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難處老頭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巴大娘口中提到的那騎白色野駱駝的外國人，頓時引起了我的好奇。這讓我一下子聯想到司機給我們說的千佛洞靈異傳聞，說的是三十年前有一群人來到千佛洞，意外碰到表演皮影戲的戲班子。

  那戲班子其實唱的是鬼戲，他們驚擾了戲班子的鬼魂，遭到冤魂報復而中邪。情況很嚴重，已經死了兩個人。最後是一個騎著白色野駱駝的老人救了他們，那老人的長相和外國人的五官很像。不難想像，司機口中的老人，和巴大娘提到的外國人應該是同一個人。

  我起初還以為司機說的那靈異故事是編撰出來的，可現在看來，此事兒或許十有八九是真的。騎著白色野駱駝的外國人，難道真是從仙山下來的守山人？

  我心中愈發好奇，但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巴圖的父親好像不知道此事，我問巴大娘，「巴大娘，你還記得他們當時說了啥？」

  巴大娘回憶了片刻，說：「好像沒有了，他們當時吃過晚飯後，便直接去了祁連山。對了，他們在村子裡找了嚮導。嚮導已經回來了，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

  之後我讓巴大娘告訴我嚮導的名字，記在心裡後，我又問巴大叔，「巴大叔，祁連山有仙人谷嗎？」

  巴大叔聞言疑惑的看著我，「你們和梅老二是朋友嗎？」

  「沒錯！」我點頭道：「梅二哥來祁連山尋找藥材，我們此番也是來找他。」

  我沒有多說話，怕引起巴大叔的懷疑。和巴圖比起來，巴大叔明顯精明了不少。

  巴大叔搖搖頭，說：「我的確沒聽說過仙人谷這個地方，可能是有人故意操作，就是為了吸引遊客。」

  我看巴大叔不像是說謊，剛才我也試探過他，他的確不知道仙山或者是仙人谷。到此我不再繼續打探，怕說錯話，引起他們的懷疑。

  酒足飯飽，巴大叔給我們安排住宿的地方。因為房屋有限，我們這群人只能擠在一個蒙古包里。等巴大叔回屋睡覺後，我找到了巴圖，讓他帶我去找嚮導。

  巴圖告訴我，那嚮導是村裡的一個老人。年齡在六十歲左右，兒女都在外面工作，就他一個人生活。吉達村只有他家裡養了幾匹駱駝，沒事兒就給外人帶路賺錢過日子。這老頭是出了名的摳門，和村裡的人合不來，和自己的孩子也合不來，所以一直是孤家寡人一個。平日裡沒啥愛好，就喜歡抽菸喝酒。

  我拿了一條華子，還帶了一些錢，讓巴圖帶我去找嚮導。此時村里大多數人都已經睡覺了，慶幸的是，嚮導家裡還亮著燈。

  巴圖敲了敲門，喊道：「老菸頭，睡了嗎？」

  「是巴圖嗎？」屋裡很快傳來嚮導老菸頭的聲音。

  「是我！」

  「你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要睡覺了。」從老菸頭的話語來看，這老菸頭應該和巴圖說的一樣，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

  巴圖笑了笑，說：「老菸頭，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我睡不著，想來找你喝杯酒。」

  「平日裡怎麼沒見你請我喝酒？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老菸頭的話中帶著嘲諷之意，但還是開了門。看到我之後，快速的打量了我一遍，也沒和我打招呼，徑直回到火爐旁坐下。

  巴圖帶著我進了屋子，我關好門以後，挨著巴圖坐了下來。我第一件事情便是打量老菸頭的屋子，屋子很簡陋，中間擺放著火爐，後面是睡覺的土炕。土炕一頭，則是放著一些鍋碗瓢盆的東西。

  能看出來，這老菸頭應該是一個人生活。雖然簡陋，但打掃的很乾淨。

  接著我才開始打量老菸頭，這老頭體格很瘦小，個子也不高，大概在一米六左右，倒是不符合蒙古漢子的體格。

  他頭上戴著氈帽，身上穿著一件羊絨高做的衣服。可能是有些年頭的原因，衣服已經泛黃髮黑。臉上瘦的只剩下一層皮包骨，滿臉都是皺紋，眼窩凹陷，面相一看便知不是平易近人的類型，就是典型農村討厭的小老頭。

