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水中激鬥

  普通人在水下憋氣頂多一分半鐘，尤其在這麼心慌意亂的時候，能夠憋氣的時間就更短了。

  我雖然是個修行者，氣息比普通人要長很多，也頂多能在這種情況下支撐兩分半，這已經是極限了，而水妖抱著我一同落水，明顯抱著同歸於盡的打算，倘若掙脫不掉這傢伙的糾纏，我肯定會活活溺死在這兒！

  想到這兒我第一反應就是睜開眼睛，水下一片昏黃，能見度並不算太高，水妖的胳膊好似鐵箍一般將我鎖死，身體卻在瘋狂地下沉，水面下我看見了水妖發綠的眼仁，那對睥子，潛藏著頗為人性化的仇恨與暴戾，仿佛對我有著刻骨的仇恨。

  矛盾進行到這兒，我和這些水妖之間的仇恨已經達到了完全不可調和的地步，我瘋狂攪動刀刃，在它心房部位攪動著，帶出大股墨綠色的鮮血，然而這種做法似乎根本沒有，水妖的體質與常人不同，儘管心臟都被我撮穿了，也並未立刻暴斃。

  而與此同時，我也聽到了好幾道「撲騰」的落水聲，水下聲音的傳導比在空氣中還要迅捷，我依稀好像聽到了龍歸一在喊我的名字，剛開張嘴回應，嘴裡就灌入了大口冰冷的湖水，嗆得我差點無法閉氣，只能趕緊將嘴巴閉上。

  我的身體在水妖拖拽下瘋狂下沉，暗黑色的礁石在我眼前不斷地往頭頂上退卻，我這才看清整個島嶼埋沒在水中的，卻是一個倒錐形的結構，在我和水妖的腳下則是黑黢黢，完全看不到底的神秘空間，宛如可以直接通往地獄一般，無盡的寒冷包裹著我，我整個人都好似變成了冰梭子。

  時間在一點一滴流逝著，我已經下沉了將近十多米，我心裡明白，普通人潛水的極限應該只有三十米左右，繼續往下潛，水中的壓強會破壞我的胸腔和肺葉，倒是就算被人撈起來，必然也失去了呼吸能力。

  生與死的距離，往往就是這幫短暫，陷入絕境的我胸中爆發出了一股狠戾，將腳尖奮力抬起來，狠狠頂在了抱住我的水妖腰眼上，發力朝著情面猛推。

  這一推之下，水妖的胳膊有了鬆動的痕跡，無論它生命力有多麼強悍，到底也是血肉之軀，不可能連心臟都被我扎穿，卻絲毫不受影響。

  事實上水妖也成為了強弩之末，只能依靠心中對於人類的仇恨和體質的頑強，拼盡最後一口氣拖著我下水，這會兒它意識都已經不夠清楚了，被我的腳尖拼命頂開，隨後我瘋狂地划水上潛，止住了下墜的趨勢。

  然而沒等我徹底擺脫這種尷尬的局面，忽然那暗黑的礁石深處，徒然間又浮現出了一雙巨大的眼睛，緊接著，卻有著十幾條水草一般的章魚觸角朝我游曳而來，瘋狂纏繞在了我的腳踝上。

  尼瑪，淡水湖泊裡面怎麼可能會有章魚呢？

  我震驚了，而緊隨而至的卻是一股難以抵抗的巨力，拽著我的小腿猛然下墜，瞬間我見看清距離我不到兩米的暗礁之上，有著無數深黑色的花紋在蠕動，隨之出現在我眼前的，卻是一頭觸手攤開足有磨盤大小的巨型章魚。

  這玩意號稱「水中變色龍」，能夠隨時隨地根據水下的環境改變體色，極度擅長於偽裝，剛才我在水妖的拖拽下滿心驚恐，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附近的環境，卻不料大意之下還是中了埋伏。

  形勢危急根本不容我多想，當更多水草狀的爪子張牙舞爪朝我游曳過來的時候，我立刻揮動法刀，狠狠劈砍在了腳踝上的觸角上面。

  法刀傳來一片破水聲，水下浮力讓我每一個動作都滿得好似龜爬，察覺到危險的巨型章魚並沒有拽著我距離潛游，而是紛紛鬆開了觸角，瘋狂朝著暗礁石縫中潛入。

  暗礁並非平整一塊，有著無數的石縫和暗道，有的僅有拳頭大小，有些咧開的石縫足夠供人躲藏。我心中驚駭，趁著水下那八爪魚鬆開觸角的瞬間，立刻就要往上划水，然而下一秒後背卻泛起了陣陣森然的陰冷感，讓我渾身每一個細胞就經不住炸了起來。

  修行者對於危險有一種超乎常人想像的預判，這種猶如芒刺在背的感覺令我渾身一緊，所有的細胞都縮成了一團，水下猛然回頭，隨之浮現在我眼中的，卻是一句龐大的黑影，足有將近五六米的體長，碩大的魚鰭划過水面，居然帶出了一股暗流。

  我頓時連心臟都縮成了針眼，水下禁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卻被更多陰冷的湖水灌入了口腔，嗆得連連咳嗽，禁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和鼻子。

  這玩意和之前我們遭遇過的怪魚長得一模一樣，只是體型龐大了近乎一倍！兩隻浸過血的眼珠子在水下釋放者幽冷光澤，一張大嘴，滿排鋸齒般的獠牙便徒然朝我啃來。

  我這才曉得之前那頭八爪章魚何以逃得這麼快，它根本不是因為怕我！

  媽的！

  我滿頭暴汗，這麼近的距離已經來不及躲開了，尤其我在水中根本就游不快，那巨大的怪魚則呈現出了俯衝的趨勢，龐大身軀伴隨無窮的壓力，徒然間朝我撞擊了過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法刀頂在胸口，奮然去承受！

  當！

  水下爆發出一股沉悶的撞擊聲，我整個人都往後仰了一下，胸口發悶，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同時我的後背也砸在了暗礁之上，一陣陣的刺痛感如觸電般用來，讓我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

  沒等我緩過勁，緊接著第二次撞擊也到了，我咬牙發狠，將左手撐在暗礁上，借力反推之力瘋狂上涌，下一秒卻忽然感受到一股強勁的暗流，分向兩邊的湖水在一瞬之間如同漲潮一樣掀起了一米多高的浪頭，往暗礁的方向狂涌了過來。

  不好！

  我心底不由得狠狠一顫，這水下暗流太多，下陷的地縫中空氣對接，在於水浪的擠壓中會造成井噴的暗流效果，此地的兇險絕不比岸上輕鬆。

  當暗流拍打在我身上的時候，我立刻瘋狂地划水想要避開，再也沒有時間去考慮其他，雙腳猛地一點暗礁，在水裡飛身而起，揮刀往怪魚身上狂斬了過去。

  暴烈至極的刀鋒連續剁在那怪魚頭頂上，爆發出巨大的碰撞悶響，後者同樣承受到了水下暗流的沖刷，不得已往後急退而去。

  我單手抓牢暗礁，雙腳剛剛落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那怪魚隨即也撞上了暗礁，魚鰭兜起的狂風卻往我背上狂劈了下來。

  勁風颳向我背後的一瞬間，我本能地閉上了眼睛，這麼混亂的環境我根本就做不了什麼，只能將法刀反背在身後，強行抵受住背後湧來的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