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越窮越亂

  那羅家老人的話像是聖旨一般，只要他發話，其他人立馬應和。我一直趴在房頂上，等著堂屋的人陸陸續續散去。

  最後只剩下羅鐵娃一家人，還有來幫忙的一個年輕女人以及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男子。兩個女人快速收拾了桌上的碗筷，而後那年長的女人又給他們泡茶，期間我沒聽到她們說過一個字，好像很害怕屋裡的男人。

  傻乎乎的羅鐵娃吃的很飽，不停打飽嗝，沒多久便開始打哈欠。他爹羅老二則是讓他老婆帶羅鐵娃回屋睡覺，等那年輕女子打掃完堂屋的衛生後，也和抱著孩子的年輕男子離開了。

  現在堂屋就剩下羅老二兩父子，兩人喝著茶，抽著土煙，先是聊了一些羅鐵娃結婚要張羅的事情。隨後，那年長的老人忽然問了一句，「老二，鐵娃子生孩子沒問題吧？」

  羅老二苦笑道：「我這傻兒子估計夠嗆，心智和四五歲的孩子差不多，餓了便要吃，困了便要睡。這洞房之事，我也實在是擔心。咱們羅家現在就靠他傳宗接代，要真是不行，就算教也要把他教會。」

  「唉。」年長的老人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們村子雖然大部分人都能長壽，可這代價也有些悽慘。村里大部分人姓羅，近親結婚，只怕繼續發展下去的話，這羅漢村遲早會被毀掉。可這是我們村子的秘密，誰也不能說出去。我相信村長，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喃喃自語說完這番話，年長的老人又拿著土煙「吧嗒吧嗒」抽了幾口。不知道想到了啥，突然對羅老二說道：「老二，如果鐵娃子這小子實在是不行，這事兒你來，咱們羅家絕對不能斷後！」

  這話一出口，我可以說是震驚的無法言語。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可我屬實是頭一次見。不說喪心病狂吧，最起碼也有違倫理。

  我不自覺想到了一段的老話，越窮的地方，思想越是落後恐怖。兒子不能生育，便讓老子來替他完成，想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羅家的老人，還真是把女人當成了生育、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羅老二也是極度震驚，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他的父親，不停搖頭，「爹，這事兒不行，要是傳出去的話，我們羅家人的臉往哪兒擱？」

  「你懂個屁！」年長老人重重呵斥道：「咱們村早些年的事情，沒有幾件光彩的事情，你這算個球？鐵娃子是個傻子，他不會亂說話。只要我們都不說，其他人怎麼知道？我告訴你，要是羅家斷了後，我就把你女人趕出去。白撿一個年輕漂亮的媳婦，你還不滿意嗎？」

  「可是……爹……」

  「沒有什麼可是！我就這句話，鐵娃子生不出孩子來，你就替他洞房。」年長的老人斬釘切鐵的說道，語氣完全沒有商量之意。

  羅老二也不敢違背他爹的意思，只能咬牙答應了下來。看到羅老二服軟以後，年長老人語重心長的說道：「老二，我知道你這人心地善良。可你是羅家的男人，不能斷了香火。你要怪，就只能怪你的女人沒用，來我羅家幾十年，就生了鐵娃子這麼一個傻子。你要是換作村里其他人家戶，恐怕她早就被趕出門了。我念你對她好，這才把她留在羅家。這件事，你不能告訴你的女人，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羅老二此時的心情肯定很複雜，沒有說話，點點頭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等著這羅家老人睡了以後，這才從房頂上跳了下來。

  程天師一看我下來之後，連忙問我打聽到了什麼事情？

  我笑了笑，說：「老傢伙，這羅漢村即將發生的事情，可能你做夢也想不到。這羅漢村，真是比我們想像中還要黑暗荒唐。要不了幾天，你會親眼目睹的。」

  程天師見我賣了關子，追問道：「師父，啥事兒搞的這麼神神秘秘？你提前告訴老夫，讓老夫也感受感受。」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等有時間我慢慢給你說。」我暫時不打算告訴程天師，他這人就喜歡湊熱鬧，尤其是這種事情，只怕他到時候會忍不住，破壞了我的計劃。

