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以葉家子孫之名

  「這個主意聽起來好像不錯呢！」青木像是在評判我靈魂的味道一樣，上上下下的看著我，把我看得有些渾身發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鬼把我拽出了身體，所以我發不了聲，也就沒有辦法跟青木說話，我現在連轉一下眼睛都困難。

  「嗯，聞起來味道不錯，但我也聞到了不屬於他的氣味。嘖，還帶著一點你身上的腥臭味，該不是你在他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吧！」青木評斷了半天，最終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怪不得，我最開始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原來是這個樣子！」小鬼似乎也是剛剛發現我靈魂的異常，將我轉向他仔細看了半晌。

  我突然想到之前見到蘇青的事情。蘇青自願封印小鬼，在這地底下呆了幾十年，跟這個小鬼可謂是有了不小的糾纏，若是說帶上了小鬼的一些氣息也可以理解。這也就是為什麼我能恢復意識，能嘗試控制身體，卻不被小鬼發現的原因嘛！

  想到那個可憐的女人，就連生命的最後時刻都在為我付出，我就有些不太好受。

  「不過也沒關係，反正跟我融合之後也會是一樣的氣味，現在先粘上一點也沒什麼關係。」小鬼依舊不在意，就像他在說的是今天吃什麼這樣簡單的話題一樣。

  我視線轉向青木，希望他能看在我曾經也溫養過他的份上能幫幫我。若說之前我已經放棄反抗小鬼的話，在見過蘇青之後我就改變了這個想法。就算是不為我自己，為了那個消失的可憐女人，我也不能就這麼放棄。

  「雖然打擾別人吃東西是很不文雅的行為，但誰叫我有良心呢！所以，不好意思，他的身體還有靈魂你暫時都不能動！」

  青木突然出手，不僅嚇到了小鬼，也嚇到了我。因為青木的手是穿過我的腦袋直接插上我身體腦袋！雖然我現在是靈魂狀態，可還是忍不住抖了半天。

  而在他手指戳上我身體的額頭時，透過他的手指，我似乎跟身體達成了一種聯繫。知道他這是在幫我，我也不敢耽擱，拼命的想通過他手指的橋樑回到身體中。

  而由我和青木兩個人的努力，被占據的牢牢地身體終於一點一點回到了我的手中。我能感覺到我對身體的控制越來越大，能動的部位越來越多。等我大半個身體都已經回到身體中的時候，從我的嘴角流出了一縷黑色的液體，然後越流越多。

  而當我的靈魂全部回到身體之後，嘴角邊的黑色液體也氣化變成了一團黑霧。但是因為有青木的存在，他並不能再次靠近我。

  那就是被逼出去的小鬼吧！在靈魂回到身體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的掙扎。而且在把他推出身體的時候，我也感覺到一種很混亂的氣息附在他的身上。就是因為這種混亂的氣息，在最後一刻幫了我大忙，讓我抓住了機會。

  肺部突然湧入的空氣，讓我感覺到劇烈的疼痛，為了能緩解這種疼痛，我拼命地大口喘氣。隨之而來的就是渾身上下像是針扎般的疼痛。雖然之前已經感覺到身體被劃傷的疼痛，但是跟這種痛感完全不同。

  勉強退後兩步，我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坐在地上。等那種針扎般的疼痛遍布全身的時候，我就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並不是說疼痛消失了，而是因為太疼，全身都麻木了，也就感覺不到痛了。

  「你離開身體還不久，好好適應一下。等這種麻木消失之後，你就算是再次活過來了！」青木一直站在我身邊，可是看他嚴肅的表情，我知道接下來的事情讓他也感覺到困難了。

  就算他幾次因為消耗太多而沉睡的時候，我也沒見過他露出這樣的表情。難道這小鬼還有其他手段不成，都已經破了他的陣法，破了他的奪舍，還能有什麼呢？

  知道青木在身邊，我也就放心的躺在地上，希望身體的麻木能儘快過去。

  在小鬼從我身體裡出去之後，一直被青木的力量壓制的白骨開始出現動作。原本都是身體各部位的骨頭交錯在一起，在一陣晃動之後，開始慢慢拼湊起來。

  等我身體的不適感消失的時候，我再睜眼看到的就是整整齊齊的一群白骨人。之所以不說是骷髏架，就是因為這些白骨拼起來的人可以自主運動。就像是有繩子牽著的木偶一般，圍繞在我們身前。

  不知道為什麼，等我看向那些白骨的時候，心裡卻生出了一種複雜的感覺，有抱歉、有辛酸、也有不舍！按說這兩層祭台中存在的白骨，最起碼都有百年的歷史，能讓我出現這樣的複雜感情，說明這些白骨跟我的關係也並不簡單。

