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剩下的百分之一

  徐雷第一次審問，蕭南獨自走進問審室。

  沒穿警服，蕭南襯衫西褲，連日搜集證據加上搜山，整個人非常疲憊。

  蕭南面色冷峻，更顯得清冷。

  楚然在監控室看得心疼，這是她跨過了一千年時光來相遇的男人，她希望他好好的！

  徐雷面色淡然，拘押所兩天的生活，沒讓他緊張，反倒更從容。

  兩個人隔桌對視，蕭南的手放在桌子上。

  徐雷雙手交叉也放在桌子上，徐劍在監控室看到這一幕，不禁說：

  「這就是白思婷說的，一雙柔軟的手？」

  楚然想說是的，就是這雙手，讓自己將懷疑鎖定在他身上。

  蕭南冷冷地看著徐雷。

  徐雷笑了，兩個男人看起來，一個輕描淡寫，一個如冬日嚴寒。

  「徐雷，對於兩個死亡的女孩，你有什麼對我說的嗎？」

  「你喜歡楚警官嗎？」

  楚然嚇一跳，沒想到徐雷會問出這種問題，正緊張蕭南會如何回答。

  徐雷又接著說：

  「只是不知道，如果她在丹屏山跑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徐雷的話還沒說完，蕭南站起來，一拳打在徐雷臉上。

  徐雷緊急避開，但是嘴角還是滲出血跡。

  徐劍見狀，想趕緊跑進去，戰傑伸手一把拉住了他。

  「蕭隊會處理，相信他！」

  楚然的手被林悅拉住，她的心裡亂極了。

  徐雷用手背摸掉血跡，含笑說道：

  「怎麼這麼大火氣，蕭隊？」

  蕭南緊盯著徐雷：

  「徐雷，你不配提到她，不過，你口出狂言也沒什麼用，畢竟你不是男人，要靠折磨這些女孩子才能滿足你！」

  果然，蕭南的話說完，徐雷神色有點不對，但他的不快還是轉瞬即逝。

  「你是男人嗎？你們同居這麼久，還是一清二白吧！」

  徐雷說到這裡，變了臉色，再也不是平日裡看到那個溫潤模樣，他的面色變得猥瑣，他甚至下流地說道：

  「女人和女孩的味道，我一下子就可以聞出來！呵呵，楚警官還是那麼新鮮的草莓味道，蕭隊不想嘗嘗嗎？」

  楚然在外面聽見，簡直無地自容，戰傑和徐劍還在身邊，這樣的事被徐雷提起，楚然覺得無比羞愧。

  徐劍在一旁說：

  「楚警官，不必介意，這是個人渣，不是正常人！」

  徐雷說完話，伸出自己的手，湊到鼻子下輕輕嗅嗅：「嗯，是草莓的味道！」

  蕭南看著他不正常的舉止，沒被激怒，反倒平靜地說：

  「我和你不一樣，我和楚警官相愛，我愛她的一切，她的一切我都了解，我的一切她也都了解，與你不同，你是孤魂野鬼，沒有人愛你，你也沒有人可以愛！」

  蕭南的話說完，徐雷抬起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指尖在哆嗦。

  「像你這樣的人渣，就應該活在地獄裡，你不知道什麼是愛，因為你早就應該死掉。

  當年，為什麼沒有打死你？嗯？是你繼父下手太輕？還是你跑得太快？嗯？」

  蕭南說完，大踏步走出問審室。

  戰傑走進去！

  楚然跑出監控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撲到蕭南懷裡。

  徐劍和林悅笑著沒動，繼續在監控室，看戰傑問審徐雷。

  戰傑進來，徐雷面露不屑：

  「怎麼？蕭南隊長如此不堪一擊？幾句話，蕭隊就退縮了？」

  戰傑冷笑道：

  「是因為你不配，你這種人渣，我一個人就可以，怎麼樣？要不要談談你的繼父？」

  徐雷聽到這個詞，用手拂過額頭：

  「戰警官，你自己又如何呢？一個活潑可愛的女朋友在身邊，你卻不敢與她更近一步，你是怕什麼呢？」

  林悅做夢也沒想到，徐雷會談到自己，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難道他因為這個案子，私下調查了情報組的每個人？

  這種恐懼，讓人毛骨悚然！

  戰傑知道徐雷在激怒他，一聲不吭，只是把手裡的照片展示給徐雷看。

  是方璇和路嫻發現後的現場照片，果然，徐雷看過後，幾欲嘔吐！

  他伸出手，將照片弄亂，想要翻過去，戰傑沒客氣，將徐雷制服，讓他的眼睛直對著照片。

  徐雷在掙扎，結果一動不能動，他把自己的眼睛看向不能再動的位置，始終不敢正視照片！

  戰傑將時間拉長，徐雷眼睛變得通紅，他肩膀放鬆，再也撐不住了。

  最後他看向照片，一聲不吭。

  戰傑返回自己的座位。

  將情報組能查到的，所有關於徐雷的資料都擺出來！

  徐雷母親年輕的時候，是一位非常漂亮賢淑的女人，父母都是公職人員，可惜在徐雷兩歲的時候，父親不幸病逝。

  他的媽媽一年後再婚，兩個人婚後不久，繼父便開始打他的母親，那時徐雷才三歲，嚇得只有號啕大哭。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逐漸明白了繼父對母親做了什麼，但是，她是一個柔弱的女子啊，不知道反抗，也不知道求救。

  不光不知道求救，她還把徐雷推出來，希望看在孩子可憐的份上，繼父可以輕下手，這樣的後果，就是連著徐雷一起挨打！

  在徐雷十歲的時候，他第一次反抗，他把喝得爛醉的繼父一拳打倒在地上。

  望著自己的雙手，原來還可以做這件事，只是他的母親，那個柔弱的女子，卻趴在繼父身上，哭的肝腸寸斷。

  她怨徐雷，為什麼能打父親？還去拿出醫藥箱為繼父包紮。

  徐雷徹底凌亂了，他哭著跑出家門，原來不是世界太壞，而是他不理解。

  從此，徐雷發奮學習，在繼父每次要打他的時候，他總能第一時間跑掉，他再也不管那個女人，儘管他發現她遍體鱗傷。

  考上大學以後，徐雷再也沒回過家。

  唯一一次，那個柔弱的女人來學校看他，徐雷動手打了她。

  如那個禽獸一樣，他把這些年經歷的畫面在這個女人身上重演一遍。

  就在那時徐雷同時發現，為何他成不了男人，只有在施暴時，他才會快樂！

  徐雷最後說：

  「一千個受虐者，有百分之九十九都變成施暴者，我，能怎麼辦？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不，我知道，因為我就是剩下那個百分之一！」

  戰傑說完，起身離開問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