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找到趙欣兒（五）

  「欣兒……」模糊的視線里，李一凡能夠感覺到自己被換去身上的衣服，並用一種特殊的儀器檢查著裸露在外的皮膚表層以及散落的髮絲，很快儀器發出『嘀嘀』的響聲，脖頸上的項鍊被扯了下來，交給旁邊穿著醫用手術服的人。

  隨後一個簡單的罩衫套在了自己身上，同時在腰際處被貼上了塊直接護住脊椎的厚膠布，液體瓶從罩衫的袖口處穿過，穿著醫用手術服的人快速的為她系好罩衫和褲子上的帶子。

  「……一號藥劑已經注射一個小時，二號藥劑已經開始發作，是否開始推進三號注射器？」一個如機械般冷冰冰的女聲對著旁邊的人說著，她帶著橡膠手套的手在這初秋的晚上透露著無盡的寒氣。

  「觀察時間結束後，看體徵反應，骨髓抽取準備如何？」一個男聲說著，右手邊正在緩慢搖動著採血器，採血器的另一頭連結著趙欣兒右邊的胳膊處。

  「血液樣本不要停，繼續抽取，再三號藥劑發作後，採樣腦髓樣本……」男人冰冷的聲音說著，仿佛面前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正在被拆卸的機器，他就像是在談論該給哪裡上油，該給哪裡換零件一般的冷漠平淡。

  視線越來越模糊，李一凡只覺得背後的脊椎處有些冰涼，有什麼東西好像穿透皮膚扎了進來，隨著一個冰涼尖銳的東西推進，身體完全動彈不得……

  意識早已恍惚，任由周圍在這狹窄空間裡來回走動的三個人在自己的身上收取各種東西，腰際的冰涼瞬間疼痛起來，一股滾熱的東西弄那冰涼的管道里慢慢的被抽了出來，並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但很快這疼痛隨著那已經溫熱的針管拔出也慢慢的淡去……

  「車？」外面的一串喇叭聲，讓李一凡那渙散的思慮稍微集中了起來，他想辦法讓自己從趙欣兒那已經被藥劑嚴重影響的精神狀態中脫離出來，看著不高的頂，這個時候，他該做的就是用盡全力去感知在這個空間外的所有事物，周圍的一切。

  「在移動？是車裡？腳底能感受到那些從夾縫裡拼命擠進來的風流，順著身上這身病號專用服飾的腳踝處鑽了進來，能夠看到頭頂那微微晃著的液體瓶。

  連續做了幾天的車，李一凡的身體感知對於坐車都要麻木了，以至於讓他一開始沒有感受到趙欣兒此刻既然是在一輛移動的車裡，周圍能夠看到情況，沒有高科技般的設備，只有簡單的像救護車裡一樣的基本設備，但是這輛車感覺上明顯要比救護車大一圈。

  「……十元三串……雞蛋灌餅……」當所有的專注力從趙欣兒自身轉移到周圍後，這金屬外殼所路過的聲音都被盡收耳低，能夠聽到小吃車發來的喇叭聲，能夠聽到服裝店的音樂聲，飛馳而過的摩托車聲，還有消防車開過的警笛聲，最後是工地里的敲擊聲和大車駛過的聲音……

  「第三隻推入……」穿著手術服的人看了看時間，發出一聲命令，李一凡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隨著她話音落下，整個跟著抽搐了一下，緊接著是比之前更疼痛的感覺，直接透過脊椎穿梭到頭頂，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捲縮到一起，卻沒有辦法動彈。

  「……教授，這項實驗並沒有在人體上做過排異反應，萬一等會腦髓取樣……那她……」一個聲音說著，看向身體隱隱抽搐著的趙欣兒。

  「哎……沒辦法，誰讓她什麼都不肯說呢，她不說就只有我們自己將數據提取出來了……等四十分鐘的觀察時間過了，開始測試其他藥物的排異反應……注意殺菌和消毒……」被稱為教授的女人冷漠的說著，摘下手上的手套，走向旁邊正在分析著數據的電腦前。

  最後的聲音落下，李一凡的意識隨著那陣疼痛，逐漸跟著消失了過去，他知道此刻的趙欣兒已經在這疼痛的折磨中徹底的昏了過去，而最後勉強聽到的是車外一串飛快開過的消防車的鳴笛聲……

  「……一凡，醒醒，一凡，現在只能靠你了。」在逼停了前面那輛車後，韓爍第一時間衝到李一凡旁邊，搖晃著任然沒有一點反應的李一凡，著急的叫著李一凡，可是對方卻依舊沒有一點反應。

  「他現在還處在和對方感知意識同步階段，剛剛李一凡的表情明顯有變化，但是我和蔣冬那個時候嘗試叫醒他，也沒有反應，現在除了藥物，只能等。」白苒著急的搓著手說道。

  「藥物？李一凡平時吃的藥能行嗎？那個小白片片？」此刻慌張的韓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只是開始摸索著李一凡身上的口袋。

  他記得李一凡長期帶著一個藥盒在身上，而那個藥盒裡一直裝著一種白色小藥片，每次在李一凡分析案件或者是觀察事物的時候都會吃一片，當聽到白苒提到藥物，他立馬就想到李一凡身上帶著的這個。

  「Ｔ－３0？應該也可以，你嘗試的餵他把藥吃下，這樣在對方的意識同步中，李一凡能夠更好的集中精力，同時也可以聽到這邊的狀況。」白苒說著，拿出韓爍從李一凡身上找到的藥盒，拿出一片交到韓爍手裡，看著韓爍餵李一凡吃下藥片。

  「現在只能等藥效發作了。」白苒看著李一凡滿是心痛的說著，轉頭又看向已經把車上的人交給沈嘉怡處理的蔣冬，他已經和沈嘉怡還有王曦走了過來。

  「還能繼續開車嗎？」蔣冬看著韓爍問道。

  「可以。」韓爍又著急又冷漠的對著蔣冬說道，隨後看向旁邊已經只閃著一個點的地圖，帶著情緒對蔣冬說道：「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找趙欣兒了，別忘了你和蔣冬當時是怎麼答應的！」

  「這會就去，給這個是從剛才那輛車上找到的。」說著，蔣冬把一個頭繩扔給了韓爍。「這上面有沈嘉怡他們放在趙欣兒身上的追蹤器，這輛車是趙欣兒從我們市的郊區到這邊時座的車，他們就是在我們看到的那個路口分開的。」

  哀悼涼山撲火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