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屍體上的痕跡

  一大早蔣冬就起來了，簡單地洗漱了下，就去警局外面買了杯咖啡。

  買完咖啡就直奔法醫辦公室，蔣冬看了看時間，這會還不到八點，大家都還沒有來上班，法醫辦公室的門還是緊緊的鎖著。

  「喲！這誰呀？！我們的蔣大神探，嘁嘁，我怎麼忘了，是前神探了。」一位女子拿著咖啡和早點悠閒地走了過來，看到蔣冬一大早就站在自己辦公室的門前，不由得嘲諷了起來，蔣冬無奈的笑了笑，尷尬都凝在臉上。

  她走到辦公室門前站下，示意蔣冬讓開，就拿出鑰匙準備開門，剛一進門就隨手一帶準備關住，蔣冬一把扶住了即將鎖上的門，閃身進了法醫辦公室。

  「你怎麼來我們警區實習也不給我說一聲？」蔣冬徑直走到辦公桌前，把咖啡放下，這本來就是給她買的。

  她看了一眼蔣冬放在她面前的咖啡，端起來就直接扔進了旁邊的廢紙簍里，拿出自己的早點吃了起來，根本不理會還在旁邊尷尬地站著的蔣冬。

  吃完早點後，她起身打開旁邊的儲物櫃，拿出白大褂穿上，白大褂上的名牌上赫然印著「夏子萱」三個字。

  法醫辦公室直接連著旁邊的法醫解剖室，兩個房間由一整面玻璃牆相隔。為了保證屍體不腐爛，這裡的溫度比別的辦公室要低很多，特別是夏天，冷氣更是開的很足。

  「說吧，找我來有什麼事？」夏子萱坐在位置上便開始整理手頭的文件，而對面坐著的蔣冬對她來說就像陌生人一樣，連頭也不抬一下地問著。

  蔣冬看了一眼對面冷冰冰夏子萱，又看向被她隨手丟到廢紙婁里，還冒著熱氣的咖啡，有一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

  這杯咖啡是他一大早起來，連一口飯都沒有吃，專程去附近一家最好的咖啡館買回來的，還挑了最貴的，看的他有點心疼。

  他一彎腰，隨手撿起了紙簍里完好無損的咖啡，自顧自地喝了起來。「劉曉菲的屍體還在這邊嗎？」

  夏子萱抬眼看著眼前這個不拘小節的蔣冬，為之一愣，一臉嫌棄地說：「還在，她的家屬都在外地，估計今天或者明天一早就過來認屍，並辦理其他手續，最遲明天下午就能提走屍體了。」語氣依舊是冷冰冰的，回答完她就繼續寫著手上的報告。

  「那……能再檢查下屍體嗎？」蔣冬看著夏子萱，帶著點懇求的語氣。這要是對以前的法醫，他蔣冬就直接開口說了。可是對於夏子萱，因為心裡懷著愧疚，他只能帶著點低聲下氣。他知道一旦確認是自殺後，法醫一般很少再做進一步的檢查。「我這邊發現了新的線索。」

  「那就帶上面的文件來，沒有上面的文件，我們不能擅自檢查自殺者的屍體。」自殺者本就對這個世界絕望了，再去騷擾他們的遺體，那是不尊重死者，夏子萱是絕對不會同意蔣冬這一大早莫名其妙的要求。

  「不過她的屍體上確實有幾塊奇怪的淤青……」夏子萱停下筆，似乎在回想著什麼。

  當天劉曉菲的屍體送來的時候，她初步檢查過，第一現場的報告和她初步檢查的報告是有些出入的，但她這邊的檢查結果也不影響劉曉菲是死於失血過多這一原因。

  當時死者的身體裡血都快流光了，從現場浴缸提取到的血液中經檢測有大量的酒精含量。而死者口腔並沒有發現酒精，這不是大量酗酒的跡象。

  這點也是劉曉菲在屍體到了法醫這邊才發現的，夏子萱當時也提出了質疑，可是現場並沒有發現第二人在場的證據，基本排除他殺的可能。

  最後的死亡報告寫著，是由於溫水的作用加快了血液循環和酒精的揮發。

  至於身上的那兩塊奇怪的淤青她也曾懷疑過，但這些並不是造成死者被人殺害的證據，後來第一現場的一些取證和進一步的調查讓她放棄了向上申報驗屍的想法。

  「是不是在胳膊下面？」一聽到有淤青，蔣冬直接就發問了。

  「你怎麼知道？」夏子萱有些吃驚，這個痕跡在死者送來的當時還沒有發現，也是在推進冷櫃的時候才出現的。

  「那個痕跡是不是像有人從後面這樣拖著她，用力過大留下的？」蔣冬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名。

  「不是，淤青不止腋下有，胸口上也有發紅的痕跡，可並不像是手拖著留下的，更像是毛巾摩擦或者是瑜伽帶勒著留下來的。」夏子萱回憶道。

  「當時我也懷疑過這個痕跡，有問過調查員，確定死者生前確實有瑜伽鍛鍊的習慣，家裡也有瑜伽帶。」這些淤青不能直接證明死者是他殺。

  「恩，我知道了。」蔣冬現在的心裡已隱隱約約的認為，李一凡說的是真的，可是他依然不能相信在妄想中就能看到殺人這種事。

  看來當時死者不是直接用手拖著的，兇手是藉助了其他工具。

  說完，蔣冬便準備起身告辭，在出門的時候，蔣冬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調過頭對夏子萱說：「謝謝你，小夏。」就徑直快步地走了出去。

  夏子萱聽到蔣冬的這句話愣了一下，便又低頭開始忙手上的工作了。

  剛拐過一個走廊，蔣冬的電話就響了，他接起電話，聽著聽著就眉頭緊鎖，加速大走向了拘留室。

  剛走到拘留室門口，就聽到裡面李一凡叫嚷著說要見蔣冬，周圍幾個警務人員制止著，讓他別再亂喊亂叫。

  「怎麼了？」蔣冬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李一凡，沒好氣地問。按理來說，他特意交代了值班的警務照顧好李一凡，不要難為他。

  看著眼前的這個李一凡和昨天進來的時候完全是判若兩人，髮型凌亂，面色蒼白，兩個黑黑的眼圈，又青又紫的嘴唇，說話還在大口喘氣。這是怎麼了，難道這警務廳里有人敢無視他蔣冬，難為他帶來的人？

  「我看到了……我又看到了！」李一凡說這話時幾乎有些瘋癲。但是他看到蔣冬和周圍人一臉怪異的看著自己，隨後咽了一口口水，調整好情緒，壓低了聲音沙啞著繼續說著。「昨天晚上我睡著了後，又看到了一個女生死了！」

  蔣冬聽完這話，滿臉疑問的看著李一凡，他盯著李一凡沉思了一會，想起來眼前這個男生是有妄想症的。

  「哦……」蔣冬根本不相信什麼做夢就能看到死亡這類烏七八糟的事。只是敷衍的說了句就準備離開。

  剛剛小韓有打來電話，報告了昨天在監控記錄中的發現。他這會正趕著去和科長匯報情況，不能在這裡聽李一凡的胡扯。

  「我真的看到了！」李一凡一把拉住了轉身要走的蔣冬。「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李一凡大聲地說，說出這話好像費了很大力氣，他大口地喘著氣，連鼻翼都在扇動。

  李一凡帶著絕望和憤怒的眼神看著蔣冬，現在的他依然不能忘記昨晚夢中那種被人看著自己一點點死去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