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鎮河神獸

  棗樹莊的村民並不多，大概只有四五十人左右，而且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很少看到年輕人。主要勞動力，是一批四十歲往上的中年大叔。

  我們一出現，立馬吸引了村民的視線，全都扭頭好奇的看著我們，甚至停下了手上的活兒。秦老道此時也看到了我，連忙朝我揮手：「小魚兒，你們可終於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到底發生了啥事兒，秦老道便拉著我走向了一個年長的老爺子。這老爺子看著年齡不小了，估摸有八十歲左右，但身子骨還算硬朗，聽力和視力也不錯。

  老爺子沖我們笑了笑，秦老道開始向我們介紹。介紹才知道，這老爺子是棗樹莊的老村長，他們正要舉行祭河神儀式。

  但現在只是準備前期工作，要到天亮日出之前去河邊祭拜。因為莊子裡來了外人，老村長把任務簡單安排了一下後，便帶我們去了他家。

  老村長的兒女們都已經長大成人，全都在外面安家了，只有老村長和他的老伴兒不願意離開，就只剩下他們兩個空巢老人守著老房子。

  老村長的老伴兒身體也很好，人也非常熱情好客，像慈祥的老奶奶一樣，逐一和我們打過招呼後，然後又去給我們燒水泡茶。

  我們四人坐下後，我主動開口問道：「秦老道，無心呢？」

  「唉！」秦老道嘆了口氣，看向了老村長，說：「老村長，還勞煩你告訴他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嗯！」老村長點點頭，說：「早在一個禮拜之前，有一個叫尹玫瑜的女子，帶著十幾個手下來到了我們棗樹莊，她身旁還跟著一個俊俏的小和尚。他們倒也很客氣禮貌，來棗樹莊之後，便詢問回魂窟的事情。這些年來棗樹莊的人並不少，我當時也沒多想，告訴他們回魂窟鬧鬼，讓他們玩兩天就回去。可誰曾想到，那叫作尹玫瑜的女子膽量驚人，竟然帶著幾個手下去了回魂窟。那小和尚擔心她，也跟著一起去了回魂窟！」

  老村長說到此處時，我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我心裡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他們可能出事了！

  果不其然，老村長很快便證實了我的猜想。

  「他們執意要去，我們攔不住他們，而他們進入回魂窟以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之後奇怪的事情也發生了，天降暴雨，發大洪水。最恐怖的是，回魂窟里竟然衝出了血水。不僅如此，棗樹莊的村民還聽到了一陣類似於龍吟的咆哮聲。我擔心他們惹怒了河神爺，這才選中明日舉行祭河神儀式。不過，你們也得有個心理準備，他們可能凶多吉少了！」

  聽到老村長這話，我頓時心一沉，感覺整個人一下子萎靡了不少。那回魂窟如此兇險，他們進去了這麼久還沒出來。就算我一個勁兒的安慰欺騙自己，但還是無法壓住心裡那股不安的念頭，他們很可能真的出事了！

  至於河神的說法，我從來不相信。在道家的仙班中，就沒有河神一說，頂多只有龍王。普通人口中的河神，無非是山精水怪而已。

  想到這一點，我才問老村長，「老村長，這回魂窟真有神靈？」

  「嗯！」老村長沒有任何猶豫，點頭道：「這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上游攔河修築堤壩，回魂窟這一帶出現了斷流現象。而村里人去捕魚時，正好發現河床中年竟然趴著一隻巨大的巨黿(yuan），也就是當地人口中所說的巨型王八。那巨王八的身體比卡車還要大，尤其是那王八頭，就像是火車頭一樣。那巨王八當時被炸藥炸的奄奄一息，那個年代吃不飽，據說已經出現了吃死人的現象。可能都是餓急眼了，也顧不上忌諱迷信，就這麼把那巨王八給分解了。還在岸邊燒起了大鍋，起碼煮了十幾鍋。」

  「可就在當天晚上，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河裡竟然爬出了成千上萬的小王八，它們全都爬到了岸邊，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它們也不怕人，那會兒的人都餓急眼了，撈了不少的小王八，幾乎是用籮筐挑回去的。然而還沒到天亮，突然電閃雷鳴，狂風暴雨。上游的堤壩被衝垮，河水淹沒了河邊的村子，淹死了不少人。更離奇的是，那些活下來的人，沒過多久也開始出事了。瘋的瘋，死的死，都沒有啥好下場。」

