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人是環境的產物

  小白準備了奶茶和零食，在邊上美滋滋地品嘗著。

  大早上的，他們離開警局之後，就在這附近逛了很久，裙子買了，零食也買了，還給小白買了最新款的智慧型手機，如此一來，程明要是出門在外，小白也能用手機和他好好聯繫。

  進泡腳店後，小白就拿著這個手機開始鼓搗起來，一遍鼓搗，一邊嘴裡還忍不住碎碎念。

  「你們地球人的科技實在是太厲害了，怎麼能用這塊板磚做出那麼多花樣來？能和千里之外的人打電話，還能看視頻，玩遊戲？在我們住的那個地方，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簡直太可怕了！」小白不斷地表達她的驚嘆。

  這個房間是個單獨的包間，隔音效果還算不錯，她說的話，並沒有傳到外面去。

  程明也任由著她隨便說。

  「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你們山嵐部落信仰神明，我們現代人依靠的可是自己的智慧闖蕩世界。沒有什麼神明可以依靠，只能依靠我們自己的頭腦了。」程明戳了戳他的太陽穴。

  另一隻手，還拿著手機在鼓搗著什麼，其實他正在聯繫當地的幾個快遞公司，鼓動他們看能不能去流星村幫他們運輸水果。

  這雖然只是一件小事，但能做好的話，也能給他們村子的電商事業，增添一些光彩。

  小白玩夠了手機，手頭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說道，「老公，汪彤的事情，你現在不打算管了嗎？現在那人也落到了聖遠的手裡，你剛剛跟他說的那麼多話，不就是為了讓他能下定決定對汪彤下手？他要是把汪彤放跑了，你說怎麼辦啊？」

  小白全程旁觀了他們的談話過程，雖然她不怎麼看得出聖遠心裡到底是如何想的，但多多少少還是能猜得到，他的態度。

  程明倒是覺得奇怪，他們幾個怎麼都對這個聖遠很沒有信心的樣子？

  這倒是讓他感到有一絲的怪異，無論是南方還是小白，都對這個扭扭捏捏的聖遠帶著些許的懷疑？

  要麼是懷疑，聖遠沒有辦法下手去抓汪彤，要麼現在就是懷疑，聖遠會把汪彤放走？

  這種懷疑，當然不是空穴來風的東西，它們說到底都是一個東西。

  「聖遠這個人說猶豫是猶豫沒錯，但你要知道，他之所以如此，也是他自己的個性使然。他是聖家的獨子，從小到大，家裡所有的資源都花費在他的身上。他沒有兄弟姐妹的競爭，完全享受著父母家族全部的寵愛。一個生活在溫室里的孩子，在面對事情的時候，猶豫不決，謹慎小心，那都是相當正常的事情。但他的善良，看上去對他毫無用處，卻也在某些時候提醒著他，那個曾經因為汪彤而死去的女人，她到底有多麼的無辜。」

  程明的話語其實是非常現實的，真實地反映著，聖遠作為一個人，他所面對的矛盾和猶豫。

  這些猶豫並不是毫無價值的東西，實際上，越是善良的人，在面對刺激的時候，更加容易，衝動行事。

  當他們堅持了那麼久的原則，忽然出現一個人用極其殘忍的手段，極其下賤的方式打破了他一直堅持下來的道德準則。

  他一直堅持的仁善，一直堅持著的以人為善，寬以待人的道德，最後在那個人面前，只是毫無意義的東西。

  聖遠面對這一切的時候，他才會真正地明白一個道理。

  對所有人都展現出他的仁慈，其實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如果不儘早地醒悟過來，那對聖遠來說，其實他的路，基本上也就走到盡頭了。

  程明之所以對聖遠帶著很大的期待，這種期待自然也不是空穴來風的東西。

  江成覺得程明是個可造之材，程明也覺得聖遠是個不錯的人，他這個人，說不上多聰明，但他的善良和正直當中，卻帶著一股力量，讓程明想起了最初的他，似乎也是這樣，無差別地對別人暴露出他的仁慈。

  可是有時候，一個人卻並不能，對所有人都帶著一種仁慈的態度，因為這樣做，反倒是辜負了那些真正值得去在意的人。

  甚至是在侮辱他們。

  程明想明白這一點之後，他忽然之間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對好人要好，對壞人要壞，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如果超越了這一點，甚至還對那些真正的大壞蛋保留善意，那實在是有點太不應該了。

  做人也不應該做到這個分上，他相信聖遠會想明白這個問題的。

  這個溫室里的花朵，到底還是得去看看外面的陽光了，不能一直都待在那個讓他感到無限安全的地方，那不是每個人都能一直在這裡待下去的。

  小白也是若有所思的點頭，她其實沒有聖遠那樣的煩惱，因為她一直以來，都活在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

  在她所在的那個世界裡，現實其實是非常殘酷的東西。

  要是想活下去，就必須和其他部落的人，其他森林裡的野獸爭奪食物和資源。

  她們的生活從來都沒有一刻放鬆過，所以對於小白來說，她的想法其實是非常現實的。

  她也才無法理解，聖遠為什麼做事情總是那麼優柔寡斷？

  為什麼明明面對的是一個壞人，卻還能做到如此的仁慈？

  居然還能想著，對付汪彤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的優柔寡斷，是他自己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所決定的。

  人在更多的時候，其實是環境的產物。

  她想明白之後，就微微點了點頭，把玩著她新買來的手機。

  「說到底，他要是能早點狠下心來，那肯定也不至於那麼糾結了，難道還需要浪費那麼多時間？如果是我的話，這個汪彤早就死了一萬次了？這個聖遠越是拖延，他面對的危險，也就多加了一分。難道他這個溫室的花朵，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小白的話語裡帶著諷刺的意味，她說的自然是她的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