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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竟然抄到了我頭上

2023-12-05 08:38:59 作者: 沒毛的橘子
  第二日一大早,齋圖就帶著糕點,拉著陳妙思和陳合去學堂給夫子道歉。

  結果剛一進門就看到了熟人。

  「鄂秀才?」

  伏在案上看書的夫子聽到門口的聲音,轉頭看去也十分詫異,「一得先生?」

  只見鄂秀才的額頭有點發青,明顯就是昨天被陳合絆倒摔的。

  齋圖提著糕點放到桌子上,跟他攀談了起來:「原來妙思和陳合的夫子是你啊,真是慚愧。」

  說著,齋圖把躲在身後的陳妙思和陳合推倒身前,「快,跟夫子道歉。」

  陳妙思和陳合慫拉著腦袋,低聲道:「夫子,我們錯了……」

  鄂秀才忙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原來二位是一得先生的孩子,怪不得如此古靈精怪。」

  「慚愧,慚愧。你們自己倆去晨讀吧。」

  陳妙思和陳合如蒙大赦,立刻跑走。

  齋圖這才跟鄂秀才攀談起來。

  「鄂秀才你怎麼會在遠縣教書?我來遠縣時,在南山鎮曾見過胭脂姑娘,你二人沒成婚嗎?」

  鄂秀才嘆了口氣道:「鄙人本就是窮酸秀才,雖然先生救我免牢獄之災,但名聲卻是毀了。我賣了家裡的薄田,便投奔了遠縣親戚,在此做個謀生。雖然縣令給我與胭脂做媒,但是我妻子亡不足三年,無心再娶。」

  「你倒是個痴情的人,不過你年紀尚輕,就在此教書育人,不想去奔個前程嗎?」

  鄂秀才無奈道:「學生何嘗不想啊,只是囊中羞澀,即便是過了今年的秋闈,也無力去京城參加明年的會試。況且家中還有老母親要贍養,在此教書也是無奈之舉。」

  「倒是可惜了……」

  齋圖看鄂秀才面相可能是個能當官的料,沒想到卻被銀錢擋了求學的路。

  接著,齋圖又好奇問道:「鄂秀才在私塾教書,一年薪俸幾何?」

  鄂秀才又嘆氣道:「師道賤甚,束脩之入仍不足以供俯仰……」

  這話說的是當老師的十分貧賤,所得的銀錢根本不足以養家餬口。

  齋圖可此可以確信,陸靜嫻是把自己坑了。

  不過也怪自己把現代思想帶入到這裡,本能的認為小孩的學費會很貴。

  突然想到鄭板橋有一首《教館詩》:「教館本來是下流,傍人門戶度春秋。半飢半飽清閒客,無鎖無枷自在囚,課少父兄嫌懶惰,功多子弟結冤讎。」

  把私塾先生的地位概括的極為恰當。

  齋圖安慰道:「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我就不打擾夫子教書了,告辭。」

  鄂秀才恭敬的將齋圖送到門外,「謝先生鼓勉,兩個孩子我一定傾囊相授。」

  「那就有勞夫子了。」

  齋圖從私塾出來後就往茶館走去,就徑直往茶館走去。

  剛到街上,就遇到了遛鳥的遊民陳東。

  陳東見到齋圖立馬上前打招呼道:「一得先生!巧了,我正要去茶館拜會先生呢。」

  齋圖在這住久了,也認識了陳東陳大少爺。

  這個傢伙的老子是個有錢的富商,陳東又沒什麼上進心,便整日在城裡閒逛。

  不過陳東人品倒是不差,幾乎與城內百姓打成一片,還喜歡幫人出頭,是個熱心的小伙子。

  「陳大少爺找我有什麼事?」

  陳東當即從懷裡掏出一本書遞了過來,說道:「一得先生,這是我托人買到的《異事錄》第一冊,聽說此書在安平府極為火爆。」

  齋圖接過書,奇怪道:「這書怎麼了?」

  陳東神秘兮兮的說道:「先生一看便知。」

  齋圖挑眉,伸手翻開《異事錄》,剛一看目錄,就直接爆了粗口。

  「臥槽!這是哪個孫子乾的!」

  《異事錄》,不光記載了齋圖平日在茶館裡講的故事,更是改編了齋圖所經歷的一些事情。

  齋圖頓時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渾身不得勁。

  「我他娘的是萬萬沒想到啊,這古代也有人乾洗文的勾當!」

  齋圖翻到扉頁上找到了作者的名字:「安平先生。」

  「這安平先生是誰?」

  聽到齋圖的問話,陳東又拿出了另一本書《兵器譜》,「這安平先生在武林中可是相當有名,他編纂的《江湖志》和《兵器譜》可謂是暢銷南北,武林人士都已被安平先生記錄為榮。」

  「《兵器譜》?」

  這不就是當代的江湖百曉生嗎?

  齋圖接過《兵器譜》,發現裡面的武器是按倒序排名,每把武器都詳細描述了使用者的姓名和事跡。

  這書看著還頗有意思,齋圖很好奇第一名是誰,就直接翻到了最後。

  「臥槽?」

  齋圖看到第一名,有點難以相信,但是想了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因為第一名便是:「天星劍!」

  兵器譜記載,有一白衣少年用此劍擊敗各路武林高手,大敗武林盟主。事後便銷聲匿跡,留下一段神秘的江湖傳說。

  齋圖啪的一聲合上了書本,腦海里浮現出了在金華見過的一個人:米正陽!

  這人當時眼神就一直瞟東方老贏的天星劍,而且還想借劍一看,想必是當時就認出來了,只是沒有點破。

  齋圖將書還給陳東道:「多謝陳大少爺了,這事兒我知道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孫子抄我的故事賺錢。」

  回到茶館,齋圖就一直留意是否有可疑的人。

  既然是幾乎全部記錄了他說的故事,那麼這人必然是茶館的常客。

  只要留心,肯定能發現線索。

  這日,米正陽又是一副書生打扮,慢悠悠的走進了茶館。

  不過剛一進門,就看到齋圖一直盯著自己看。

  米正陽心裡一驚:「該不會是發現我了吧?不可能啊,我這身裝扮應該認不出來吧。」

  米正陽走南闖北,功夫不高,但是這易容的技術不差,他自信自己不會這麼輕易的被認出來。

  然而齋圖卻集中精神瞪著米正陽,他這一天都在幹這個事。

  眼底綠光一閃,直擊靈魂,米正陽的心聲傳到了齋圖腦海之中。

  「我米正陽,要記錄天下間的異聞奇事,窺探這世間的奧妙。」

  汰!就是你小子!

  齋圖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慢慢走下台來。

  米正陽看著齋圖走了過來,心裡更是忐忑不安,起身就想走。

  可是過道地方不大,兩人正要擦肩而過,齋圖伸手按住了米正陽的肩膀。

  「抄了書就想走,有點不厚道吧。米正陽。」

  明朝謝肇淛在其《五雜組》中曰:「訓蒙受業之師,真師也,其恩深,其義重,在三之制與君父等。」雖然民間重視私塾先生,但總體來說古代老師地位並不高,明清時記載就能看出。戴名世曾說:「師道在今日賤甚,而束脩之入仍不足以供俯仰。」民間還有句俗語:「家有三斗糧,不當孩子王」,私塾先生在人們眼裡就是落魄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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