  手裡拿著一桿長煙槍，也沒抬頭看我們，吧嗒吧嗒的抽著煙。火爐里燒著一鍋開水，咕嚕嚕的冒個不停，熱氣騰騰。但老菸頭沒有給我們倒水，也沒有說話，就這麼安靜的坐著。

  巴圖趕緊把煙拿出來發給老菸頭，老菸頭接過煙放在火爐上，這才開口道：「聽你母親說，這幾日你失蹤了，還以為你回不來了。」

  這老頭說話果然難聽，巴圖沒有生氣，反而笑著回應道：「托您老人家的福，我又回來了。您看我一直惦記著您老人家，一回來就馬上來看您。」

  「呸！」老菸頭呸了一口，盯著巴圖說道：「你這些話鬼都不相信，直接說吧，有什麼事？」

  我看老菸頭提到了正事，立馬接過話道：「老菸頭，實不相瞞，我此番托巴圖大哥來找你，是有事找你幫忙！」

  老菸頭抬頭看著我，點點頭沒說話，示意我繼續往下說。

  我也沒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老菸頭，我想讓你給我們當嚮導，我們要去祁連山。我的朋友去了祁連山，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你是考古隊的人？」老菸頭問道。

  「不是。」我搖了搖頭。

  「那你是梅老二的朋友？」

  「嗯。」我點點頭，看來梅老二的確在吉達村落過腳。不然的話，村裡的人怎麼可能認識他？

  「呵呵……」老菸頭忽然奇怪的笑出了聲，抖了抖煙槍里的菸灰以後，饒有深意的看著我，說：「我前兩天給考古隊當嚮導，你們也要去祁連山。這事兒實在是有意思，不過我這人向來不喜歡管閒事。我可以給你們當嚮導，當報酬必須翻倍，少一個子我都不會去。」

  我聽出了老菸頭的弦外之音，敢情他是把我們當成了盜墓賊，所以坐地起價，明擺著要宰我們。

  我笑了笑，說：「老菸頭，錢不是問題，你儘管開價！」

  老菸頭比了一個手指沒說話，我說：「一萬塊嗎？」

  老菸頭搖搖頭，加重語氣說道：「十萬塊！」

  「老菸頭，你怎麼不去搶？」巴圖怒了，「平日裡你給外人帶路，也頂多只有五千塊錢。要不是想著你家裡有駱駝，誰會找你帶路？」

  「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去不去隨你們便。我說了，少了一個子我都不去，沒商量的餘地。你們要是覺得價格高，可以去找其他人。沒事的話，你們可以回去了，別打擾我休息。」這老頭不光說話難聽，脾氣也是倔的很。

  巴圖大怒，起身便要走。我一把拉住了他，笑道：「老菸頭，錢不是問題，但你得把我們帶到祁連山。若是到不了祁連山，我一分錢也不給你。」

  「嘿嘿。」老菸頭狡詐的笑道：「放心！不是我吹牛皮，我是這一帶的活地圖，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你們把錢準備好，明早我便帶你們去。」

  「好。按照規矩，我先預付你一半的錢，事成之後，我們再付你另一半的錢。」我提出了我的條件。

  可老菸頭一口拒絕，「不行！我要你們一次性付清，沒有錢我不會給你們帶路。我不是傻子，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這些人，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另外一回事。」

  這老傢伙還真是把我們當成了盜墓賊，我心裡雖然也不爽，可有求於他沒辦法，只能先忍著。不過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忽然有底了，說不定這老傢伙真知道些什麼秘密。

  我假裝沉思小半晌，最終點頭答應，「行！我可以一次性給你報酬，只不過我沒帶這麼多的現金，我只能讓人先給你轉帳。」

  「用不著這麼麻煩！」老菸頭狡詐的笑道：「我這兒可以微信支付寶，還可以刷卡。你們把錢準備好，明早就出發。」

  「我靠！這老頭居然還玩這些東西。」我哭笑不得，還是點頭答應了他。商量好之後，我便和巴圖離開。

  回去的路上，巴圖憤憤的對我說道：「兄弟，你不用慣著那老傢伙。那老傢伙典型的貪財，要是我有駱駝的話，直接帶你們去。十萬塊錢不是小數目，實在是不行，我去朋友家借幾匹駱駝。」

  「巴大哥，謝謝你的好意。你剛回來，多陪陪父母家人。」

  「好吧。」巴圖無奈的搖頭，也不再說什麼。回到巴圖的蒙古包後，我把計劃告訴了眾人。聽說老菸頭獅子大開口，程天師也是怒不可遏，「他奶奶個熊，老夫也是坑蒙拐騙的高手，沒想到在這個窮山惡水的地方遇到了對手。老夫一定要親自會會他，想辦法把這十萬塊錢給騙回來。」

  眾人聞言笑了笑，然後便開始休息。次日一大早，巴圖的父母便做好了早飯。我們簡單吃了點東西，然後去找老菸頭。

  我們總共是七人，加上老菸頭一共是八人。老菸頭總共養了九頭駱駝，先是給他轉了十萬塊錢，這老傢伙才帶著我們去祁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