心裡那點好奇折磨的一夜沒睡好,這會兒覺得安長月差不多能起,就一路小跑過來問問情況。
安長月嘟了嘟嘴,「一團亂麻,這案子越來越撲朔迷離了,有動機的沒時間,有時間的沒技術,有技術的壓根不在這兒。」
她嘆了口氣,抱著手臂往前走,她打算先去府衙里找仵作問問情況,昨晚上不是說王順的屍體上有不同嗎?不知道這一夜仵作是不是發現了更多不同。
三人一道到了府衙,才進去就看到兩個差役頭髮散亂的從內里走了出來,一問才知道這都是被粟箬弄的,那女人竟然在屋裡發起了瘋,非說有人要殺她,連差役都差點沒把人給拉住。
李淙一聽歌姬還在,頓時就有些心慌,腳下往前走一步都有點勉強,安長月忍不住嘆了口氣,「李兄不用這麼害怕,你如果能不那麼要身份直接拒絕,哪裡還會有那麼多事兒?」
「什麼?」李淙恍惚了一下,他沒要什麼身份,只是看見撲上來的女人沒辦法而已。
「直接說出心裡的想法,不想讓她們靠近就拒絕,很難嗎?」安長月實在忍不住了,人家歌姬、舞姬又沒得罪他,幹嗎這麼一副見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