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掙扎與猶豫

  郵件裡面，附加了一個電話號碼，這個號碼顯然是一個加密的網絡電話，對方給了他這個號碼，說是有什麼不解的地方，可以用這個電話聯繫到對方，他可以出面為對方解決。

  聖遠懷疑的還是對方的目的和身份，這郵件上提供的線索，他要是有心，想要調查到，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程明這樣做，倒顯得有點多此一舉了，不過這裡面還是提供了一個很有用的線索的，那就是汪彤的車子行走的實時定位。

  這個人應該和汪彤有所接觸，並且能在汪彤覺察不到的時候，在他的車子裡安裝了定位系統。

  看對方這個態度，他也是有備而來了，早就準備好，要對汪彤下手了。

  他是汪彤的敵人，還是汪家的商業競爭對手，又或者，他和自己當年自殺的青梅竹馬，有什麼關係嗎？

  他到底，是誰呢？

  「你就是那個給我發郵件的人？」

  聖遠對著電話對面的那人問道，他聽到那環境音里相當的嘈雜，好像在熱鬧的菜市場上，而電話對面忽然傳來一陣咳嗽，隨後就是一個經過了處理的電子音。

  「聖遠先生，沒想到，您真的會打這個電話？實在是有些嚇到我了。本來給你這個電話，就是我一時興起的作為，想不到你還真的打了？」

  程明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賤賤的，小白在邊上聽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捂著嘴巴憋笑。

  聖遠很無語啊，這人原來那麼不著調的嗎？還有心思，在這說閒話？

  不過聖遠還是開口，假裝情緒平靜地跟他周旋。

  「你是怎麼知道，我和汪彤之間的恩恩怨怨的，難道你也是知情人？」

  程明笑了兩聲，回道，「您和汪彤當年的事情，報紙上恨不得連續給你們安排一個星期的頭條。這事情雖然不能算是人盡皆知，但對有心要調查你們的人來說，想找到這個線索，卻是相當容易的事情。」

  聖遠點點頭，也覺得他說的並沒有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年的事情，因為一個女孩的自殺，鬧得沸沸揚揚的，整個商圈裡的人，都在討論這件事。

  對於有心人，想下手調查，確實很容易就能調查清楚。

  可是對面這個人，為何選擇了他，而不選擇，汪彤的其他仇敵呢？

  難道對方真的那麼有把握，聖遠就一定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說是這樣說。但你也未必把我想得太惡毒了，我聖遠是那種會趁人之危的人嗎？汪彤的確跟我有仇沒錯，這幾年來，我也的確恨他，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只要他還有汪家人的身份在，那我就不可能，真的對他下手。你要是覺得，我會輕易去相信一份網上的爆料那就錯了。那種沒有證據，沒有證實的爆料，我憑什麼要去相信，那不是開玩笑嘛？」

  聖遠說的，都是他心裡的大實話，他聽說汪彤的事情的時候，他的確有想過要下手對付他。

  可是這個念頭，只在他的腦子裡微微閃爍過片刻之後，就被壓抑下來了。

  因為他很清楚，他如今的地位和威望，做出這種涉黑的事情，那就是在自尋死路。

  連程明這個外人都能知道，汪彤和聖遠有仇，那些在邊上揣摩的人，難道會看不出來這一點嗎？

  聖遠被別人盯著，警方自然也盯著汪彤的這個案件，他作為有犯罪動機的人，在這個時候下手，就顯得太刻意了，太情理之中了，也太容易被人懷疑了。

  聖遠自己，自然很清楚這一點，一旦汪彤出事，別人要是想懷疑，肯定第一時間就懷疑到他們這些人上來，他要是真的出手了，那就真的是把自己往火坑上跳了。

  聖遠現在可不是孤家寡人，他背後帶著那麼多企業，有那麼多相信著他，依靠著他的公司養家餬口的人。

  他作為一個有責任心的青年，一個公司的老闆，怎麼可能會去幹這種冒險的事情。

  程明雖然戳中了他的痛點，但其實，還是太高估聖遠的勇氣了。

  他根本就不是那種帶著孤勇的人，他這個人，做不到奮不顧身的。

  程明聽到了，聖遠語氣當中的懷疑和不安，他忽然感覺小白和南方說的，可能是對的。

  看來他這次計劃，居然還是要就這樣失敗了嗎？

  「聖遠先生。我先問您一個問題，如果汪彤真的不是汪家的血脈，他自始至終就不是汪老爺子的孩子，那您還會對汪彤下手嗎？」

  程明如此問道，他是在試探聖遠，對方語氣里的不確定性，讓他多少感到了一絲不安。

  聖遠有所懷疑，那就證明，他是下不了這個決心的。

  那程明，也沒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周旋了。

  聖遠沉默了三分鐘，說道，「汪彤是汪家的人，又或者不是汪家的人，對我來說，其實都沒有什麼差別。只要他是個人，那他就會受到法律的保護，我若是冒冒失失地出來對他下手，您知道結果會是什麼樣子？像我這種不自由的人，過去做不到那麼瀟灑，現在也一樣做不到的。」

  聖遠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程明也相當的無奈，沒想到最後，還是他算錯了？但，真的是這樣嗎？

  「聖遠先生。你敢保證，真的一點都沒有想過，要讓汪彤受到他應有的懲罰？如果有辦法讓您出手，但不是污了您的手，您願意去做嘛？」

  程明的語氣裡帶著試探。

  聖遠的眼睛微微一眯，忽然他說的話，產生了些許的興趣。

  「你倒是說說，能有什麼辦法，讓我出手，但不會讓別人覺察到蛛絲馬跡？真的有那種辦法的話，我倒不是不可以稍微嘗試一下。」

  聖遠故意這樣說，來套出程明的話來，程明也是淡淡一笑，他喜歡這種和聰明人說話的感覺。

  從來都是乾乾脆脆，大家直奔主題，這多好啊，省得他白費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