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進退兩難

  程天師提到的祭祀儀式，並非是傳統的祭祀儀式，而是說的與黑巫術有關的祭祀儀式。黑巫術的祭祀儀式手段十分另類，最開始都是用活人來祭祀，後面因為手段太過殘忍，才選擇用動物來代替。

  據我所知，有些神秘部落用牛來祭祀，有的用猴子來祭祀。但我還從來沒聽過有人用蝙蝠或者老鼠來祭祀，不過轉念一想，程天師這說法也並非空穴來風。

  蝙蝠血和老鼠血都是穢物，而有些特殊的黑巫術，正好需要用這兩樣東西來代替。

  只可惜我們還是無法得知這到底是不是祭祀儀式，陳銀鳳也查探了龍組封印的資料，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之後大家都沒有困意，全都坐在棺材鋪大廳，誰也沒說話，一直坐到了天亮。

  奇怪的是，天亮之後，那些蝙蝠和老鼠便消失了。我心裡卻是著急的不行，一方面擔心巫蠱門會再度下手，另一方面又擔心秦老道和無心二人。

  可就是找不到切入點，只能幹著急。

  陳銀鳳察覺到了我的情緒，主動找我商量，「小魚兒，乾脆這樣吧，你去找無心他們。我和趙十一留下來坐鎮。大家分開行動，也不至於太被動。」

  以目前的形式來看，陳銀鳳的這個辦法最為合理。可我心裡還是放心不下，趙十一這傢伙玩世不恭，我擔心巫蠱門會趁虛而入。

  還有一點，我現在只知道無心去過湘南和鄂北交界的地方，並沒有準確的位置。如果貿然去找，無疑是等於大海撈針。

  兩頭我都放心不下，尤其是在如此關鍵的時候。龍組現在人手不夠，要是再出了點啥意外，那龍組可就真的會被取消了。

  思來想去，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年輕司機還有一個在上高中的弟弟。我們肯定不能坐著等，要找機會主動出擊，或許這會是一個突破口。

  意識到這一點後，我才回應道：「陳組長，我打算明天去找無心他們。不過，在此之前，你幫我準備一下出門所需要的裝備。還有一點，你幫我查一下那年輕司機的弟弟，我想去找他。」

  陳銀鳳立馬明白了我的意思，打電話和警察溝通以後，得知那年輕司機的弟弟叫小剛，現在就在黔城醫院住院，好像在準備骨髓移植的手術。

  查探清楚準確的信息後，我才交上了程天師，直奔黔城醫院。小剛住在單獨的病房裡，還請了人專程照顧他。本來醫院是不打算讓我們探望小剛，但上頭打了招呼，還是給了我們半個小時的時間。

  我們進入病房後，發現小剛正在看書，床邊還堆了不少的書籍。他的身形很瘦，戴著一個厚厚的眼鏡，人看起來很憔悴，臉色白的嚇人。

  可能因為長期服用激素藥的原因，整張臉十分臃腫，人也好像浮腫了一圈，臉色更是長滿了不少紅色斑點。見我們進來後，小剛楞了一下，隨即放下手中的書，笑著問我們：「你們是不是哥哥的朋友？」

  「嗯！」我點點頭，程天師配合著把買的水果放在了桌上。

  「那你知道我哥哥去哪兒了？我聯繫不上他。」

  我笑了笑，說：「小剛，你哥哥去外面幫人送貨了，可能要一個周才趕回來。他讓我告訴你，你是男子漢，一定要堅強。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你哥哥永遠在你背後支持你！」

  小剛先是有些失落，而後重重的點點頭，說道：「小剛不怕，只是苦了我哥哥。為了照顧我，省吃儉用，連女朋友也不敢找。我不會讓哥哥失望，好好讀書，考上好的大學，然後好好報答他！」

  我聽到這話，心裡莫名發酸。我不敢告訴他哥哥已經死了的真相，想著等他先把手術住了，然後再告訴他這個事實。

  「小剛，好樣的，一定要好好讀書，也要和病魔頑強鬥爭，這樣才能對得起你哥哥！」

  「嗯。」

  接著，我又問他：「小剛，你知道你哥哥前兩天有啥異常嗎？我的意思是，他接觸過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嗎？」

  小剛這孩子單純，也沒想其他的。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說：「之前哥哥一直想給我做手術，可為了給我治病，他還借了不少錢。後來我的情況越來越糟糕，我那時已經放棄了，不想拖累哥哥。我們父母死的早，從小是哥哥把我帶大，我不想再拖累他。但哥哥說只要他還活著，就會想辦法給我做手術。」

  說到此處時，小剛的眼睛裡全是淚花。但他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堅強，迅速抹了抹眼淚後，臉上又掛起了笑容，說：「直到三天前，哥哥忽然回來告訴我，說他湊到錢給我動手術了。老師經常教育我們，千萬不能做違法的事情，我擔心哥哥會走上歪路。就問他哪裡湊的錢，哥哥告訴我，說有一個女老闆讓他去當司機，還提前給了他一筆錢。之後就把我送到了醫院，已經找到了能匹配的骨髓。」

