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水中鳳凰

  美人魚的話讓眾人大驚，而我更是心中一沉，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如果沒有她們的眼淚，那便無法解除不老泉的詛咒，我也沒辦法拿到鳳凰血淚。

  說實話，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我極力克制著心中的情緒，看著美人魚問道：「當真沒有其他的辦法？」

  「嗯。」美人魚點點頭，不再像之前那樣反抗，語氣柔和的說道：「現在整片海域，只剩下三隻美人魚。我們都不會落淚，不管你們用什麼樣的方法折磨我們，甚至是殺死我們，我們的眼淚早已流干！」

  美人魚說話時，我一直在盯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神沒有任何躲閃，就這麼和我對視著。看她的樣子，應該沒有說謊。

  坦白說，我也找不到她說謊的理由。我們雖然沒有大刑伺候她，但程天師那些刁鑽的辦法，一般人根本受不了。然而美人魚還是沒有落淚，難道說她們真的已經流幹了傷心的淚水？

  見我沒說話，無心主動問道：「姑娘，那你可知道鳳凰血淚？」

  「嗯。」美人魚嗯了一聲，溫柔的說道：「這仙島上其實根本沒有鳳凰，所謂的鳳凰，說的便是水中鳳凰，也正是我們美人魚一族。因為我們生活在大海深處，體質的原因，我們不會輕易流淚。除非是在傷心絕望的狀態下，才會流下一滴眼淚，正是鳳凰血淚！」

  聽到這個消息，我極度震驚。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神殿裡記載的鳳凰，並不是上古神獸鳳凰，而是水中鳳凰美人魚。

  此刻我瞬間想通了不少的事情，怪不得那白髮老頭一直沒有告訴我們關於鳳凰的消息。原來他早就知道，所謂的鳳凰正是美人魚。

  而我們想要接觸不老泉的詛咒，只能找美人魚。等不老泉的詛咒解開之後，我們便會知道鳳凰血淚的線索。

  可惜，現在整片海域僅剩下三隻美人魚。但她們已經不會落淚，我又如何能拿到鳳凰血淚？剎那間，我只感覺心情跌入了低谷，無奈也無助！

  「唉。」無心嘆了口氣，問道：「姑娘，你們為何如此痛恨人類？導致你們流幹了傷心的淚水？」

  無心提到的這個問題，頓時讓美人魚神色哀傷，眼中更是出現了痛恨之色。好像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美人魚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今天的這一切，都是拜人類所賜！我們原本和諧安寧的生活在這片寧靜美麗的海灣，但人類的到來，徹底改變了我們的平靜生活！」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一群術士東渡來到仙海歸墟。他們當時有上百個人，來時便遇到腐鯊的攻擊。我們都沒見過人類，然而心地善良的美人魚一族，不忍心看到他們命喪於此，便救下了他們，還把他們帶到了仙島。」

  「可誰曾想到，我們竟然把惡魔帶回了家。我們熱情對待他們，等他們恢復士氣以後，便開始向我們打聽長生不老藥的事情。仙島本來就沒有長生不老藥，那不老泉的泉水，只是能讓人延年益壽而已。可那是我們美人魚的秘密，我們起初並沒有告訴他們。」

  「他們在仙島上一無所獲，憤怒之下開始抓捕我們。然後威逼利誘，嚴刑拷打。甚至有不少畜生，竟然玷污美人魚的清白。等他們玩夠以後，開始折磨美人魚。他們把我們美人魚當作奴隸，用盡各種辦法折磨我們。可我們美人魚一族向來團結，不管遭受怎樣的折磨，始終沒有告訴他們不老泉的下落！」

  美人魚說到此處時停了下來，我能看出來她此時的心情很難受。因為憤怒的原因，身體已經出現了抽搐的跡象，銀牙緊咬。可就算是在這樣的狀態下，我還是看不到她的眼睛裡有淚光。

  或許正如她說的一樣，人類帶給她們的災難，早就讓她們流幹了眼淚。停頓了兩三分鐘，美人魚自己笑了笑，然後繼續往下說……

  「美人魚的數量越來越少，有些被人類侵犯以後，選擇了自盡。後來他們的領頭人，便暗中派出一個年輕的男人來接近我們。這人擅長花言巧語，輕易騙取了其中一隻美人魚的心。兩人相戀，還懷上了他的孩子。怪我們心性單純，最終那男人還是得到了不老泉的消息。於是開始瘋狂屠殺我們一族，並且還抓走了不少的美人魚，想要帶回大陸。」

