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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4:39:09 作者: 振露
甚至都沒有在桌子上,或者是其他的角落裡仔細找一下,就直接斷定是舍友偷了鋼筆,薛策不會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可笑嗎?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拿了你的鋼筆?你有什麼證據嗎?」
李珩臉色不是很好,「如果你沒有證據,說這種話就是在造謠。」
「這還要什麼證據?」薛策也很疑惑,「其他兩個人都在宿舍沒回去過,除了宿舍,他們也沒有任何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而且你本來就沒辦法證明自己沒有作案的嫌疑。」
他這樣說,「我們宿舍里,你是最缺錢的那個。」
「……什麼?」李珩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就算現在也不覺得幾萬塊錢是很少的數目,可是聽見薛策這麼說,還是生出一種相當怪異的感覺。
而在薛策眼中,對方的驚訝,還有緊皺的眉頭,都代表著被說中事實的難堪。
「我說雖然你一直表現得很從容的樣子,但實際上很缺錢,過得很窘迫。」
薛策不掩飾自己的惡意。
他在毫不猶豫地戳穿這個平時總表現得很安靜,讓人覺得自己很溫柔大度的舍友時,內心甚至有一種強烈的快/感湧現。
——你在裝模作樣的時候,有想過自己早就被看透,有一天被當著其他人的面戳穿嗎?
「你幫衛卓偉打遊戲做任務的速度很快,還說自己做過暑假工,說明你一直在靠代練之類的途徑賺錢。」
「……」李珩沉默了一下,實在不知道他是怎麼推導出這種結論的,心裡的迷惑簡直快要溢出來。
他錯過了辯駁的時機,一言不發的模樣也更加助長了薛策的氣焰。
「單單是暑假工其實沒有什麼,因為我暑假也在家裡的公司實習,在國外國內來來回回,可以拿鍛鍊能力當藉口。」
薛策提起自己暑假打工的經歷,話語中洋溢著驕傲,「但問題在於你的家境不好,沒辦法支撐起的你的消費,讓你可以在同學面前擺闊。」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家境不好……?」
眼見薛策的推斷越來越往離譜的方向發展,李珩終於沒忍住,開口打斷了對方。
他眉毛皺得比那天看謝思之和他暗戀對象的聊天記錄還要深,「我們才剛剛認識沒幾天,根本不熟,我也從來沒有和你談論過我家人的職業,告訴你我家的地址。」
「因為你不好意思開口唄。」
薛策很無所謂地說,「而且你說和不說,對我來說都沒有區別,你大概不知道吧?對於我們這種家庭,觀察其他人上從小到大的必修課。」
提起這點,薛策相當自豪。
他眉目中不自覺流露出一種輕蔑,「什麼人可以當朋友,什麼人不能當朋友,什麼人金玉其外,什麼人真正家世顯赫,都是可以從穿著談吐等方面看出來的。」
「那你的老師肯定不太合格。」李珩平靜地反擊他。
薛策提到的那個什麼觀察課,他在夢裡其實也上過,只有老師和他在房間裡,播放各種各樣的聲音,讓他通過語氣、還有對話內容推測交談者的身份。
那個老師告訴他就算面前站著的乞丐,你對待對方的態度應該和商業上最親密的夥伴一樣,親切,但不能夠過分熱絡。
李珩還記得那個夢裡他很認真地問那個老師為什麼我不可以幫助那個乞丐,然後轉頭就被老師告狀到白軟那裡,被白軟狠狠奚落的事。
沒有說那個老師很好的意思,李珩覺得他本質上和薛策一樣高傲,只不過對方明顯比薛策要有教養很多,懂得用禮貌和虛偽去掩飾。
「他難道沒有教你,不管對方身份怎麼樣,你對是看不起還是追捧,至少都應該做到不露聲色,彬彬有禮嗎?」
李珩陳述某個事實,「不然的話,很容易在私底下被打上『暴發戶』這種標籤,被其他人笑沒教養的。」
他想起來夢裡倒是沒被打上過暴發戶這種標籤,畢竟不管怎麼說也姓謝。
就是私底下被笑的沒教養的次數一點都不少。
說起來……像是薛策這樣的人,好像夢裡也見過不少,而且基本都是白軟的朋友。
不過李珩認為他們要比薛策有腦子很多。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無意中說出的「暴發戶」三個字,剛好精準戳到了薛策的痛點。
薛策高中是在私高分校讀的,雖然對外也說是私高,但師資和私高有很大差別,平時也不會一起上課,最多是在元旦之類的節日上聯誼一下,兩邊一起半個活動。
薛策作為分校的學生,去本部的時候,就聽過本部的學生在背後——甚至光明正大地笑他暴發戶。
但他哪怕現在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的白鞋子確實被本部只憑成績考進去的學生踩了一腳,踩髒了。
道歉了又怎麼樣?
誰知道那個人是真的不小心,還是眼紅他腳上的限量呢。
如果說之前薛策還有點貓抓老鼠的意思,享受居高臨下,一點一點把對方弄到無地自容的那種快/感,聽到這幾個字後,那種胸有成竹便迅速被惱怒取代。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
薛策深深吸了口氣,面露嘲諷,「你也就只能靠貧瘠的想像力隨便揣測了,畢竟之前沒有真正見過有錢人。」
「為什麼懷疑是你偷的?因為你用著幾萬塊錢的筆記本電腦和相機,手機也是最新款,卻只能吃得起食堂最便宜的窗口,用的也是學校小賣部兩塊錢一隻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