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壁畫

  走了不久，前面不遠的位置再次出現了一道石門，石門是微微敞露開的，能看到裡面是一條狹長的通道，有著鵝黃色的光點沿著石門的縫隙中緩緩滲透出來。

  這石門上有明顯被人撬開的痕跡，而且印子很新，顯然是剛被人撬開不久，估計我們剛才聽見的震動聲，就是前面的人為了撬開這層石門而搞出來的動靜。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要是沒有那幫人幫我們打開石門，說不定又要費好多力氣，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最終留給我們的居然走了一條捷徑。

  不知道走在前面的仡果法師等人，是否已經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繞過大門，是一條狹長的通道，進了這裡面，空氣就乾燥了，進去之前，龍歸一先在牆角下點了一根蠟燭，證明裡面確實有氧氣，我們才依次往前走。

  墓穴中行走的忌諱很多，好在我和龍歸一雖然不懂得盜墓，卻比那幫盜墓的人顯得更加專業——至少也面對墓中鬼魂的時候，我倆並不需要太過於擔心。

  墓穴的規模大得離譜，即便是以我們的眼光來看，也忍不住咂舌不已，通道里的牆磚鋪得很整齊，每隔一段路，都聳立著長明燈的燈柱子，離地兩米高，規模很宏偉。

  我很好奇這裡的光線為什麼會一直亮著，難不成那燈柱下面的燃料足夠燃燒幾十甚至上百年嗎？

  龍歸一邊走邊解釋，「不是這樣的，古墓中的長明燈一般會添加一種叫『蛟油』的東西，當然，這種燃燒材料並非真正從蛟龍的身上剝取的，而是一種與蛟龍長得極為接近的物種，叫做騰蛇，騰蛇體內的油脂性質十分穩定，即便儲存千年仍舊可以燃燒，而且這東西也很白磷一樣，只要接觸到空氣之後便會立刻被點燃，根本不需要火摺子。」

  他繼續說道，「古墓深埋地底，經過幾十上百年的演變，會形成一個獨立的真空環境，將所有的氧氣全都消耗掉，而石門洞開之後會形成空氣的流通，為封閉的墓道中重新輸入養分，所以這裡的長明燈才會無火自燃。」

  我「哦」了一聲，又說騰蛇好像也屬於上古傳說中的洪荒異獸吧，萬蛇峽谷中的人怎麼會找到這種東西？

  龍歸一搖頭，說這就不清楚了，我沒有下過墓，所以對此也是一知半解，或許這種被稱為「騰蛇」的生物並未絕跡，在很多偏遠地方還能找得到吧。

  我們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龍歸一突然跳上了長明燈的燈柱，伸手在上面摸了摸，我很好奇地看著他，問道，「你在找什麼？」

  他在上面摸索了一陣子，兩手空空地跳下來，說我在尋找機關，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出路，墓下結構十分複雜，這裡的通道明顯並不止一條，不知道我們能不能通過繞路的方式走到他們的前面。

  「還是算了，老老實實跟在這幫人身後也不錯。」我笑了笑，說咱們與其親自涉險去解開這大墓中的秘密，還不如將開路的任務交給前面的人，做一回捕蟬的黃雀，這樣豈不是更好？

  龍歸一苦笑道，「我只是擔心，現在許晴已經發現了我們，以她的心計，恐怕未必會讓我們如願。」

  繼續前進了不久之後，很快我們先是進入了一個比較寬敞的石廳，石廳頂部是一個弧形的寶頂，好像倒扣下來的碗被固定在了山壁之中，牆壁都是用整潔的石頭砌出來的，上面塗滿了許多彎彎曲曲的壁畫，都是抽象的，我根本看不懂，唯獨一隻龜甲形狀的巨型生物，卻讓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即便是到了近現代，也有許多少數民族並未發明文字，部落之間的文化傳承都是通過圖騰、或者說壁畫的方式來延續，所以這些壁畫當中的內容應該就是有關於這座大墓的，不過我們並非專業的學者，也看不出這壁畫上究竟有什麼深淺，只是那壁畫中的一頭龐然大物，卻是讓我和龍歸一都忍不住眯緊了目光。

  「這是……龍龜？」我仔細打量著牆壁上的壁畫，皺了皺眉頭。

  壁畫上的生物，體型碩大，頂著一個碩大的龜甲，脊背上則生長著很鋒利的骨刺，一直從脖子延伸到了尾部，尾巴粗長，長滿了尾翼，輕輕展開，宛如魚鰭一樣。

  這玩意的體型與傳說中的玄武極其類似，只是背面的甲冑上長滿了密集的骨刺，看著十分富有攻擊性，而且還長了一條龍鰭，細長無磷，通體是黑色的。

  「應該就是龍龜，這東西據說誕生於太古之初，是龍和龜締造出來的洪荒異種，又有人說它是玄武的後代，反正無論怎麼說，應該都能稱得上異獸。」龍歸一也盯著這副壁畫出神，想了老半天，才沉吟著回答道，「難不成這種上過異獸真的存在？」

  我不置可否，說古人敘事往往喜歡用誇張的成分居多，一丁點事情都能不斷地誇大，甚至於神靈掛鉤，我們遠古的神話故事就是這麼來的，還有人說蚩尤與皇帝逐鹿渭水，僅僅只是一場幾百個人規模的械鬥呢，誰能講得清楚？

  龍歸一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得進去碰碰運氣，沒準運氣好，還真能得到這種洪荒異獸的鮮血呢？你們陳家的禁咒不是很消耗精元嗎，倘若能夠得到這上古靈獸的鮮血作為補充，你就不用背負這種詛咒和厄運了吧？」

  儘管希望不大，可龍歸一這番話卻讓我心中暖暖的，能夠結識這樣的朋友，老天爺倒真沒有虧待我。

  我們停止了討論，繼續沿著通道中前行，很快就出現了岔道口，一部分是向上的，另一頭則有個明顯的向下趨勢。

  走到這裡我們停下來了，都紛紛把目光轉向了青鸞。

  墓穴中情況不明，倘若硬著頭皮橫衝直闖，吃虧的概率很大，好在青鸞手上還掌握著一條本命蠱，可以依靠它替我們探路。

  不用我和龍歸一開口，青鸞便直接將自己本命蠱蟲催動了出來，蝴蝶蠱懸在空中，輕輕撲棱著翅膀，眨眼飛奔出去，拉長成一道瑩綠色的光芒，迅速朝著黑暗的墓穴深處射落過去。

  我們停留在原地等待，大概五六分鐘之後，那蝴蝶蠱晃晃悠悠地飛回來，繞著青鸞徘徊了幾圈，之後便趴在了她的胳膊上，張開了翅膀，開始「簌簌」地抖動。

  青鸞用食指輕輕在它頭頂上摩挲著，閉上眼，好似在進行意識上的溝通，半晌後睜開雙眼，指著往下的那條通道，對我說，「大墓是埋在地底的，小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們應該已經先我們一步往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