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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4:39:09 作者: 振露
    「白軟拒絕了你的幫助。」

    謝篤之語氣裡帶著毋容置疑的肯定,「他甚至沒有和你有任何交流,在你制止了那場爭執後,選擇了直接離開。」

    並且,少年在大廳等他的時候,目光總下意識在往來的人群里搜尋什麼的原因也可以解釋了。

    「和他發生爭執的應該是經紀人。」他想了一下,「或者是同一家公司簽約的其他明星。」

    他認為是經紀人的可能性更大,被理應幫助自己的存在欺辱,才更能顯出無助和可憐。

    ......這個推測就算不能說八九不離十,總體上也沒有差出發生過的事太多。

    李珩盯著青年愣愣好一會兒的呆,這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三、三哥。」

    值得好奇的地方實在太多,他居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問什麼。

    比如謝篤之是怎麼猜出來是白軟的,明明他半點情況都沒有透露,又為什麼好像在事發現場一樣能把過程還原得那麼清晰......

    他沒忍住,又喊了對方一聲哥哥。

    謝篤之微微頷首,應聲,然後道:「白軟在騙你。」

    「......啊?」

    「白軟是騙你的。」青年於是又複述了一遍,「他想獲得你的同情。」

    在白軟手段尚不成熟的時候,他和白軟相處過,且看破過,自然比絕大部分人更能洞悉對方的意圖和手段。

    縱使如此,謝篤之還是沒有說出祖母綠和賀卡的事,「這樣,在你不知道自己曾遇見過他,只是遺憾自己沒有幫到一個陌生人的情況下,正式見面,才能更容易得到你的好感。」

    這個「意外」,或許還會成為能讓兩個人迅速拉近關係的共同秘密。

    謝篤之很少會說這麼多話,將一件事用言語解析得如此透徹,甚至還覺得自己說得不夠詳盡,「白軟應該特地找人調查過你,研究過你的性格。」

    他能確定,今天在酒店內,如果白軟想要讓特定的對象看到的那一幕沒有被他順利看到,類似的事還會在不同的地點發生不止一次。

    甚至,就連少年回來這家酒店聚餐,都是暗中刻意引導的結果。

    但白軟就算心思再多,恐怕也不會料到,他想接近,費盡心思留下印象的人,在素未謀面,從未接觸過的情況下,偶然通過節目畫面知道了他的樣貌,身份。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給人留下惡感了。

    「可是,為什麼呢?」李珩沒辦法想通,「既然他不是過得不好,也沒有被欺負......」

    少年苦惱地將眉毛擰成一團,「何況我應該不認識他才對。」

    哪怕謝篤之已經把事情解釋得很清楚,他也完全理解了對方的意思,也還是很難不去糾結。

    「大哥非常忙,爸爸已經把家裡的絕大部分事情交給他了。」謝篤之換了個角度。

    這個李珩倒是清楚,因為明天謝慎之又要出差,這次是去南邊,並承諾回來的時候會給他帶當地特有的蝴蝶標本。

    「老二不著調,但性格很耿直,也不喜歡媽媽那邊的親戚,沒那麼好接近。」

    「二哥也沒有那麼不著調。」想到前天的演唱會和談話,少年稍微昧了點良心地辯解,「只是大哥更加成熟一點。」

    謝篤之輕輕笑道,「你是家裡面最好接近的。」

    他很難得地喊了句少年的小名,「你知道他過得不好,同情他,他就有把握能讓你喜歡上他。」

    「......白軟應該不會缺別人喜歡吧?」李珩猶豫了一下,「也不一定非要是我。」

    「他確實不缺喜歡。」

    那天之後,謝篤之特地調查過,「有很多愛慕者。」

    甚至白軟現在簽的經紀公司,也是他的一個「好朋友」特地開的。

    「但是如果你也喜歡他,和他做朋友,他就能光明正大,用各種理由到S市,到我們家裡來。」謝篤之陳述事實,「就算是老二,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會強迫自己愛屋及烏。」

    「然後,他就能獲得很多很多的好處?」李珩順著他的思路往下說。

    「可能。」

    青年沒有給出肯定答覆,「不過他應該更會想讓你遠離我,利用你製造意外和誤會,或許還會無意中讓爸爸媽媽發現我的真面目。」

    「......然後?」

    「他會滿足。」

    謝篤之漫不經心,「畢竟我搶走了他的領養機會,也曾經當中拆穿過他的把戲,他想報復也很正常。」

    ——誰讓這確實是個很好的時機。

    「我保證下次遇見肯定不會同情他了。」少年正襟危坐,幾乎下意識把那個夢裡自己的遭遇替換給了謝篤之,「更不會幫助他,和他交朋友。」

    謝篤之於是又笑。明明是件難以處理的麻煩事,他卻不覺得有多棘手,反而感到一種相當微妙的開心。

    「他或許還會製造很多巧合,在各種地方遇見你,就算你清楚他別有目的,處心積慮,也會不由自主產生同情。」青年唇角微微朝上揚了揚。

    李珩發現自己好像不是很能堅定地反駁對方。

    一個人很壞和他看起來可憐的確是不衝突的,哪怕他心懷戒備,不會因此伸出援手,但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動惻隱之心。

    「那我不出門就可以了。」他剛剛鬆開沒多久的眉頭又重新皺了起來,然後,又慢慢歸於平靜,「他總不可能到家裡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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