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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4:39:09 作者: 振露
但他的話里實際上沒有任何辯駁謝篤之的意思,「就和遊戲差不多,換舍友肯定是那種最不好的結局,我想先嘗試能不能打出好結局。」
要是打不出來好結局,他也努力過了,去找輔導員或者宿管提意見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內疚。
「有事給我打電話。」
下車之前,謝篤之這樣說,看上去好像還是不太放心他。
李珩回以一聲調子長又誇張的「我——知——道——啦——」,催促他回去之後早點休息。
就是睡前給謝篤之發晚安的時候,他突然有點良心不安。
聊天帳號置頂的聊天窗口有很多。
家裡的小群,包括大哥和父親在內的家人,再到顧明月和同桌,阿偉,林墨,下面才是一些班級通知群和普通同學。
每天問他在學校過得怎麼樣吃了什麼的謝夫人和他有大火苗,天天發段子,動不動就銳評這個銳評那個的謝思之和他也有大火苗。
同桌也是——車上的時候對方還發消息過來問他明天晚上要不要約飯,說是附近又新開了一家小海鮮。
就連剛剛沒認識的多久的阿偉同學,還有林墨,都已經發展出了小火苗,目前正在向大火苗進化中。
至於顧明月。
雖然不排除這和對方一句話總喜歡拆成好多句說有關係,但李珩確實連友誼的巨輪都是小顧同學的。
爸爸和大哥的帳號大部分時候都是擺設。
他們更習慣直接電話,或者有事當面說,不特地去@好幾下根本不會注意到消息,所以李珩有什麼事一般都會直接在群裡面和他們說。
最多有時候給零花錢,謝慎之會小窗給他轉帳或者紅包。
考慮到他們算是特殊情況,李珩在統計的時候,並沒有把他們統計進去。
也就是說,和他有很多溝通,關係非常親密的人裡面,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有謝篤之和他沒有「友誼的火苗」。
李珩忍不住把他們的聊天記錄翻了一遍,發現這很難說清楚到底是誰的問題。
他會給謝篤之發消息,謝篤之也會給他發消息,除了軍訓這段時間,頻率甚至還很高——謝篤之以前半夜的時候還會提醒他早點睡覺,外面熱了牛奶,讓他寫完作業記得喝。
因為據說睡前喝牛奶可以提高睡眠質量。
少年默默把自己所有的置頂取消了一遍,重新排了一下順序,把謝篤之置頂在第二位,以免自己哪天突然就忘記給對方發消息,導致培養火苗的計劃半途夭折。
但這樣一來,夾在一連串的火苗,甚至還有巨輪中間,謝篤之和他的聊天窗就顯得更可憐了。
李珩愧疚更甚。
等謝篤之回復他,也和他道了晚安,才把手機放下,又清點了一遍書包,這才放心爬上床。
衛卓偉還在打遊戲,林墨比他休息得還早。
至於薛策,說實話,李珩倒是沒多留意對方在幹什麼。
他在重新排列置頂順序的時候,薛策好像出去打電話了,回來的時候臉色給人不是很好。
李珩第二天中午從食堂吃完飯回來的時候,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那通電話打給的是誰。
他原本在宿舍準備睡一會兒,十二點半去圖書館看書,然後直接再從圖書館去教室。
下午還有課。
他沒想到自己一回宿舍,就看到了在門口等著自己的薛策,以及輔導員——薛策忘了帶宿舍鑰匙,所以沒辦法開門。
原因是薛策的鋼筆不見了,他確定自己沒帶回家,家裡的傭人在給他洗東西的沒有看見,懷疑自己不在的時間裡,宿舍有人動了他的東西。
不管是晚他一步離開的李珩,還是一直在宿舍的林墨和衛卓偉,都有這個嫌疑。
輔導員之所以會格外重視,特地跑過來一趟,是因為薛策丟掉的那支筆價值不菲,好幾萬塊,早就到了可以立案的金額。
昨天薛策在電話里和他反映的時候,也特地強調了如果找不到,自己會去附近的警/局報案,說他家裡雖然有錢,不在乎這幾萬塊,但這本質上不是錢的問題。
輔導員後面其實被他翻來覆去強調得有點煩。
他已經早就不是什麼新人了,宿舍矛盾也不知道處理過多少次,不管是男宿舍還是女宿舍,手腳不乾淨的情況其實偶爾也會發生。
大學生本質上都比較好面子,又沒有社會經驗。
薛策根本不用特地找他,只要在睡前的時候提一句自己的鋼筆丟了,價值多少多少,要去報案,第二天鋼筆多半能在自己的桌子上重新見到。
薛策其實也明白這個道理,清楚自己的室友——尤其是膽子特別小的那個,就算不說報案,光是聽見那支鋼筆的價格,也能嚇得魂不守舍。
大家都是剛進學校,誰也不想開學沒幾天就有警察上門,成為論壇或者校園牆之類的地方被議論的主角,甚至被記過,處分,勸退。
可是他為什麼要留一線情面呢,所謂的留一線情面是給和自己差不多,以後或許還會有交集的人留的,而不是他這幾個外地和郊區的舍友。
大學一畢業,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了,甚至不用大學畢業。
薛策都已經想好要怎麼在輔導員找出自己的鋼筆之後,順理成章和對方提換宿舍了。
他們專業男生數量本來就不算多,那幾個家境雖然不算多拔尖,但基本都有中產水平線的同學幾乎都在分布在另外幾個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