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閒言一二
2023-12-05 14:55:23 作者: 畔茶佉水
聽了纖娘的話,李璡苦笑一聲,他和父親大人的身份畢竟有些敏感,父親大人更是為此小心翼翼,能避嫌的儘量避嫌,哪裡會主動過問這些朝堂政事。
「他身邊坐著的似乎是滄州德縣主簿家的娘子,與他是親眷,另一位我就真不知了。」纖娘微微蹙眉,那一個她是真的不知道是誰,不過看樣子也是勛貴出身,否則坐不到太子的宴上。
纖娘和李璡低聲說著話,後頭葉雲深和安長月也低聲說著,葉雲深道,「長安令這是要把自家兄弟的女兒送進榮華富貴里,就是這做的有點太明顯了。」
安長月點點頭表示贊同,看長安令的樣子,他似乎看上了坐在末席的那位郎君,說話間總跟那人搭上幾句話。
她摸了摸下巴,如此看來長安令不是要不知死活的把人往太子身邊安插,倒是真心為那女子找如意郎君啊。
隨著李璡轉過一道廊橋,總算到了太子李瑛的宴上,眾人對他們都很好奇,尤其好奇站在李璡身側的纖娘,這兩人一個似天上謫仙,一個卻似妖嬈的百花仙子,站在一起著實引人矚目。
「微臣李璡見過太子殿下。」李璡先一步上前對著李瑛恭恭敬敬的行禮,隨後側身看著纖娘等人也行了禮,這才一一介紹了他們幾人。
太子李瑛為人和善,沒有端著自己太子高高在上的架勢,十分隨和的道,「既然是花奴的朋友,便都請入座吧。」
葉雲深和安長月跟著纖娘對上首行禮,隨後便坐在了末座,倒是纖娘被李璡硬拉著坐到了一起,說是纖娘煮茶的手藝一絕,坐近些好為太子殿下一展手藝。
纖娘沒有二話,她今日來是遊玩,沒想到約李璡的人竟是當朝太子,如今已經到了此處,想走似乎不太可能,只能硬著頭皮坐下吃茶說笑。
安長月從坐下開始便時不時那餘光瞅那位長安令和他座次後的小娘子,當然,配套起見,還捎帶手瞅一瞅那位青年才俊,發現這人眉目之間有幾分凜然之氣,不由挑眉想,難道此人還是個武將不成?
「今日本是打算遊園,不過園中人數眾多,走來走去就尋了這麼一處清靜地坐下,沒想到花奴你也會尋到這裡來。」
李璡心裡呵呵笑了兩聲,從外到此不過一刻鐘行程,只要有心,誰都能走到此處,只是畢竟太子這般說,李璡也只能點頭附和了。
他們在前面說說笑笑,安長月和葉雲深在末座好吃好喝,片刻後終於等到他們說起一樁感興趣的事。
長安令道,「前些日因故微臣曾去過一趟宣節校尉家,見他整個人鬱鬱寡歡,似乎遇到了什麼天大的事兒,但問起來又吱吱唔唔,想來是什麼隱秘不可說之事。」
安長月和葉雲深一起豎著耳朵伸著脖子聽,太子李瑛也饒有興趣的聽著,唯獨纖娘和李璡看起來興趣缺缺。
宣節校尉不過正八品上一個武散官,在座任何一個都官高的足以壓死他,可聽長安令的語氣卻和此人有些熟悉,似乎常有來往。
「哦?宣節校尉?是那位曾為大唐捐軀過的宋賢禮家嗎?」李瑛隱約記得大唐開國初曾有位宋姓將軍,後來為大唐捐軀,死在了戰場上,其後人也一一授予官職,可惜宋家未出人才,漸漸便只授予散官了。
「正是,宣節校尉原本身子不錯,不知為何突然之間病了,且來勢洶洶,他那妻兒整日憂心忡忡,還有府中僕役私下裡往縣衙遞信,說是有人要害他家阿郎。」
長安令說到此處忍不住嘆息一聲,本該是武將世家,可惜如今卻弄成這般模樣,宋家先祖怕是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啊。
「誰會害宋家阿郎?」李璡這時候好奇的插了一句嘴,幾人出入皆是高門宅邸,對於坊間流言蜚語本是不屑,但話本子一樣的故事還是想聽聽的。
「微臣尚不知,只是遞信人確實是宋家僕役,但那僕役自送完信後便不見了,聽聞是回了朔州老家,宣節校尉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啊。」
長安令說到此處忍不住搖頭,「他那妻兒整日愁眉苦臉,就怕宣節校尉一日挺不住,就,就那麼過去了。」
他說到此處臉上有憂愁之色,安長月看去,覺得他不像是作假,這位新上任的長安令確實擔憂宣節校尉的生死,兩人果然交情匪淺。
「說起那位宣節校尉的妻兒,我倒是今日還曾見過。」李璡說著看了眼纖娘,纖娘立刻笑著點點頭道,「是啊,來曲江池路上的茶肆前見過一面,兩人似乎也是出門遊玩,可不像長安令你說的那般憂心哦。」
纖娘的話引來眾人的目光,多數人都是懷疑,後來安長月才從旁人口中知曉,那位宣節校尉妻子人賢良的很,在坊間名聲不錯,從來都是持家有方的。
「不可能,那日見到宣節校尉之妻她滿臉憂愁,還同微臣說內心焦慮,十分擔憂校尉的身子,怎麼會突然之間.」
長安令說不出攜子出遊這等話來,宋祁尚在病中,妻兒又怎麼會高高興興的出遊踏春呢?
「那,或許是我看錯了?」纖娘毫不在意的笑著看向李璡,李璡微微蹙眉,一張神仙般的俊臉露出幾分疑惑,「自然不是,我當時也看到了,確實是宣節校尉的妻兒。」
李璡身為汝陽王,這話一出倒是弄的長安令有些忐忑,一時之間宴上竟寂靜無聲。
「不過是些閒言,聽聽便罷了,具體如何還得長安令費心,今日是太子殿下的酒宴,便不要說這些七七八八的事兒了。」見席間安靜,陪座者皆是一副不敢言的模樣,纖娘便開口半是嘆息的說道,似乎還為長安令感到辛苦。
李瑛和李璡都是聰明人,便順著纖娘的話點頭笑著岔開話題,其他人自然順著最尊貴的兩位走,不多時宴上便又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
葉雲深悄悄湊到安長月耳邊道,「纖姨不是討厭這種宴會嗎?怎麼看起來遊刃有餘?」
「因為女人善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