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抉擇

  「混蛋！」秦半城雙眼密布血絲，用猙獰而又怨毒的眼神惡狠狠地瞪我一眼，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去面對大妖。

  對比內心被怒火壓抑著的秦半城，大妖卻好似一隻在戲耍著老鼠的大貓，他一點都不著急，一邊與秦半城戰鬥著，一邊爆發出戲虐的聲音，「痛快，幾百年了，從來沒有人能夠闖入這裡，讓我玩得這麼開心了，老小子你挺能扛啊，哈哈……」

  大妖在戲謔的冷笑中，猶如戲耍一般，與秦半城上演了一場極為精彩刺激的對手戲，這兩個都不是什麼善茬，不過秦半城畢竟是血肉之軀，一個月前早已在和我爺爺的戰鬥中被重創，所以面對如此兇狠的大妖，也只能且戰且退，步步往回縮。

  大妖在不停冷笑，不斷用言語挑起對方心頭的怒火，「怎麼，這就不行了？你這個老廢物，不是口口聲聲說著要斬殺我，奪走屬於我的東西嗎？」

  「畜生，別以為老夫真拿你沒辦法！」秦半城雙眼暴突，爆發出滔天的怒吼聲，隨著一張黑色符篆灑出，璀然生輝，形成一團黑色的火焰蓮花，在旋轉中朝著大妖胸口瘋狂射去。

  他這一手誰都沒有預料到，之前還智珠在握，顯得信心滿滿的大妖臉色驟然一邊，驚呼著後退，那一朵蓮花狀的火焰在空中徘徊著，分化成了九朵，不停圍繞著大妖轉圈，彼此相連，形成一個直接三米左右的法陣，頓時將大妖圍困在了當中。

  大妖橫衝直闖，試圖依靠強悍的身體脫離法陣的禁錮，然而每當他跳起來，試圖朝法陣發起衝擊的時候，都會被一朵散發出火焰高溫的「火蓮」擊中，驚叫著退回去。

  「這是什麼鬼東西！」又經歷了一次對碰，大妖雙腳重重跺在了地上，回望秦半城，語氣中已經變得謹慎了許多。

  秦半城獰然笑道，「紅蓮業火，專為你的元神帶來的，你這畜生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你剛和這具軀殼融魂不久，想必元神還不夠穩固吧，我就不信你能禁受得住這九幽地獄之中的業火鍛燒！」

  「老東西，快放我出去！」大妖憤聲厲嘯，身體再度懸空，試圖朝著上方逃走，可秦半城卻已經坐下來，十指飛快掐動手動，那游曳中的火蓮也化作了一道道筆直的流行，不斷圍繞著大妖奔走呼嘯，無論對方怎麼上躥下跳，都逃脫不掉法陣的包圍。

  「老東西，你真以為用這種破爛能夠對付我！」大妖不再逃遁了，雙目陰狠，死死瞪視著秦半城，滔天血氣瀰漫，整個身體都好似浸泡在了血色的海洋之中。

  它憤怒地揮出一拳，青色的爪子在血色氣息的包裹下，與周圍旋轉中的火蓮爆發出巨大的碰撞聲，我察覺到整個地下宮殿都狠狠顫抖了一下，腳下不穩，幾乎就要跌坐當場。

  「你以為老夫會沒有絲毫準備，就下水跟你一戰？」秦半城掐動手訣的十指在飛快地變幻著，九團暗黑色的火蓮在不斷旋轉著，一次次承受住大妖的兇猛衝擊。

  面對大妖越來越兇猛地衝擊勢態，那九團蓮花狀的火苗所構建出來的法陣也漸漸變得紊亂起來，好似隨時都有可能崩毀。

  然而我卻瞧見秦半城的臉色根本就不急不躁，好似早已經有所預料一般，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他獰笑著望向大妖，一臉森冷地開口說道，「想利用冥器來躲過雷火災劫，這打算倒是不錯，不過，一旦那冥器再次被人損毀，雷罰降臨，你就再也無處可以躲藏了吧？我真是可憐你，就算能力再強又能怎麼樣，一輩子躲在這烏龜殼裡稱王稱霸，到頭來，也不過就是只井底之蛙而已。」

  「你到底想幹什麼？」聽到這兒，大妖臉色瞬間就變化了起來，發出尖銳的咆哮聲。

  秦半城雙目陰狠，對正在與水妖糾纏中的許晴吼道，「我來困住大妖，你去替我把冥器取出來！」

  「住手！」察覺到了秦半城的想法，大妖頓時就發出了嘶啞的慘嚎聲，大罵道，「小丫頭，你敢動我的冥器，本座必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許晴回頭，晶瑩睥子中閃過一絲狡黠，說你現在還能走的掉嗎？

  大妖慌了，瘋狂撞擊著蓮花法陣，憤怒地咒罵著秦半城。之前他還未被困住的時候，實力冠絕當場，有它守著，誰也不可能靠近冥器，誰也料想不到，秦半城居然留著後手，居然如此輕易將限制住了大妖的行動。

  儘管這紅蓮業火布置出來的法陣也未必能困得住大妖太久，可只要留給對方拿到冥器的時間就夠了，現在大妖已經融魂成功，天雷大劫早已醞釀，只要這冥器被再度損毀，頃刻間雷火災劫便要降臨，它不害怕我們，還能不畏懼老天嗎！

  許晴已經頭也不回地朝著殿宇深處走去，大妖則發出了驚悸的爆吼聲，在不斷地招呼水妖朝我們發起攻擊，並且將主要攻擊的目標都放在了秦半城身上。

  此刻秦半城同樣不可能移動，法陣必須依靠他坐鎮，才能最大程度地限制住大妖，面對洶湧而來的水妖大軍，秦半城怒吼一聲，朝著我們這邊喊道，「幾個小輩，不想死，就趕緊替我擋住水妖，這已經解決大妖的最後機會，一旦大妖在我們損毀冥器之前脫身，大家全都會死！」

  秦半城話音落下，歐陽門主已經遲疑著站出來，眾人對視了一眼，都不得不替他攔住了洶湧而來的水妖。

  只有我沒動，待在原地，目光死死凝視著他，眼神中爆發出來的仇恨，足以點燃整個天空。

  秦半城自然也察覺到我的眼神，當即冷笑道，「陳凡，我知道你現在就想殺我，替你爺爺報仇，不過你敢嗎？我現在除了維持法陣之外，根本就動不了，只能仍由你宰割，不過，一旦我倒下去了，就再也沒人能夠禁錮住大妖，到時候所有人都會死，你也不例外！」

  他有恃無恐，朝我厲喝道，「還不快幫我擋住水妖？」

  我渾身發抖地站在原地，儘管心裡明白這老不死的講的都是事實，然而心頭的怒火卻在不斷地醞釀著，回想起爺爺慘死的模樣，視線變得一片血紅。

  我看了看正在奮力與水妖展開廝殺的龍歸一他們，又看了看有恃無恐，朝我冷厲狂笑著的秦半城，心中好似壓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甚至連自己下一步究竟該怎麼辦也不曉得了。

  如果我想報仇，眼下正是最好的機會，可一旦他死了，大妖失去禁制，必然會更加瘋狂地報復所有人，到時候不知是我，龍歸一和歐陽門主，以及跟著趙德楷而來的，那僅剩的幾個打手，一定會死掉。

  我固然可以不顧及自己的生命，可龍歸一呢？歐陽家族的兩個女人呢？難道真要因為一己私怨，連累他們陪我死在這裡，讓大妖橫行無忌，造成犯下更多的殺戮嗎？

  我茫然了。

  爺爺，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