  我聽完之後，接著問他：「小剛，你見過那女老闆嗎？」

  「沒有！」小剛搖頭。

  之後我又詢問了一些情況，實在是問不出其他有價值的線索。無奈之下，我們只得離開了病房。出了病房後，我又去找負責小剛的主治醫師，問了一些大致的情況。

  醫生告訴我，如果手術成功的話，會有很大的機率治癒。但後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誰也不能保證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而後我又問了手術費用的事情，醫生說小剛的哥哥交了一筆錢，但後期可能不夠，還需要花一些額外的費用。我當下給醫生保證，費用的事情不用擔心，只希望他的手術能夠成功。

  出了醫院後，程天師問我：「師父，這事兒你怎麼看？」

  我搖了搖頭，說：「小剛的哥哥肯定被巫蠱門的人收買了，那手術費應該是他用命換來的。又或者說，巫蠱門的人想殺人滅口。世道不公，這便是底層人的悲哀。但既然被我們遇到了，那我們就要幫他一把。」

  說到此處，我便笑嘻嘻的看著程天師。這老狐狸立馬搖頭，說：「師父，你知道老夫的情況，哪有這麼多錢？老夫先前坑了小剛他哥哥五千塊錢，老夫決定全部拿出來。」

  「不是錢！」我搖了搖頭，說：「我記得我們在百花樓時，玘玉也給了你一顆頂級丹藥。小剛的體質很差，必須要改善他的體質，這樣手術成功的機率會增加不少。」

  「丹藥？」程天師裝傻充愣，搖頭道：「師父，老夫的丹藥好像落在了梅花村。不過，老夫見小剛的確可憐。老夫打算親自去一趟鬼市，想辦法給他弄一顆丹藥！」

  我知道程天師心裡的小九九，他是捨不得那顆頂級丹藥。那玩意兒的價值不用多說，可以說是修道之人夢寐以求的寶貝。

  「實在是太可惜了，如此貴重的東西，你竟然能搞丟！唉！」我假裝配合道，隨後又故意自言自語，「接下來也沒事做，乾脆去找天橋的說書人聊天吧。我要讓他把我們的故事講出來，比如去苗疆遇到那些山鬼化作的美麗女子，我依稀還記得有人一大把歲數了，竟然比年輕人還要好色衝動！」

  程天師知道我在說他，立馬正色道：「師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小剛那孩子生了重病還不忘放棄學習，老夫無論如何也要鼓勵他！老夫剛才突然想起來了，那顆丹藥好像在我的宿舍里。不知記錯沒有，但應該還在！走，咱們回去取丹藥！」

  我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又趕回棺材鋪去取丹藥。那丹藥是頂級丹藥，藥效猛烈，小剛的身體肯定無法承受。只能把丹藥分成好幾份，給他一小份服下就足夠了。

  程天師看到我將丹藥搗碎，疼的心都在滴血了。我怕這老傢伙到時候捨不得，讓南霜和陳銀鳳親自把丹藥給小剛送去。

  還讓陳銀鳳去聯繫醫院的人，告訴他們，小剛的後期費用我們負責。可龍組的經費不夠，我只能暗中把趙十一和程天師的報酬給扣了。

  只要是在白天，我也不擔心巫蠱門的人會動手。但到了晚上後，我便開始警覺起來。不光是我睡不著，就連南霜和陳銀鳳也睡不著。

  唯獨程天師和趙十一，他們的睡眠像鬧鐘一樣，時間一到，天塌下來也能睡著。陳銀鳳告訴我，說靈堂已經準備完畢了。

  趁著這個功夫，我帶著他們去了靈堂。靈堂修建在宿舍樓背後，是一間單獨的房子，也是棺材鋪的禁地。因為所需的材料很特殊，以棺木為主，所以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靈堂裡面很空蕩，只設下了九層靈位，這也意味著九重天的意思，寓意著龍組死的兄弟姐妹能夠飛升成仙。而龍組的人各師各教，供奉的祖師爺自然也不同，所以我沒有供奉神位。

  而我擺下的第一塊靈牌，正是蒙剛的靈牌，依次是鬼見愁和梅老四的靈牌。在我心中，他們都是龍組的兄弟姐妹。

  將靈牌恭敬的放在靈位上後，我又點了三炷香插進了香爐。他們為龍組而死，日後永受龍組供奉。大家一起燒香祭拜之後，這才回到了棺材鋪的大廳。

  守夜的時間很難熬，仿佛時間過的很漫長。南霜閒不住，跑到廚房去給我們煮宵夜。吃了宵夜過後，好不容易熬到了子時！

  而子時剛過，那些蝙蝠和老鼠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