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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4:39:09 作者: 振露
謝家這些年發展得很好,穩重向上,而白家的各項產業都隱隱有衰落的趨勢,如果硬碰,勝算不大。
何況謝篤之自己也有公司。
「——白軟,你是在為了自己的失敗提前找藉口嗎?」
在那道人影離開前,謝篤之帶著點譏誚地開口。
他確實在故意激怒白軟,也肯定白軟必定會被自己的態度所激怒。
白軟看不起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面對這種對手下敗將,高高在上的態度,自然不可能保持平靜。
白軟重新坐下來,冷笑,「你這樣,是怕我離開之後直接去小珩哥哥學校找他?」
謝篤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先否定了對方之前說的話。
「白軟,你搞錯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謝篤之伸手,敲了幾下桌面,語速不緊不慢,「我不是因為擔心你做什麼,可能會對我造成影響,才過來見你的。」
「我並不將你放在眼裡,不論是過去、現在或是將來——你應該之前就意識到了才對。」
不然,為什麼前十多年,不止從來不敢光明正大在他面前出現,就連在背地裡做小動作都不敢呢?
「我會代替小乖過來的原因只有一個。」
謝篤之神色平靜,不仔細聽,根本不會發覺他在弟弟的小名上特地咬了重音。
可是白軟聽到了。
白軟不自覺掐緊手心,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面前之人有這樣礙眼過。
礙眼到哪怕多存在一秒,都讓他心裡的暴虐不斷翻騰,破籠而出。
謝篤之還在繼續往下說,「那就是你的行為會讓他感到難受,讓他不舒服,對他來說是阻礙。」
「我過來是為了警告你,讓你以後離他遠一點,越遠越好。」
「你在和我說笑話?」白軟打斷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自己的回答。
——荒謬,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他認識的謝篤之什麼時候會這樣好心,插手這種多餘的事情了?
這個機器一樣,對一切與自己無關的事漠不關心的人,居然能堂而皇之,假惺惺說出這種話?
「……你以為我不清楚你本性如何?」
他冷笑一聲,「你不覺得自己剛剛說的這些話換成任何一個人說出來,都會比你說得更真誠,更讓人信服嗎?」
白軟只是不想叫「謝篤之」這個名字,畢竟這個名字應該也有自己的一份,叫出來實在顯得奇怪。
但假如說白軟是披著人皮,以窺探人心,玩弄他人為樂的怪物,那他覺得面前這個謝篤之,本質上也不會比自己高尚到哪裡去。
區別只在於對方並不把他的樂趣當樂趣。
白軟以前嘗試拉攏他的時候,就知道他們是本質上差不多的存在,不過和自己相比,對方明顯更熱衷於用冷漠取代其他的態度,又牢牢用所謂的道德給自己織了一件遮羞布罷了。
「白軟,你只是自以為了解我。」
謝篤之不為所動,又反問道:「為什麼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說出剛剛的這番話?」
實際上,從剛剛開始,他就在苦惱一個問題。
——在甚至沒有多少接觸的前提下,白軟怎麼會對他的小乖表現出一種帶著勢在必得的在意?
「我的他的哥哥。」
他這樣說,下意識觀察白軟的反應,「於情於理,關心他,在意他,幫他解決困擾,都是我應該做的事。」
「反倒是你,白軟,你又是站在什麼立場質問我呢?」
謝篤之目光最終停留在那束嵌了速寫小像的雛菊花上。
白軟的筆觸和線條很獨特,獨特到他只在謝思之的畫商見過類似的存在。
他畫的的一副哭像,但畫面給人的感覺,或者說,畫畫的人想傳達的感覺卻是很輕鬆的——筆尖落在紙張上的力道半點都不重,筆觸很輕盈。
……好像在畫畫的時候,心情異常愉快似。
謝篤之腦海中倏地閃過某種可能,但那個念頭消失得太快,快到他甚至來不及捕捉。
「我能有什麼立場。」白軟會之以刻薄譏諷的笑容,「只不過是看不過你這麼假惺惺罷了。」
「哦,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謝篤之並不在意。
他的表現就像剛剛輕飄飄反問對方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樣,「我不是找你商量的,只是警告的同時,通知你這樣一件事。」
「我知道你最大的依仗是白家,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你自己結識的人脈。」
不過那些人脈對大局影響不大,白家才是白軟能肆意逍遙的主要資本。
「我會對白家,包括和你交好那些朋友下手,免得你總將精力花在不該用的地方,不用急著感謝我。」
白軟瞳孔巨顫,一句「你是不是瘋了」險些脫口而出。
有實力這麼做是一回事,不計成本和損失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作為一個標準的商人,謝篤之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但隨即,他意識到對方明顯是認真的。
——謝篤之在以一種平靜、甚至於漠然的語氣念出了白家旗下大小公司,甚至於總部上半年運營的情況。
有無虧損、資金鍊是否正常,現金流如何……
他念出來的那些,和白軟知道的真實數據,幾乎沒有任何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