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初九秘密

  從葉少卿口中得到了答案，我心裡也有了自己的打算。現在很關鍵，我不能讓任何人犯錯。哪怕是無心的母親，我也不會手軟！

  接著，我又問道：「葉前輩，我有一事不解。在羅漢村時，我親眼看到魔王轉世甦醒，也和他打鬥過。他的力量的確恐怖，可最後還是被我們聯手打傷，這到底是何原因？」

  葉少卿沒有著急回答我，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喝茶一邊解釋：「三界總共有三個魔王，分別代表著殺、怒、恨，而這三個魔王之中，殺的魔王分身最為強大，也就是被封印在九幽地獄的趙子龍。而怒和恨的魔王分身，同樣不可小覷，它們代表著人內心的憤怒和仇恨。」

  「三個魔王會互相吞噬，三魔合一，才是最強大的魔王。三百年前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我這麼告訴你吧。當時趙子龍吞噬了兩個魔王之後，沒有人可以打敗他。但你知道，為何趙子龍還是被封印了嗎？」

  「不知道。」我直接搖頭表態，對於三百年前發生的事情，大多是口口相傳下來的。這其中不免有誇大、或者是被遺漏的地方。我們聽過無數版本，但都有著大同小異的區別。

  如今聽葉少卿這麼一說，我心裡也開始懷疑。既然三魔合一，天下無敵，那趙子龍又如何會被封印呢？

  葉少卿笑了笑，解釋道：「三魔合一之後，莫說是凡間的修道之人，就算是上古家族的人，也不是對手。但這便是改命師的厲害之處，他改變不了趙子龍的命運，但卻改變了趙子龍女人的命運。她叫作李瀟雨，嚴格說起來，要是沒有她的話，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太平盛世。」

  「當年的事情，我至今歷歷在目。趙子龍三魔合一，強大如斯，同時喪失了所有的記憶，誰也不認識。李瀟雨敢愛敢恨，為了能夠永遠留在趙子龍的心中，為了讓趙子龍恢復一絲意識。你永遠也想不到，她做了什麼事？」

  葉少卿說到此處停了下來，並不是賣關子。而是深深嘆了一口氣，他此時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正在回憶訴說他的青春往事。

  心緒憂愁，葉少卿仿佛把茶當成了酒，一飲而盡，接著說道：「當時三魔合一，我們必敗無疑。可就在這生死之際，李瀟雨站了出來，挖出了自己的心臟，把自己的心臟放進了趙子龍的體內。而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趙子龍有了短暫的甦醒，盡力控制體內的魔王力量，讓磊爺聯手將其封印在九幽地獄。小魚兒，你知道為何初九會選擇賭一把嗎？」

  我知道葉少卿這話的意思，他是想問我，為何李初九敢賭一把？就是為了釋放魔王，然後感化魔王，利用魔王的力量來毀掉改命師。

  以前我不知道，這個問題也困惑了我很長的時間。但現在我知道了，我說：「是不是因為李瀟雨和趙子龍的故事？」

  「沒錯！」葉少卿點頭道：「當時李瀟雨能感化趙子龍，雖然時間很短，但成了勝敗的關鍵。所以初九艱辛，魔王可以感化。而魔王之所以強大，是因為魔由心生，乃是人內心至惡至邪的心魔。萬物相生相剋，不管是上古家族還是魔王力量，他們雖然強大，但也並非沒有缺點。打敗心魔的關鍵，便是摯愛！」

  葉少卿說這話時，一直在看著我。我暗中揣摩他這句話的意思，但感覺還是無法解開心中的疑惑。

  葉少卿看我沒說話，又道：「你知道初九為何不自己出面嗎？你試著想一下，以他的道行，恐怕早已解決了三界之亂。他親自把命輪藏在了不周山，他完全可以通過命輪找到魔王轉世。然後將其毀滅，再讓其甦醒，魔王便會出現。可他為何沒有這麼做，而是故意留下這些劫難，讓你們去替他完成。」

  聽到這番話，我心中頓時大驚。仔細回想，葉少卿這話說的沒錯。命輪在李初九手上，他可以通過命輪找到魔王轉世。然後將其釋放，如果他這樣做的話，或許也不會有棺材鋪這般可歌可泣的故事。

  李初九的道行在我們所有人之上，突然間，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我看著葉少卿，一字一句的說道：「李初九前輩不是沒有這個本事，但他已經沒有機會了！因為他……已經失去了他自己的摯愛。」

  「小魚兒，你真的很聰明。從你加入龍組以後，你的所作所為我全都看在心裡。你比初九殺伐果斷，也比他善良。他這人優柔寡斷，心地善良，能有今天這般地位，磊爺和趙子龍功不可沒。但我們追求的正道，正是他弘揚的正義、善良！」