  「以葉家子孫之名，祈求神明，祝我族人，護我族蔭，昌盛我族！」隱隱約約的祝禱聲音，引著我的視線轉向南家爺爺那邊。

  不知道什麼時候，南家爺爺和鄒三叔走到了白骨前面，現在念唱祝禱詞的是南家爺爺。鄒三叔不斷揮灑著符咒，迎合著他的祝禱詞。

  果然，眼前這所有的白骨數百年之前都是屬於葉家的。南家爺爺在念祝禱詞的時候，時不時還會彎下腰去做一個揮手的動作。等我看清楚他揮手所帶起的東西，也終於明白他當時說讓我做的事情是什麼了。

  只見，在他揮手的時候，他手中握著的毛筆會從地上蘸取血液灑向白骨。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前排的白骨上已經被甩上了點點血跡。紅色與白色相映，看的十分明顯。而更讓我意外的是，那些血點在停留一會兒時候，像是被白骨吸收了一樣，消失不見了。

  等所有的血點都消失之後，白骨人像是演練了成百上千次一樣，盤坐在地上。而從他們盤坐的方位看，像極了一個陣法。

  白骨成陣，只為封印。

  小鬼形成的黑霧在看到這個陣法的時候，霧氣波動的幅度瞬間變大，似乎對這個陣法有十分強烈的反應。這個陣法，或許就是當年封印他的陣法吧。

  「小子，到了這最緊要的關頭，你可要撐住了。如果你撐不住這個陣法，那麼我們大家就要都為你陪葬了。」南家爺爺終於說完祝禱詞，踉蹌著從輪椅上挪了下來，也不要南沐風和九月雪的攙扶，就那麼用雙手慢慢挪到一副白骨邊上。

  鄒三叔也看了我一眼，轉身到了另外一副白骨邊上。鄒靖宇和南沐風他們似乎也明白長輩的意思，各自找到自己曾經在陣法中的位置，一一坐了下來。

  就在我想挪動到屬於我的位置時，小鬼突然有了動作。

  一縷泛灰的氣息衝著我就飛了過來。青木一直在監視著小鬼的動作，見到這灰色氣息衝著我就過來了，一個輕飄就擋在我面前。

  因為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在哪裡，那縷灰色的氣息不斷變換著角度進行攻擊。有時候還會從刁鑽的角度，想要進行突襲。

  我不敢大意，小心的藏在青木的身後，一點一點的挪動著。這次小鬼的攻擊，並不再像之前那樣，只是為了奪取我的身體而做，我從那縷灰色的氣息上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冷，像是為了凍住我一般。

  這或許就是別人所說的殺氣吧。在白骨成陣的時候，小鬼就對我產生了殺意！現在只要我稍微不注意，就會丟掉小命。

  青木不斷跟那縷灰色氣息碰撞著，明明都是沒有形體的東西，在碰撞的時候卻發出了金屬般的撞擊聲。而青木好不容易恢復的氣息，在這一次次的撞擊中慢慢變弱。他凝實的身體也開始變淺。

  我知道他能堅持的時間有限，只好努力的拖著已經傷痕累累的身體爬向我的位置。

  懸浮在白骨陣法之前的小鬼本體，一直在不停的顫抖，我也發現浮在周圍的黑色氣息開始朝著他聚攏。雖然不知道聚攏之後會發生什麼，但我知道對我們來說，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這次的陣法，南爺爺和鄒三叔也掏出了法器加入，他們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阻止那些黑色氣體。我只能儘量加快我的速度。

  眼看只要再走兩步就到了屬於我的位置，那被小鬼糾結來的黑色霧氣，突然分出四分之一衝著我就圍攏了過來。

  「小凡，快！」

  「小子，要快！」

  我聽到了鄒靖宇的聲音，也聽到了南爺爺和鄒三叔的聲音，我甚至聽到了咬牙堅持的青木的聲音。可我卻再也不能前進一步。因為我的腰已經被那黑色的霧氣緊緊纏住，我再也動彈不得。

  我努力的掙扎，卻發現那霧氣像是收緊的漁網一般，越纏越緊，而且還是向我的肉中扣了進去。如果最後我掙扎不出來的話，恐怕會被這霧氣從腰部切斷的吧。

  我拿出之前被收起的天蓬尺，一把插入腰間。因為霧氣已經嵌入肉中，這一下帶下了一塊血肉。不過效果還不錯，總算是插了進去，稍微撐開了一點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