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斷臂之殤

  炮火聲繼續響起，火光在畸變生物中爆發。

  被雖然還是有些莫名地不甘心，但被整懵的眾人也不知不覺安心了不少。

  他們還不知道封神的事情，估計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泊城的畸變者為什麼逃走。

  有幾個通幽修士的引導和從各個方向的炮火覆蓋，很快畸變生物被打地節節敗退；從始至終也只有那些中城區的人在抵抗，朱庸等人和高階畸變生物連影都沒見到。

  月升日落

  待戰鬥結束時已是黃昏時分。

  大半的泊城就像被犁了一遍般入眼儘是殘垣斷壁，城市被霞光鍍上了一層燦爛的金光，漫步其中讓人仿佛身處夢幻世界。

  只是現在幾乎沒有人去欣賞這絢麗的景色。

  戰爭是相互的，沒有人能什麼都不付出就坐享勝利的成果，地上滿地的血污已經在闡釋這場戰爭有多殘酷……

  全殲畸變者，雖然只是一些三階畸變者，但那些怪物臨死前的反撲令他們地損失也不小。

  尤其是通幽修士對上畸變者後。

  沒了他們的護及沒走一步都顯得格外艱難。

  好在他們贏了！

  拿下了泊城，他們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如果可以的話，甚至有不少人願意留在泊城。

  畢竟他們離開穹城就是為了更好的生活，泊城雖比不上他們夢想中的「淨土」，但對風餐露宿他們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大戰過後，怠惰、疲憊的氣氛在隊伍中瘋狂蔓延。

  他們不想走了。

  那沸騰的熱血早在路上就涼了。

  終於吃上了熱騰騰的飯菜，終於能一覺睡到天亮，不用擔心半夜畸變生物的襲擊，不用擔心隊友的背刺，誰還想繼續走下去？

  這種想法如瘟疫般在倖存者中蔓延。

  按理說這種時候應該有一場慷慨激昂的演講來重新激發他們的熱血。

  可惜並沒有。

  因為此刻他們的首領也在面臨著兩難的抉擇。

  市中醫院

  程侖躺在病床上兩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在他身旁還有一個坐在病床上的青年；只是對方的傷勢比他輕上不少，已經能下床走路。

  病房外，程清軍坐在椅子上眼中滿是落寂，雙手緊握，隨之又緩緩放開如此反覆……

  就算再沒有眼力的人也能看出他心中的掙扎。

  在災難面前，人只有隨波逐流的份。

  原本諾大的家族，就只剩他們兩父子相依為命，現在還發生了這種事。

  以救助中心的規則來說，無用的人在這是沒有活著的資格的，若是旁人早就被跟那些戰死的人一起埋了。

  可這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怎麼下的去手？

  但如果因為是自己的兒子就把他留下吃閒飯的話，那以後還怎麼服眾？再出現這種傷員他又該怎麼辦？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趁還沒人注意到這裡，給他些資源讓他遠走高飛。

  至於能不能在這亂世中活下去，那就要看命了……

  失去雙臂戰鬥力可以說失去了六層都不止，遲早有一天他也會葬身在畸變生物手中。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起碼……沒有讓他死在自己手中不是？

  「咯吱～」

  推門聲響起，病床上的程侖下意識地流向門口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程清軍那張異常憔悴的面孔。

  不用他出聲，同房的青年就已經一瘸一拐地走出門外，把房間留給他們兩父子。

  程清軍走到床邊坐下，悲傷之色溢於言表。程侖面容一陣掙扎但終究還是放棄了般鬆了口氣。

  「在城東有個儲備糧倉，我會讓人把你……」

  相顧無言，許久程清軍才緩緩開口，只是話還未盡就被程侖打斷。

  「殺了我……」

  程清軍：「……」

  「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好！明天……我會讓你帶人清理剩餘的畸變生物……」明明只說了一句話，程清軍卻好像蒼老了十歲，整個人身上的精氣神都下降了一截。

  在遠處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垂暮老者。

  所以肅同也不再在暗中觀察，而是幾步來到病房門前。

  「砰砰砰！（口動敲門音效）有人沒有？我可要進來了～」說話間也不顧病房中人的反應，直接推門而入。

  「呦！都在呢？

  好巧好巧，貧道正有份禮物要送給二首領。」說話間毫不客氣地坐在旁邊空的病床上對著程侖咧著嘴一笑。

  然後他就很清楚地見到了兩張里里外外都透著悲苦的臉。

  「嗯？怎麼不高興？

  見到救命恩人來看自己難道不歡迎？」說著還轉頭看向程清軍。

  程清軍這才擠出一絲苦笑對肅同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好啦～好啦～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你們現在是不是在想，我算是哪門子的救命恩人？這樣把你救下來還不如不救是吧？

  這年頭好人還真是難做。

  沒辦法，既然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那我就送佛送到西吧……」說罷傲然地看著兩人，目光在程侖的斷臂處來回掃過，意思非常明確。

  你快來求我啊！

  求我這手不就有救了嗎？

  然而兩父子仍然漠然地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看的肅同尷尬至極。

  連捧哏都不會嗎？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土著！

  「咳咳！看我幹嘛？看看窗外啊！

  現在是什麼時代了！？

  全民進化有沒有！？

  遠的不說，你們出門去山上轉一圈，各種蛇蟲鼠蟻琳琅滿目，放眼看去都不帶重樣的。

  雖然戰鬥力不咋地，但有一點不得不說，這些小東西個個都是蟲才啊！

  一些特殊的別說斷個手，就算半截身子斷了都能長回來……」

  話說到這種程度，只要不傻基本上都聽懂他的意思了。

  「道……道長，你的意思是……有方法能讓小侖的手臂長回來！？

  需要什麼？我馬上派人去弄！」

  程清軍雙眼發光地盯著肅同，驚喜中夾雜著不可置信。

  對於這種傷勢他還是知道的，時間短的話或許還可以接回來，但放到現在……可能性微乎其微。

  肅同搖搖頭：「除非變成畸變生物，否則重新長回來是沒什麼可能了。不過……找到合適的手臂接上倒是不難。

  遇到合適的說不定還能因禍得福，實力再上一層呢？」

  說著隨手一揮，一雙臂膀出現在病房之中，雙手呈刃，散發著森冷的光輝；斷口處還有著絲絲肉條在蠕動，看上去剛切下來不久。

  對這雙手臂程侖簡直太熟悉了，這就是之前屠戮他小隊的那個畸變者的手臂！

  「怎麼樣？」肅同嘴角上揚，笑的十分妖異。

  「對貧道這份大禮滿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