  老村長說到此處停了下來，點上一根旱菸後，吧嗒吧嗒抽了幾口，神色平靜的繼續往下說：「後來遇到途經此地的雲遊道士，他得知情況後，說那不是普通的巨王八，而是這一帶流域的鎮河神獸。不但能鎮河，還能鎮住那些冤死之人的冤魂。只要它在的話，便能保佑一方百姓安寧。無知的人吃了它，肯定會遭受報應，還說那些小王八便是它的子孫後代。當時的人一聽可嚇壞了，連忙求雲遊道士幫忙。那雲遊道士於心不忍，便告訴他們一個法子，讓他們用石頭雕刻一個巨王八，然後沉入回魂窟，方能解決此事。」

  「可巨王八的體型太大，想要找到同樣大的完整巨石，談何容易。後來石匠出了一個計策，說可以分開雕刻巨王八的身體部位，然後組裝拼在一起。十幾個石匠，日夜不停歇，終於在一個月之內完成了石雕的巨王八。說來也邪門，那石雕的巨王八沉入水底後，詭異的事情便消失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當地人便有了祭河神的習俗。而我們心中的河神，自然是那鎮河神獸！」

  老村長說到的這個故事，大家都聽的很好奇。不過，這個故事太久遠了，我倒是更想聽近些年發生的傳說。

  「老村長，那後來可還有神靈現世的事情發生？」

  老村長聞言，笑著點點頭，然後反問我們：「你們進棗樹莊時，是否看到有很多石碑？」

  老村長這麼一問，我才回想起來了。在進入棗樹莊時，我便在外面發現了很多的石碑。但那些石碑上並沒有記載，又不像是墓碑，更像是界碑的造型。

  其他人也發現了這個細節，紛紛點頭示意。

  「哈哈。」老村長沉聲一笑，解釋道：「這些石碑和最近的神靈降世有關係，那年我還小，比你們還要年輕。當時有幾個走散的華夏戰士逃到了我們棗樹莊，莊裡的人收留了他們。後來倭寇帶著一支幾十人的隊伍來搜查，村民鐵了心要保護那些華夏戰士，倭寇手段兇殘，見村民不說實話，殺了不少人。無奈之下，當時的村長只得編造了一個謊言，說他們已經從回魂窟渡河去了對面的大山。」

  老村長說到此處時，用手背抹了抹眼淚，我早已發現了這一點。在他提到這段傷心的往事時，老村長的眼眶便濕潤了。想必，當時老村長的親人也為此丟掉了命。

  「這旱菸煙太濃，實在是熏眼睛，不抽也罷！」老村長自說自話，然後用手掐滅了旱菸。我怕老村長尷尬，配合著說了一句，「沒事兒，老村長，我們沒關係！」

  老村長笑了笑，繼續往下說：「後來倭寇讓莊裡的人送他們橫渡回魂窟，然後要去追那些走散的華夏戰士。當時那些華夏戰士被我們藏了起來，並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後來送飯的村民不小心說漏了嘴，他們執意要現身，說決不能拖累老百姓，更不能害了他們。可人手不夠，出來也只是送死而已。於是他們假扮成船夫，然後一起送倭寇橫渡回魂窟。可天不遂人願，還是出事了！」

  「當時有個華夏戰士老家是西北地區的，根本不會划船。船到湍流區域便被倭寇露出了馬腳，當場一槍被擊斃。倭寇大怒，便要大開殺戒。可就在這時，回魂窟水底不知冒出了啥東西，竟然把所有的船拉下了水，全部拖進了回魂窟，竟然沒有一個人生還。後來有人說，他們看到是那隻石雕的鎮河神獸把船拖下了水。也因為這件事情，大家心裡更堅定回魂窟有鎮河神獸！而莊子周圍的那些石碑，其實是為了紀念當年那些無名英雄。」

  聽到這兩個故事以後，我們也總算知道了棗樹莊祭河神儀式的初衷。他們想求河神爺，也就是所謂的鎮河神獸，保佑無心和尹玫瑜平安歸來。

  我完全不相信這種說法，只是覺得此事有古怪。旅社老爺子告訴我的那些關於回魂窟的傳聞，說的太過玄乎，尤其是撈屍人的傳說。

  而老漁翁和老村長告訴我的傳聞，內容倒是相差不大。和前者比起來，我個人更相信老村長和老漁翁。

  可我始終想不明白，那回魂窟里到底有啥東西？竟然會吸引靈族的人現身。還有撈屍人的事情，老村長閉口不提，甚至是棗樹莊村民消失的問題，老村長也沒有提及。

  只不過，這些傳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目前我們也只是聽聞而已，無法確定這棗樹莊和回魂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想要知道答案，或許得親自去一趟回魂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