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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4:39:09 作者: 振露
    「主要是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得好像發生過一樣,要是當時爸爸真的領養了白軟那個小崽種——對了,我是不是沒和你說那個小崽種是怎麼留下來的?」

    「他為了留在我們家,裝作自己不會用衛浴,冷水泡澡發了高燒,燒的時候一直喊媽媽。」

    謝思之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來看,覺得夢裡白軟多半是裝的——那個時候家裡還有保姆,自己搞獨立小可憐人設,發現水冷了,難道不會喊保姆嗎?

    他覺得自己還是得想個辦法弄死白軟,心裏面那口惡氣有地方出來。

    他不無辜,可一想到白軟在監獄裡可能同樣過得逍遙,心中就會湧上一股暴戾的情緒。

    「所以,小乖被趕出家門之後發生了什麼?」

    謝篤之耐心徹底告罄,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

    謝篤之並非完全不關心誤會和曲折。

    只是在已發生的事實面前,再反覆強調這個顯然沒有用。

    「我們以為他自己過反而更好,不管媽媽,還是我,都會往他的卡裡面打錢,爸爸和大哥也會定時讓秘書給他轉帳。」

    「直到我在白軟的桌子上看到了那張卡。」

    謝思之下意識回答,覺得夢裡的自己可真傲慢。

    他回答完,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沒有解釋把人趕出家門的事,愕然看向謝篤之。

    「老三……你……」

    謝思之艱難開口,聲音晦澀。

    在那個夢裡他沒有見過謝篤之,更沒有聽過對方公司的名字。

    那謝篤之是如何知道的呢?

    「他應該不知道……吧?」謝思之無法描述自己現在心情。

    他想到他們去找貓的那天,少年平靜哀傷的面龐和夢裡有一瞬的重疊。

    身體不好,沒人管的流浪貓能活多久?在夢裡,他又是怎麼做的?

    謝思之不敢再往下想。

    青年眼眶發燙,喉頭滾動,發出一聲很輕、猶如幼犬般的嗚咽。

    「……你為什麼以為,他不知道?」

    良久,謝篤之垂眸,如此答覆。

    他發現謝思之在哭。

    平時萬分聒噪,如同火焰一樣張揚的人,落淚居然沒有半點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走了,明天繼續……有點擔心這個月能不能完結所以我放假會盡力多更的OTZ。

    夢的番外會有,前面的一些捉蟲(以及不影響大體劇情框架的小修)會在全文完結之後開始進行。

    以及,讓家人都通過夢的形式想起來不是為了洗白誰,就像阿篤的觀點——事實需要還原,其他的可以等事實還原之後再談(?

    第106章

    謝篤之等待片刻, 給了他一些時間消化這種情緒,這才開口。

    「那在夢裡, 你把銀行卡的事情告訴爸爸媽媽了嗎?」

    ——白軟手上為什麼會有銀行卡?

    按照謝思之的敘述, 他們後來關係並不好,託付白軟贈予、轉交的可能性都不大。

    聯想到白軟之前的表現,謝篤之更加傾向他只是單純想讓人無路可走。

    這些細節性的問題問夢境的當事人其實更好,只是謝篤之不太捨得讓他回憶起這些全然沒有半點愉快成分的事。

    去撬白軟的嘴, 使用吐真劑之類的手段其實是最方便的, 但那畢竟要等上不少的時間。

    白軟現在還沒有徹底落網。

    謝思之的記憶則是從另一個角度還原夢境始末最便捷的途徑。

    「……我告訴了。」

    謝思之聲音嘶啞, 「在那個夢裡,我把事情告訴了媽媽, 有點懷疑他。」

    夢中他疑惑的原因很簡單——那張銀行卡是怎麼到白軟手上的?代為轉交肯定不可能, 那個時候兩個弟弟的關係勢同水火。

    如果只是無意之中撿到了銀行卡,又為什麼不說?這和他平時在家人面前表現出的形象並不相符。

    「我和媽媽說了疑惑,有點擔心,媽媽也有點擔心, 但是還是安慰我, 說可能只是誤會, 她等白軟晚上回來,就去問白軟。」

    說到這裡,謝思之好不容易恢復了的力氣再度被抽空。

    「你可能不知道, 那個小乖沒有上成大學, 一直被我們養在家……他那個直播的帳號也因為之前的事被封了。」

    他們沒有主動聯繫, 不管是面子抹不開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他們都在等他聯繫他們, 不願意承認自己其實也有錯誤。

    「後來?」

    謝篤之語氣依舊平靜, 只是他手上還握著筆, 力道比平時大上許多,幾乎已經到了攥的地步。

    他在克制。

    誠然,向謝思之發泄怒火,指責他的傲慢,或是嘲諷對方這個親生哥哥做得半點也不合格,確實能讓他——甚至是謝思之自己稍微好受一點。

    但那沒有意義。

    「我沒有夢見。」

    謝思之苦澀道,「我醒過來,發現自己在酒吧里,大腦一片混沌,全是那個夢,又想到現實……就過來找你了。」

    他本意是好好感謝謝篤之,然後再用那種有點誇張的語氣把自己做了夢的事說出來,或者換個什麼別的方法試探一下,結果情緒起伏太大,根本控制不住。

    愧疚還有懊悔潮水一樣將他吞沒。

    謝篤之沒有回答他,而是走過去拉開自己辦公室的抽屜,在裡面翻找片刻,扔給他一個白色的小藥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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