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代價

  段濤與陸生二人吃串吃到很晚，各自講述著屬於自己的經歷，段濤為陸生講述著自己成為警察後所辦的每一件案件，而陸生則是為段濤講述著自己同父親學習道法的點滴。

  「你有沒有一種感覺，有那麼一瞬間，會覺得自己特別的渺小，什麼都做不到。」吃完串後，在送陸生回公寓的路上，段濤突然有些惆悵的開口。

  「在我妻子躺在病床上，痛苦呻吟的時候，那是我人生當中最無助的時候，那時候，我恨不得我自己可以與她換一下，讓我來承受那份痛苦。」陸生的目光直直的注視著前方，喃喃道。

  由於夜深的緣故，路上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車輛，沒過多久，段濤便是駕車抵達了陸生所住的公寓。

  「到了。」停在公寓前，段濤扭頭看向了副駕駛的陸生，此時的陸生，目光依舊直直的注視著前方，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已經到家了。

  「陸道長？」段濤輕聲開口，喊著陸生。

  「哦，到了啊。」陸生先是一愣，隨即尷尬的一笑，「太晚了，有點犯困，差點睡著了呢。」

  「困了的話，陸道長就趕快回去休息吧，明天可以睡個懶覺，案子那邊有什麼需要的話，我會隨時聯絡你的。」

  「好，段隊也是，勞累了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陸生朝著段濤微微一笑，打開車門，便是下了車。

  而當陸生下車之後，陸生卻始終沒有將車門關住，而是呆站在車門前，久久沒有離去。

  「陸道長？你怎麼了？」看著呆站在原地的陸生，段濤有些擔心的開口詢問道。

  對於段濤的話，陸生並沒有回答，依舊呆站在原地，良久，陸生才是緩緩的轉過身子，看向了因為擔心自己而下了車的段濤。

  「段隊，有一件事，我一直瞞著你，不好意思。」

  聽到陸生的話，段濤也是一愣，隨即疑惑的開口，「有事瞞著我？什麼事？」雖然心中疑惑，但是段濤的心中卻是想到了什麼。

  「關於案子的事情，對付那隻厲鬼，並不是沒有辦法。」陸生的話語平靜，但段濤卻是感覺，陸生說出這一句話，內心深處似乎做出了很大的抉擇。

  「什麼辦法？」雖然心中擔心著陸生，但是聽到陸生說能對付厲鬼，段濤還是難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激動。

  等段濤的話說完，陸生卻是低下了頭，沉思了許久，陸生才是緩緩開口，「對付那厲鬼，我所能想到的，只有一個辦法，不過這個辦法，需要付出代價。」

  「只要能解決那厲鬼，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段濤斬釘截鐵的說道，態度十分的堅決。

  「嗯，我相信。」陸生點了點頭，對於段濤那堅決的態度，自己也是絕對的相信。「不過，要付出代價的不是你，而是我。」

  陸生的下一句話，使得段濤有些愣神。

  「陸道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段濤一臉疑惑的看著陸生，心中充滿了疑惑。

  「厲鬼心中有怨，只要化解她心中那份怨念，我便可以超度她。」

  「可道長之前不是說，她的怨念太深，你的道行不夠，化解不了嗎？」

  陸生點了點頭，「我的確說過，我的道行不夠，化解不了她的怨念，但還有一個方法，『以命解怨』。」

  「以命解怨。」段濤喃喃，光是聽到這四個字，段濤便是意會了陸生的意思。「道長的意思，是以道長的命，化解厲鬼的怨？」

  陸生先是長嘆一口氣，隨即點了點頭。「嗯。」

  「陸道長，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段濤的話語平淡，說完，竟是走到了陸生的身旁，關上了車門，隨後，自己又上了車子。

  「段隊.」見到段濤的態度，陸生有些迷茫，正想要說些什麼，卻是被車上的陸生開口打斷。

  「陸道長，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段濤重複著之前的話，說完，便是發動車子，準備離開。

  「段隊，那厲鬼的怨一日不散，就會多一個人的危險，之前我沒有下定決心，是因為我擔心我的妻子和孩子，但今天聽完了你的故事，我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只是希望，這件案子之後，我妻子和我孩子，你能幫我照顧好他們。」陸生的話語十分的堅定，顯然已經做出了選擇。

  聽到陸生的話，段濤直接從車上下來，隨即走到了陸生的面前，下一刻，讓陸生意想不到的是，段濤竟是揮著拳，一拳砸向了自己。

  段濤用的力氣並不是太大，但即便如此，一拳砸到陸生的臉上，還是讓陸生的臉有些浮腫了起來。

  「你這樣說話，算得上是一個男人嘛？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要照顧的話，自己想辦法照顧去，我不是善人，沒空幫你照顧。」段濤目光陰沉的瞪著陸生，冷冷的開口。

  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陸生卻是十分的平靜。「段隊，你是警察，你的職責是破案，我是道士，我的職責，是抓鬼，如今厲鬼當道，身為道士，我」

  「去Tm的職責，你的職責不是抓鬼！是照顧好你的妻子和孩子，連自己的家人都照顧不好，還談什麼職責。」段濤瞪著陸生，怒吼道。

  被段濤這麼一吼，陸生整個人有些發懵，自己也是沒有想到，段濤此時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竟是讓自己放棄職責，要知道，之前的段濤，可是始終在堅守著屬於自己的職責。

  「段隊，可你」

  「陸生！我問你，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是什麼？」陸生開口，再一次被段濤所打斷。

  「妻子、孩子。」聽到段濤的問題，陸生沒有任何的猶豫，脫口而出。

  「如果你不在了，你的妻子、你的孩子，誰來照顧他們？你不在了，你有想過，他們的感受嗎？」段濤的話語冰冷，質問著陸生。

  「段隊，那你之前又為什麼抓捕那個『紅爺』？」陸生並沒有回答段濤的問題，而是回過頭反問著段濤。

  「.」面對著陸生的問題，段濤沉默了。

  「段隊，我不是什麼好人，這輩子，也沒做什麼好事，最多也就給人算算命而已，這一次，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去當一次好人吧。」

  「以命解怨，用我的命可以嗎？」段濤沒有理會陸生的話，而是冷冷的開口。

  「只能用我的。」

  「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段濤沉聲開口。

  「段隊。」

  「滾！」

  「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個辦法，如果再拖下去，還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威脅。」

  「這些，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而是我該考慮的問題，你不是警察，我是！回去擺個攤，算個命，或者隨便找份什麼工作，這件案子，與你再無瓜葛。」段濤瞪著陸生，冷冷的開口，說完，段濤沒有任何的停留，上車，發動車子便是離開了。

  公寓門前，留下陸生自己，看著段濤離去的背影，陸生長嘆一口氣，接著轉身，走進了公寓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