  「那時候只有十來個美人魚活了下來，我們對人類徹底失望，也極度痛恨人類。為了報復他們，我們率先進入山洞，並且詛咒不老泉。我們之所以壽元極長，也是喝了不老泉泉水的原因。我們的眼淚全都流進了不老泉中，一旦喝下不老泉的泉水，便會成為醜陋的人魚。」

  「可那帶頭之人很聰明，他並沒有先飲用泉水。而是讓他的人飲用泉水，那些喝了泉水的人類，一夜之間全數變成了醜陋兇殘的人魚。帶頭之人中計以後，頓時大怒，展開更加瘋狂的屠殺。他們將燃油倒在海水中，整片海域變成了火海，燒死了不少的生靈。我們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族人拼命保護，這才逃過一劫！」

  美人魚越說越傷心，可眼中還是不見淚光。無心於心不忍，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無奈的說道：「看來這便是命，我們終究是不能如願。既然如此，那我便放你回家。但臨走前我要送你一句話，並非所有的人類都是壞人。壞人只是少部分，大多數都是心地善良之人！」

  我自然支持無心的決定，心裡雖然很失望。可我們沒有辦法改變這個結局，是那些貪心的人類犯錯在先。美人魚沒有錯，錯的是那些畜生。

  程天師看了我一眼，提醒道：「師父，當真要放了她？說不定她在說謊欺騙我們！」

  「我相信她！」無心接過話，說：「我現在就放你走，我保證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我沒有上前阻止無心，無心給美人魚解綁之後。美人魚一步跳進了附近的水坑，擺動著她那七彩的尾巴，很快消失在眾人眼前，地上只留下無心的外衣。

  對於這樣的結局，每個人都很失望。經歷了煉獄苦海，還死了這麼多人。如果拿不到鳳凰血淚，阿蠻和靈無雙怎麼辦？

  無心的心態比我好，走過來安慰我：「小魚兒，一定還會有其他的辦法。我相信，老天爺不會每一次都不睜眼！」

  「嗯。」我點點頭，笑道：「那咱們收拾東西，回程吧。出來這麼長的時間，也該回去看看了！」

  「好！」

  而就在我們準備收拾東西離開時，那美人魚突然出現了。只見她從水坑裡遊了上來，對著無心說道：「仙島上有一個守護者，我們稱他為白髮老翁。你們去找他，或許有其他的辦法。你們和那些人不一樣，只要我能幫得上忙，我一定會幫忙！」

  美人魚的話給我們帶來了希望，無心連忙道謝：「姑娘，謝謝你！」

  「我就在此等你們！」美人魚靦腆一笑，再度消失在水坑中，只能看到水坑裡出現的密集氣泡。

  美人魚離開後，無心對我笑道：「小魚兒，果然老天爺還是長眼。那白髮老翁，應該是我們先前看到的白髮老頭。只是沒想到他的身份竟然是仙島的守護者，現在是下午，事不宜遲，我們立馬去找白髮老頭。」

  「好呢！」商量好後，我們分開去尋找白髮老頭。我和程天師一組，南霜和櫻空釋一組，無心和靈小刀一組。

  因為海島的面積太大，我們不知道白髮老頭藏在何處。而且他每次都是神出鬼沒，想要找到他，可能更多的是需要機緣。

  出了仙谷後，我們兵分三路。按照約定，天黑之前我們在仙谷入口處匯合。

  我和程天師順著海岸線尋找白髮老頭，走了十來分鐘後，程天師開口道：「老夫年輕時，偶然聽說國外拍賣美人魚的骸骨。老夫在想，那被拍賣的美人魚骸骨，很可能是這片海域的主人。當時那些人帶走了一部分美人魚，或許把她們高價賣到了國外。而那帶頭之人，的確是畜生。知道死亡島如此危險，還告訴後人仙島有長生不老藥！師父，你說這人是不是徐福？」

  「應該不是！」我搖頭道：「如果是徐福的話，以他的智慧，可能早就得到了不老泉的泉水。很可能是另外一撥術士，徐福能知道仙島的秘密，其他術士自然也能知道。但這都已經成為了歷史，那些貪婪的人，最終也受到了懲罰。他們變成了兇殘醜陋的人魚，永遠留在了這片海域。」

  「唉！」程天師嘆了口氣，感慨道：「這還真是驗證了一句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而已！歷史血淚的教訓告訴我們，多行不義必自斃！人吶，防人之心不可無，但害人之心不可有！多行善事，老天爺自會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