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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4:39:09 作者: 振露
    他以為自己晚上會睡不著, 或者是被綁架的後怕重新湧上來, 做一整晚的噩夢,然後驚醒。

    沒有想到會……做另一種意義上的夢。

    初中上生物課的時候老師其實就以一種很嚴肅地態度和他們科普過生理反應, 他理智上清楚不管是晨///勃還是夢///遺都是很正常的現象, 說明他是一個非常健康的男性。

    之前也偶爾會有這種反應。

    可以前的生理反應都是在他無意識,根本沒有做夢的情況下發生的,而不是醒過來之後仍然非常清晰地記得夢裡發生的事。

    ……他夢見謝篤之親吻嘴唇,從眼睫一路向下, 吻到嘴唇, 又沿著嘴唇向下, 伸手解開他襯衣的扣子。

    他很主動地回吻謝篤之,還伸出舌頭,叫纏著一起, 發出那種從口腔直接傳到耳朵裡面的那種, 很曖昧的聲音。

    ……好像是他主動伸的舌頭, 因為他記得謝篤之好像還蹙眉,錯愕了一下, 然後才回應他的。

    李珩把整張臉都埋進了枕頭, 一動不動地挺在床上, 過了片刻,又滿是惱意地曲起手肘,試圖翻身。

    他翻到一半,又把腦袋重新埋回去了,繼續保持之前那種硬邦邦的狀態。

    明明已經很努力地自我催眠了,但他還是沒有辦法忘掉。

    別說忘掉了,他甚至還有點絕望地發現自己腦子裡面畫面要比開始的時候清晰很多。

    畢竟夢再怎麼清楚,樣貌,以及其它一些細節,遠遠不如現實來得詳細。

    他清醒的時候,是很清楚,甚至能用素描畫出謝篤之的樣子的。

    李珩自暴自棄地給自己蓋上被子,放棄了催眠自己的念頭。

    他安慰自己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他只是做了個夢,而且昨天受到的驚嚇確實有點大——他那個時候真的以為白軟會對自己做什麼。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會夢到這種內容完全很正常。

    既然是夢,他肯定潛意識裡,就會換成自己信賴的對象,試圖蓋過那種白天的噁心還有恐懼感啊……?

    而且他也沒有夢到多麼過分的內容,他只是夢到,他和謝篤之在接吻,一直在翻來覆去地親彼此而已……!

    ——這還不夠嗎?

    ——你們親了誒,還是舌吻。

    有個不大,但是清晰地聲音在心裡這樣反問他。

    李珩:……

    他像把頭埋進沙子的鴕鳥,又把被子往腦袋上扯了扯,在心裡難為情地無聲、持續尖叫。

    一會兒還要下去吃早飯,謝篤之肯定在等他吃早飯。

    他不想吃早飯了。

    他不確定自己看到謝篤之的臉,會不會有什麼不該有的反應,比如說支支吾吾,被突然閃現在眼前的畫面弄得面紅耳赤……

    光是一想到會有這樣的可能,他就有種強烈地,找一條地縫鑽進去的衝動。

    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而且還是和他最信賴,最相信的人呢……?

    李珩越想越難為情。

    他也清楚這種暫且不去關注最好——而且他本來就不應該關注這種事,因為等會兒要去探望舍友,從醫院回來之後還有其他的事。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應該在這上面過分糾結的。

    可是根本忍不住,就算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說服自己這很正常,他只要想到「謝篤之」,腦海里就會自動浮現那個夢。

    他總不可能在吃早飯的時候把謝篤之當空氣吧?

    可是去探望林墨也是謝篤之送他。

    ……他們今天也準備一起回家。

    ——要不然,還是乾脆繼續睡過去吧?再睡一覺,一直睡到中午,說不定這個夢就會被新的夢覆蓋掉了。

    然後他醒過來,再給謝篤之發消息,說自己一個人去看林墨,在醫院等人下班來接,一起回家?

    李珩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他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忽略臉上、還有耳朵的溫度,重新閉上眼。

    可以做一個有關於寶可夢的夢。

    「……」

    閉上眼睛,跳出來的還是謝篤之的臉,想的也是,如果是謝篤之當訓練家,性格會和什麼樣的寶可夢合拍。

    ……他完了。

    敲門聲不多不少,響了剛好三下,是謝篤之。

    「……我馬上就下來!」

    李珩完全下意識地開口,出聲之後,還是感覺自己乾脆在枕頭上撞死比較好。

    恍惚之中,他聽見白軟的話,說話是對方眼睛裡閃爍著惡意,言之鑿鑿。

    ——「他對你也懷有欲/望。」

    可能是想到白軟,他感覺自己要比剛剛要稍微理智了一點恢復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白軟昨天那麼說,應該是為了讓他感到恐懼,然後再被接下來的行為放大恐懼,因為白軟在說喜歡看他害怕、看他哭的時候,完全不像在開玩笑。

    謝篤之怎麼可能對他有那種男女意義更多的喜歡呢,對方明明是那麼好的一個兄長。

    他雖然內斂、沉默,不管獨處,還是和其他家人一起的時候話都顯得很少,比起陳述、往往傾聽更多,可是李珩也沒有見過多少比他還要溫柔的人了。

    謝篤之總是默默記得,默默去做,像是初春那種微微冰涼、在拂面時又會讓人感到很舒服的風一樣悄然。

    謝篤之記得他喜歡的遊戲,愛吃的口味,和所有的哥哥一樣,也會操心那種顯得有點多餘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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