  葉少卿這些話看似高深，但卻是總結了修道之人求道的終極意義。可我心裡此時卻異常複雜，若是感化魔王需要犧牲自己的摯愛，那對我而言，便是最痛苦的事情。

  知道要付出這樣的代價，我絕不會讓我身邊人去承受。可如果我承受下來的話，那就意味著，我身邊的摯愛會離我而去。

  葉少卿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意味深長的說道：「小魚兒，這便是命，你我都無法抗拒！唯有殺死九重天的改命師，方能永遠結束這場磨難。」

  「呼！」我長長出了口氣，反問道：「葉前輩，如果讓你去感化魔王，你會選擇犧牲自己的摯愛嗎？」

  「你沒聽過我的故事嗎？」

  「知道的不多！」

  「好，那我就告訴你吧。」葉少卿一臉認真的說道：「我當年也是個敢愛敢恨之人，對我好的人，我雙倍償還。對我不好的人，我必會親手報仇。在我心中，我沒有正義。只要我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止。」

  聽到葉少卿對自己的描述，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老朋友……柳若風。柳若風也是這般性格的人，敢愛敢恨，沒有人可以約束他。他心中也沒有正義邪惡，全憑自己的心去做事。

  只是我沒想到，兩人的性格竟然如此相似。

  葉少卿又道：「可後來我到了一定的年紀以後，我逐漸看明白了一些事情。不是被社會磨平了稜角，也不是被歲月磨滅了心智。我只是慢慢意識到，我不是為自己而活。我要對自己的愛人、家人負責，甚至是對天下蒼生負責。若是魔控天下，家沒了，親人沒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後來我才明白，真正的愛是大愛無疆。唯有憐愛天下蒼生，你才會有目標，才會有方向。小魚兒，我這麼問你吧？若是有一天天下太平了，你退出龍組，你會幹什麼？」

  葉少卿這個問題可謂是一針見血，現在的我已經習慣了龍組這樣的生活。若是某一天真的退隱江湖，我該做什麼？

  從李長生師父收我為徒開始，他便告訴我，修道之人，傾其一生，斬誅邪、封厲鬼，最終成就人間正道。而所謂的人間正道，也是我們修道之人的初心，求道、問道、證道，這才是我們修道之人的使命。

  到了今天，我幾乎都活著斬誅邪、封厲鬼的世界中。可我已經忘記了修道的初心，除了復仇之外，便是要正道來化解內心的憤怒和心魔。

  葉少卿說的沒錯，若是我真的有一天退隱江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或許無法適應現在的快節奏生活，也無法適應普通人的生活。

  可能正如他說的一樣，找回初心、求道、問道、尋道、證道，這才是我的一生。

  葉少卿一直在觀察我的表情變化，肯恩已經猜到了我的情緒，笑道：「小魚兒，你是天罡星命格之人，這一切註定要由你來結束。九重天的改命師選中了你，李初九選中了你，你已經踏上了這條路，你無法抽身而退。你的身邊有兩個女人，可你想過你的五弊三缺詛咒嗎？你是個聰明人，我希望到了是非關頭，你改知道如何抉擇！」

  葉少卿的話，聽的我心裡更加難受。這就是我的命運嗎？真的要犧牲摯愛，才能感化魔王？

  我不相信！

  我也不願意解釋！

  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不管是南霜還是阿蠻，我都不能傷害她們。哪怕我犧牲自己，也要讓她們活下去。

  可話雖如此，真到了是非關頭，我控制不了她們。在她們心中，我的位置同樣重要，甚至已經超過了她們自己。對她們而言，就算犧牲自己，也絕不會傷害我！

  為何這道如此悲慘？

  為何這道如此殘忍？

  為何這道要用這般代價來結束？

  我沒說話，葉少卿一直看著我，好像在等我的答案。我咬了咬牙，說道：「葉前輩，我的女人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哪怕犧牲自己。我不想重複李初九前輩的老路，現在的他，沒有摯愛，孤獨永生，這才是最痛苦的生活，不是嗎？」

  「唉。」葉少卿聞言，重重嘆了口氣，不再說話，自顧的喝茶，好像連他也無法作出回答！人心都是肉做的，誰會捨得自己的摯愛？

  而就在氣氛沉默下來之時，我的電話突然響了，我拿起來一看，是玘玉給我打過來的。難道她有事找我？

  我連忙接通電話，很快便傳來了玘玉激動高興的聲音，「小魚兒，你的南霜丫頭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