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力量體系崩壞

  炮火轟鳴直接持續了大半天時間，大量的畸變生物被聚集在這裡反倒省去了他們四處奔走去搜尋的時間。

  清風吹散濃郁的硝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鋪滿碎肉的戰場。

  遍地可見焦黑的屍體，大量碎肉堆積在一起，鮮血緩緩流出浸透了整片土地。

  再看不到一隻畸變生物的影子。

  「終於……結束了嗎？」

  城牆上，僅剩的數十人圍在牆頭，呆滯地看著下方血色的戰場不知誰喃喃自語道。

  這場災難來的實在太突然了，突然到現在仍覺得是場噩夢。

  之前平靜的生活仿佛還在眼前。

  只是這場噩夢……似乎永遠無法醒來。

  不止是他們，樓下迎戰的人也陷入一片沉默中。

  贏了！

  是他們贏了！

  但不知為何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倒有種傷感的情緒在悄然傳播。

  畸變生物殺多了也會進入賢者時間嗎？

  急！在線等！

  沒人知道，也沒人想知道。

  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異樣的情緒中，只有一個人除外——程清軍

  佛道一側，這裡的戰爭仍未完全結束。

  諷刺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用於阻攔畸變生物的溝壑現在變成了它們的庇護所，落在其中的畸變生物因為地形的原因大多都倖存了下來，那些佛道弟子正圍著溝壑四處清理。

  不過程清軍擔心的卻不是這個，目光時不時地瞟向戰場的中心區域。

  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嗎？

  就像是為了回應他心中所想般，戰場中的屍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幾個仍在拼命吞噬屍體的畸變者。

  「不好！」

  幾方人馬皆是一震，化作道道流光向中心區域掠去。

  但為時已晚，吞噬已近尾聲。

  數個畸變者仰天狂嘯，身軀迅速膨脹。

  不再像之前那般奇形怪狀，而是捨棄了各種不必要的部分，變得更加強大，也更加美觀。

  臃腫畸形的身軀消融，取而代之的是高高隆起的肌肉，猙獰的頭角，厚實的鱗甲。

  爪尖寒光閃耀，口中獠牙交錯。

  哪怕沒怎麼經歷過戰鬥，戰鬥的本能卻好像印在他們骨子裡。

  這期天生的掠食者！

  恪守著城樓的學院一方首當其衝，數個畸變者瘋了似的向城樓衝去，憑藉龐大的體型優勢壓的他們節節敗退。

  哪怕已經徹底變成了怪物，他們仍沒忘記自己的目的。

  「噗！」

  五行之氣涌動，所過之處血光四濺，鱗甲法器破開，露出其中鮮紅的肌理。

  但僅是片刻傷口就凝成了一層厚厚的血痂。

  相比起來學院一方就沒那麼好受了。

  利爪攜著惡風襲來，屢屢將靈氣屏障撞破，看似他們的傷亡比畸變者小上很多，可每次碰撞都會讓釋放屏障的人臉色慘白，節節後退。

  他們能有效殺傷畸變者，可要徹底解決並非是一時之功。

  畸變者只要攻擊到他們就能讓人四分五裂，血濺當場。數年，甚至數十年的修煉如今卻趕不上幾天時間的進化。

  還真是夠諷刺的……

  實力上受到的壓制是一回事，但更多是來自心理的打擊。

  這個世界真的變了！

  就算成功剿滅了這些怪物，還能回到從前嗎？

  怕是不可能吧……

  被那些野心家獲得這種病毒，短時間就能培養出一支強大的怪物軍團。

  「堅持住！」

  一聲大喝從畸變者後方傳來，前方的壓力陡然一減，程清軍帶著佛道弟子已然趕到。

  形勢從防守開始向圍剿轉變。

  不過這些畸變者也不傻，經過了那麼長時間血與火的洗禮早已不是那些在為生活奔波的人。

  心中的人性被漸漸磨滅，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獸性。

  眼看沒機會攻下城樓，轉身就向穹城內逃竄；沒有了畸變大軍的優勢，繼續呆在這裡只有被剿滅的份。

  還是先逃到城內躲起來，等有機會再逃出去更靠譜些。

  程清軍何嘗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當即攔在一隻形如蛤蟆，全身布滿骨刺的畸變者面前，不過並沒有出手而是冷冷地看著對方。

  被他攔住的畸變者則是渾身一顫，二話不說調轉方向轉身就跑。

  還沒跑兩步就見一條青光從程清軍手中疾射而出，化作繩索把他纏的跟粽子似的。

  「別！別殺我！」

  一道稚嫩的求饒聲響起，程清軍整個人都為之一振。

  也不知是許久沒說話的原因，還是進化時形成了這種音色的聲帶，兇惡的畸變者一開口，傳出的卻是有些稚嫩的童聲。

  不過現在這種關頭他也顧不得這些了，揮手將其打暈後轉身向別的畸變者殺去。

  有那麼多人前來支援，一直被壓制的學院一方也徹底放開手腳，三五成群在城中圍追堵截，不給那些畸變者一點逃脫的機會。

  城牆角落，一個被追的退無可退的畸變者死死的地盯著面前圍堵他的人，眼中滿是瘋狂和怨恨。

  在他眼裡，他從未做錯過任何事。

  控制畸變生物攻城也好，吞食同類的屍體也好，他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了活著而已。

  是這些人逼他這麼做的！

  至始至終錯的都是這些人，是他們千方百計要置自己於死地，是他們斷絕了自己所有希望。

  在他還是人的時候失職造成了這場災難，現在又要趕盡殺絕！

  一念至此張口發出一聲怪叫，巨大的身軀向圍攻他的那些人撲去。

  「噗！」

  那是刀鋒入肉的聲音，尖銳的疼痛傳來，卻沒有阻止他的腳步，只是讓他變得更加瘋狂；利爪、獠牙、肩臂用他能想像到的一切瘋狂攻擊著身邊的敵人。

  畸變的身軀仿佛充斥著無盡的力量，哪怕進行如此高強度的攻擊也感受不到絲毫疲憊。

  身體就像個巨大的熔爐般散發著滾燙的氣息，舊力未盡，新力已生，讓他可以盡情宣洩心中的怨念和瘋狂。

  他已經放棄逃出去的念頭，現在只想窮儘自己所能報復所有之前壓榨他，現在又斷掉他活路的人。

  揮爪，撕咬每一擊都飽含著他心中的怨恨。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

  只記得他見到的最後一幕，是整個人都輕飄飄的翱翔於空。在下方，一群衣衫襤褸的人圍著具無頭的怪物，眼中滿是驚懼。

  他笑了。

  ……

  這種情況在現在的穹城並不少見，畸變者臨死前的反撲強到超乎他們的想像。

  城門前

  程清軍氣喘吁吁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眼神恍惚，額頭上泛著細細密密的汗珠，左臂血肉模糊被齊根扯斷。

  在他面前，那把常用的長刀正深深插入一隻畸變者的腦袋。

  如果在平時，斷臂還能有接回去的希望，可現在……那支手臂正躺在面前這怪物的肚子裡。

  「砰！」

  在他昏過去的最後一刻，面前的地面陡然塌陷，露出一個灰頭土臉的面孔。

  那模樣好像……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