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學道之路

  我們三人像野人一樣生活在山洞中，不敢去鎮上，也不敢離開山洞。就這麼居住了三個月後，苗三姑和李長生的傷勢才總算恢復了！

  只不過，他們中了七絕散的毒，此生再也無法修行，轉而變成了一個普通人。李長生的性格也發生了變化，比之前還要不愛說話，有時候在洞口一坐就是大半天，眼神總是望著出村的方向發呆。

  我心裡清楚，李長生放不下龍組。好在苗三姑的性格比較活潑開朗，偶爾會找李長生吵上一架解悶。期間我們也會溜進村子打探情況，村子已經徹底變成了鬼村，白天寂靜的嚇人，連個鬼影也見不著。可一到了晚上，村裡的冤魂便出現了。

  周而復始，日復一日的重複著。如今後山已經變成了毒物的老巢，外人根本不敢闖進來。

  就這麼平淡的生活了大半年，我們三人之間的情愫也在逐漸發生變化。尤其是苗三姑和李長生之間的感情，兩人對彼此皆有好感，只是還無法捅破那層窗戶紙。苗三姑有自己的忌諱，而李長生則是死守他的原則。

  對我而言，我打心裡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時間不自覺過的很快，有一天晚上，兩人突然把我叫到跟前，好像有啥事兒要交代我。

  李長生先開口：「小魚兒，你還小，你的未來還沒有開始， 不可能永遠躲在這山洞生活！我和你苗阿姨不一樣，我們現在等於是廢人，就算是死在山洞我們也毫無怨言。」

  我聽著李長生說話一直沒搭話，等他說完後，苗三姑又接著往下說：「小魚兒，你李大叔這人性子直，不會拐彎抹角，也不會說話！他原本的意思，是想收你為徒，教你本事！」

  我一聽是好事兒，連忙回應道：「李大叔，實不相瞞，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

  我心裡一直有打算，如果我以後想找游仁鳳報仇，必須得有本事，不然只是空有一腔憤怒去送死。可游仁鳳學的是邪術，唯有道術才能對付他。

  而在目前的環境下，只有李長生能教我道術！

  李長生見我答應，臉上卻沒有一點高興之色，按理說收徒弟傳衣缽是高興的事情。可我一看他的情緒，好像是有些後悔了。

  「唉。」李長生嘆了口氣，說：「我這人資質愚鈍，師父他老人家雖然教了我不少本事，可也只是學得皮毛而已。如若我能學得師父的精銳，倒也不至於會落得這個結局！小魚兒，修道之人並非像表面看著那般風光。道術乃是奪天地造化之術，一旦入門，必遭老天爺詛咒，五弊三缺誰也無法逃避。要是後期無法突破，始終難逃悽慘命運。況且修道需要強大的天賦，不然的話，只會像我一樣，永遠停留在天師階段！最重要的一點，一旦踏上修道之路，再也無法回頭，連命運也會被篡改，永遠無法擺脫五弊三缺的詛咒！」

  「所謂的五憋三缺，分開來講，五弊指的是鰥、寡、孤、獨、殘。而三缺指的是財、命、權。我就是活生生的列子，我現在的結局正好應對了我命中該殘的詛咒！而我三缺缺財、權，兩袖空空，有幸加入龍組也是受人排擠，幹著最危險的活，永遠也只是聽人號令。」

  李長生說完修道的弊端後，接著看向了我，苦笑道：「小魚兒，你這人心地善良，外面世界爾虞我詐，我擔心我收你為徒只會害了你！」

  我怕李長生改變主意，立馬跪在他面前，重重的說道：「李大叔，不，師父，小魚兒不怕！不怕你們笑話，自從經歷了這麼多事後，我好像連生死也看開了！師父儘管放心收我為徒，不管我以後命運如何，下場有多悽慘，絕不怪罪師父半分。以後也會謹遵師父教訓，行正道，做善事。如若有違此言，天打雷劈！」

  「好！」

  李長生終於答應收我為徒，苗三姑在邊上暗中朝我眨眼，示意我趕緊行拜師禮。行了拜師禮，敬上拜師茶後，從此李長生便是我的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而師父給我上的第一堂課，便是給我講解道家的發展歷史以及理論知識。