  我看了一下時間，現在還沒有到凌晨。羅漢村的人家戶大多數都已經睡覺了，只有少部分還在看電視。現在是打探村子最好的時機，我帶著程天師又開始在村里悄悄轉悠。

  我們順著山壁走，儘量避免進入到村子中間去。因為現在還有人沒睡覺，怕不小心被他們發現。而且這村子是圓形排列的風格，若是在村子內活動，很容易被人發現。

  順著山壁走了一段路後，程天師突然喊住了我，小聲問道：「師父，你有沒有覺得這房屋之間的間距很特別？」

  程天師這麼一問，倒是把我給問住了。我回想了一下，好像這些房屋之間的距離都差不多。只不過我沒有認真去丈量這一點，所以沒有準確的答案。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程天師嘿嘿一笑，說：「師父，這事兒果然有古怪。老夫剛才一直在留意這些房屋之間的間距，你猜怎麼著？他奶奶的太神奇了，每間房屋的間距居然是一樣的。老夫現在可以肯定，這房屋的排列方式，的確是按照太極八卦來建造的。」

  「這羅漢村肯定有高人，和老夫猜測的差不多，他這是用房屋來布局新的風水格局，從而鎮壓這羅漢村的風水煞穴。剛才老夫也注意到了，這些房屋全都是新建，周圍還有不少老房子拆後留下的地基。老夫斷定，以前羅漢村的排列方式肯定不是這樣。這人看來是風水高人，老夫技癢，難得遇到高手，真想和他切磋切磋。」

  程天師後面吹牛的話我沒聽進去，但他提到的這個事情引起了我的興趣。若是這房屋的間距一樣的話，那這房屋的排列方式肯定是按照太極八卦來修建。

  若是真有這般手段，那這人肯定是風水高手。先前無意中偷聽到羅家人的談話，我得到了兩個重要的線索。一是這羅漢村的人都在守著一個秘密，二是這秘密和長壽有關係，但只有到了六十歲以上的老人才知道這個秘密。

  我現在心中愈發好奇，這村子到底藏著怎樣驚人的秘密？

  心裡抱著諸多的疑惑，我繼續在村子裡尋找可疑的地方。同時也在留意剛才程天師提到的問題，經過我的驗證以後，能確定每間房屋的間距都一樣。

  而且村里沒有人養狗，也沒有人養貓，這羅漢村實在是很反常。

  在村里溜達了半天，還是沒有發現可疑的線索，也不見可疑的人現身。這時我們把目光放到了最中間的那間老房子，那老房子占地面積相對要大不少。一看便知道有不少年的歷史，而且位置很奇怪，正好在村子正中間的位置。

  難不成……這間老房子是八卦陣的陣眼？

  對於風水之術，我只懂皮毛，實在是看不出來古怪的地方。但這老房子很特殊，還是能看出有些不對勁。

  程天師一直在暗中打量這所老房子，片刻之後，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小聲問我：「師父，這老房子有些特別，你看出問題了嗎？」

  「沒有！」我搖了搖頭，說：「你有話就直說，別賣關子！」

  「嘿嘿！老夫也不是跟著師父學的嗎？上樑不正下樑歪。」

  「額……」我頓時啞口無言，哭笑不得，要不是想著他年紀大，我肯定會揍他一頓。看我瞪了他一眼，程天師這才老老實實的說道：「師父，這老房子可是大有來頭，你聽老夫細細給你道來。師父先看老房子的門檻，比一般的門檻都要高，估摸著得有五十公分的高度。鄉下人的老房子，門檻都很高，最初是為了防殭屍。殭屍跳不過這麼高的門檻，除非是遇到飛僵，但這種機率幾乎為零。後來經過演變以後，學過魯班術的木漿在修房子時，會在門檻下放埋一把銅錢劍。劍尖對準外面，這是為了放鬼作用。有老話是這麼說的，門檻立得高，小鬼殭屍見了逃之夭夭。」

  程天師這話倒不是胡說八道，這是農村老一輩人修房子傳下來的習俗。但凡你看到的老房子，門檻都很高。據說是他們那個年代很亂，死的人多了，世道不乾淨，這麼修建房屋的目的，就是為了防鬼和不乾淨的東西。

  只不過到了現在以後，世道太平，這些東西逐漸被遺忘。但就算如此，還是有少部分人把這種習俗給保存了下來。

  現在農村大多數都是磚房小別墅，但有些人還是會在門檻下埋東西。只不過已經不是埋銅錢劍，而是埋下了幾枚銅錢或者是其他陽氣重的東西，這也是為了辟邪之用。

  眼前這羅漢村唯一一所老房子的門檻修的實在是高，高的有些反常，小孩根本跨不過去，得翻過去。這就說明，這老房子裡住的人，極有可能是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