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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4:39:09 作者: 振露
    李珩又驚又怒,看到簡訊內容,氣到簡直說不出話。

    他花了好半天才平復心情,還有點為自己剛剛的天真感到羞愧。

    ——他現在已經完全確定,白軟是一點都不喜歡林墨,只是因為想利用林墨,才追求他,當他的男朋友的。

    他還想到白軟昨天表現出來的喜歡,當著他和衛卓偉的面,做到一半,又突然停下來的,親吻的動作,突然感覺噁心,還有反胃。

    李珩隱約慶幸自己來的時候沒有吃早飯。

    白軟到底把喜歡當成什麼了呢?他忍不住想。

    之前,白軟裝成很可憐的樣子接近他,是想騙取他的同情,利用人都會有的同情心,他其實沒有那麼難理解。

    因為人的同情心就是來得很輕易,從路邊流浪的小貓小狗,到遇見的乞丐流浪漢,到所有有過悲慘遭遇的人。

    可是上升到交往程度的喜歡不一樣。

    喜歡應該是很珍重的。

    不管是裝成有那麼地喜歡林墨,還是誘導林墨喜歡上他,都讓他覺得,白軟是垃圾一樣的存在,甚至不能被稱為人。

    「我剛剛想把簡訊截圖,發送給墨墨。」

    他吸了下鼻子,內心幾乎被沮喪占據,「但是又意識到這樣做太莽撞了,白軟可能用的是墨墨不知道的號碼,他不一定會相信。」

    不相信可能都是很好的結果了,萬一相信了呢——?

    白軟的喜歡是裝出來的,他卑劣、無恥,可是林墨的喜歡是真的呀。

    為什麼不是白軟得到應有的,而是堂堂正正去喜歡的人受傷呢?這未免有點太不公平了。

    除了沮喪之外,還有種說不出煩悶,甚至連外面有人敲門都沒有注意。

    門是謝篤之開的。

    青年提著牛皮紙做的早餐袋,思考是不是自己讓助理去訂餐的時候沒有吩咐清楚——不然,為什麼他會去訂麥當勞呢?

    正常來說,應該米麵早點,或者是才對。

    「……先吃早飯。」謝篤之把牛皮袋放到他面前,有點不知道怎麼解釋的尷尬感。

    李珩還在想簡訊的事,神色懨懨,腦袋也耷拉著,根本沒有心思去漢堡。

    不過去赴約,白軟可能會對林墨做什麼;過去赴約,剛好中了白軟的下懷。

    好像不管怎麼選,對白軟都沒有任何損失。

    謝篤之實在看不下去,才伸手敲了兩下桌子,提醒他漢堡已經快冷了。

    「這次是我的問題。」他乾脆承認了自己的紕漏和疏忽,「我應該把與你有關的人的人際關係也調查清楚。」

    這樣一來,他們就不至於等見面才知道,林墨交的男朋友是白軟了。

    「可是三哥,這不是你的問題。」李珩反駁他,「……剛開始的時候,他和墨墨只是網友,網友之間不互通姓名很正常。」

    「他和墨墨交往,追求墨墨,約墨墨見面,也可以用保留驚喜感和神秘感當藉口,不告訴墨墨自己的名字啊。」

    甚至和林墨聊天的帳號,也可能不是本人的,或者是隨手註冊的小號。

    隔著網絡,謝篤之又要怎麼查呢?

    謝篤之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他清楚這確實是自己的問題,他對「無關」的事情始終缺乏關注。

    所以,就算之前少年過來,和自己提起有關舍友的感情問題,他就算發現了一些端倪,也沒有真正放在心上,更不要說特地去調查。

    「三哥,要是你覺得這是你的問題,那我肯定是問題最大的那個。」

    李珩相當乾脆地放下了漢堡,神色坦然,「畢竟墨墨和我是舍友,如果他不是我的舍友,白軟就不會接近他了。」

    那林墨也不會受到任何潛在可能的傷害。

    問題是,事情不可以這樣算的,這本身就是種很強盜的邏輯。

    「……」謝篤之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乾脆不做聲,重新站起來,去給他倒了杯牛奶,「吃完,我們再談簡訊的問題。」

    李珩忍不住撇了下嘴,有點想半點面子都不給地吐槽他,仔細想之後,又把這個念頭壓下去了。

    現在應該是說正事的時候。

    他把漢堡,還有抹了加量番茄醬的薯餅、烤腸都吃完了。

    謝篤之才開口。

    「當做沒看見就行了。」青年這樣說,「他就算會……」

    青年頓了頓,突然發現自己的結論不夠準確,缺乏事實作為依據支撐。

    他只能判斷白軟對林墨使用了一些Pick-up Artist技巧,卻不能確定作為溺水的人,白軟這根浮木對林墨的重要性到了怎樣的地步。

    因為Pick-up Artist產生輕生想法,放棄生命的人不在少數,就算在理智尚存的時候掙脫了這一陷阱,後續也需要很漫長的時間康復,回到從前的狀態。

    「三哥?」李珩從他的沉默里讀出了什麼,本能感到不安。

    謝篤之儘可能簡短,清晰地想他說明了Pick-up Artist的一些特徵。

    「我不確定,白軟突然提到分手,並在分手的同時對林墨說一些性質很惡劣的言語,會不會導致他產生輕生的想法。」

    李珩原本想說,根據林墨描述,白軟其實並沒有打壓他的人格,但一想到林墨說過感覺他是光,自己是為了他而存在,又沉默下來。

    白軟或許沒有進行謝篤之描述的那種打壓,但他的確實讓林墨否定了自己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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