  「修道之人主修心，而道心乃是正義。只有心存正義，才能摒棄心中魔障，進入更高的境界！其次是外練道家功夫，內修玄門真氣！人之所以能活著，全靠一口氣。而道家另闢蹊徑，將這口氣吸收吐納轉化成真氣存入丹田！氣運全身，便能洗髓煉體。真氣越強，威力越是強大！人分三六九等，修道之人同樣也有等級之分。初入門者叫學士，也稱先生。等學有小成，體內練出丹田，能夠以真氣點燃靈符時，換作大師。繼續往下，能夠以真氣調息療傷，稱之天師。而等打通下丹田後，能夠以真氣馭物，稱之宗師。宗師過後，如若能打通中丹田，便可摘葉殺人，飛檐走壁，行走陰陽，我們稱之為大宗師！放眼如今整個道門，大宗師境界的人物屈指可數，可能只有南北道門的掌門人有此境界！」

  「而大宗師過後，便是最高境界，天尊！天尊能夠通道體內上中下三處丹田，真氣源源不斷，不管使用何等強大法術，也不會耗損精氣！如若能突破天尊境界，跳出三界之外，不受五行約束，便可以擺脫五弊三缺的詛咒，轉而飛升成仙，長生不死！而想要進入天尊境界，實在是難於上青天！回溯道門三百年間，也只有道門傳奇李初九進入了天尊境界！只可惜此人早已看淡凡間事，閒雲野鶴不知去處。也有人傳聞，說李初九去了九幽地獄，好像是在等什麼人。只是傳聞太多，誰也不知真假！」

  我對道門之事很感興趣，聽的心曠神怡。幻想著有朝一日我要是能突破天尊境界的話，那不知該是何等威風？

  了解道門淵源後，師父才正式教我修行。按照他的思路，先練基本功，然後才教我道術。整整兩年的時間，我都在練基本功。

  但師父極其遵守原則，可以說頑固不化，說我拜入道門以後，不能學習五毒教的邪術。在他眼裡，五毒教的任何法術都是邪術。還嚴厲警告我，說正邪不兩立，決不能走偏了道，免得以後走火入魔！

  可我有自己的想法，在我看來，正邪的定義，應該是以使用者來區分。如果心術不正之人使用道術，那也是正道嗎？

  只不過我知道師父的脾氣，沒辦法和他辯論，只能順著他的思路走。我這時也發現了道門師承的弊端，學道之人皆是依靠傳承，依葫蘆畫瓢，好的不好的全傳下來。加上上了年紀的修道之人大多數是頑固的牛脾氣，自然也就形成了統一禁錮的思想傳承，反而忘記了變通融合之道！

  苗三姑別看是個女人，可思想比我師父活躍，不像師父那般死板。白天師父教我修煉道術，晚上她便悄悄教我五毒教的法術。雖然他們是用毒高手，但同樣醫術通天！

  苗三姑還告訴我：「小魚兒，世道不安，多爾虞我詐之輩！想要對付他們，有時候光靠道術和正義沒用。以邪治邪，只要不超出自己的原則範圍，反而會起到不同的效果。只不過要謹記，千萬不能利用邪術誤入歧途，干謀財害命的勾搭！」

  時間過的很快，猶如白駒過隙，轉眼我便已經到了十八歲。當初那個稚嫩膚白的少年，早已變的成熟堅強，連膚色也變成了小麥色。

  這五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外面的世界可能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九龍村依舊是沒有任何變化！

  游仁鳳也好像徹底離開了九龍村，我們重新回到村子生活！在我十六歲時，我便已經到了天師境界，超度了村子的冤魂，把他們全送入地府投胎轉世。

  村子裡只有我們三個人，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靜生活。之後師父再也沒有啥東西可以教我，而我對五毒教邪術也有驚人的天賦，早早就超越了苗三姑。

  等我學成之時，我想帶他們離開九龍村。現在就算碰到游仁鳳，逃命也不是我，而是他。可苗三姑和師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是叮囑我出去闖蕩江湖，一定要小心謹慎。用他們的話來說，妖邪有形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無形的人心！

  這五年我一直惦記著阿蠻，沒有一天不思戀她，她的一顰一笑，深深烙印在我心裡！

  臨走前的頭一天晚上，我和苗三姑聊天，提到了一個一直藏在我心裡的疑惑。

  「苗阿姨，我看得出來，你和師父對彼此皆有好感。你們不願意離開村子，又無法成婚，這到底是何原因？」

  苗三姑無奈的笑了笑，說：「小魚兒，實話告訴你，我是五毒教長老！五毒教有一個規矩，長老和聖女必須保持處子之身！我額頭上的守宮砂一旦不見，便會遭到五毒教的殘酷刑罰！」

  我聽到這個答案，不禁笑了起來，說：「苗阿姨，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放下五毒教嗎？」

  我這麼一問，苗三姑沉默不語，眼神迷惑，不知道在想啥。

  但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師父還是一個老處男，看來我得幫他們一把，讓他們捅破那層阻礙他們古板思想的窗戶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