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怪魚

  怪魚？

  聽到這話，我和龍歸一都忍不住同時站起，趙德楷則將手裡的花生一拋，說走吧，上去看看。

  我們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船頭前面的甲板，一眼就看見幾個打手正在奮力地攪動軲轆，軲轆上連接著木頭把，和北方人裝在水井上打水的軲轆差不多，隨著這些人奮力地轉動著木頭把，水面下的漁網也一點點升高。

  趙德楷打得手電朝水下一照，立刻就瞧見黑沉沉的水面之下，有著劇烈的浪花在撲騰，幾個打水使出了吃奶的勁，也只能勉強和水中著怪魚僵持著，並沒有順利將之抬上來。

  「趕緊，再過去幾個幫忙的！」趙德楷大喊了一聲，隨著另外幾個打手的加入，漁網終於徹底被拽出水面，沒等我們看得仔細，就察覺到一隻碩大的魚鰭，好似鯊魚般劃破水面，緊隨而至的則是水浪被拍打的聲音，暗沉沉的水面之下，有個磨盤大的魚頭開始浮現出來。

  龍歸一臉色一緊，說這條魚，好像就是上次攻擊過你們的小船那一條。

  我也發現了，這怪魚背上還有個圓形的傷口，表面仍舊是白色的，並未徹底恢復過來，這口子應該是上次龍歸一為了接應我們，對準怪魚上射出來的一箭，只是不曉得箭頭究竟是被誰給拔掉的。

  「拽起來看看！」趙德楷對著那些轉動軲轆的人大喊，「你們特麼的沒吃飯啊？這麼多人連條魚都弄不起來，快！」

  七八個打手大聲喊著號子，一陣努力之後，漁網總算升高到了與船舷齊平的位置，借著船頭上的火光，我也徹底看清了這怪魚的長相。

  它的頭骨堅硬，上下顎骨都宛如石頭一般，整個頭顱幾乎占據了身體一半的長度，有些像是鲶魚，但是頭部高高鼓起來，嘴巴也並不是扁平狀的，不斷開合的口吻當中，兩排鋸狀的獠牙格外吸引人的眼球，漁網被拽起來的時候，已經背著怪魚在掙扎中咬壞了一部分。

  這漁網是由成人小拇指粗細的尼龍繩織成的，據船夫介紹，裡面還加了鋼絲加固，即便是這樣，也給怪魚咬掉了一部分，可想而知這傢伙的咬合力究竟有多麼恐怖，一口咬斷人的身體根本不在話下。

  我更加確信船夫用漁網抓住的這頭怪魚，就是當初在水下襲擊我們的那頭，除了傷口的位置分布一致之外這奇特的長相也是讓我記憶猶新，當即對趙德楷說道，「先讓你的人把魚弄上來甲板，這漁網未必困得住它！」

  「行！」趙德楷揮手大喊，繩索再度繃緊，緩緩拽著漁網移動，將這怪魚平整地放在了甲板之上。有人找出尺子量了量，發現者怪魚加上尾部的長度將近兩米五，和深海中的鯊魚有得一拼，這樣的體型，至少也有三五百斤的重量，甚至有可能還不止。

  「媽的，我在水上討了二十幾年生活，還真沒見過這麼大的魚！」連船夫都忍不住過來看熱鬧，卻被趙德楷一眼瞪了回去，「誰讓你出來的，趕緊回船艙去掌舵，湖面下有暗礁，觸了底大家全都要下去餵王八！」

  呵斥走了船夫，趙德楷望著甲板上的怪魚冷笑一聲，說這東西恐怕就是水妖的前身了，一條魚長到這麼大，再長下去可不就成精了嗎？

  怪魚給漁網死死束縛著，沒有掙扎之力，巨大的鰓蓋還在一呼一吸，不斷地開合，有人摸出一把斬媽大刀，對趙德楷討好一笑，說老大，聽人說沿海一代的人都喜歡吃魚刺，這東西長得比鯊魚都大，不知道魚鰭割下來能不能食用，好不好吃。

  趙德楷瞪他一眼，罵罵咧咧地說道，「你特娘的傻了是不是？它為什麼能長這麼大，都是靠吃人肉才能變成這樣的，你特娘的想吃是不是，那你自己啃吧！」

  這人挨了趙德楷一頓訓斥，訕訕地笑了笑，說可這魚摔在甲板上太占地方，老大您看應該怎麼處理。

  趙德楷陰狠地笑了兩聲，說還用得著我教？割了魚鰭和魚尾丟回去，算是咱們給大妖送的一份見面禮了！

  「好！」那人聽到這裡，立刻將戰馬軍刀高舉過頭頂，雪亮的刀芒猛然往下一跺，唰的一聲，那魚尾上頓時被砍出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口子，布滿濃腥氣息的血液頓時瀰漫開來，塗滿了大半個甲板。

  魚的味道原本就腥，再加上傷口中滲出來的濃濃血漿，更人讓人作嘔不已，我和龍歸一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轉身走向船艙，不願再繼續看下去。

  這條魚落到趙德楷手中，註定是不能得到善果了，如果它沒有當著我的面吃人，我或許還會覺得可悲，可現在，連我也覺得這水下的畜生該死，便沒有阻止這些人給它分屍。

  然而就在我和龍歸一即將步入船艙的前一秒，耳邊卻驟然傳來一道驚呼，猛回頭之際，卻見那尾部受到重創的怪魚忽然一個挺身，將巨大的嘴巴張開，居然一口就含住了那人抓著斬馬刀的手腕子。

  「啊……」這個打手疼得嘶聲慘呼，大家都沒預料到這怪魚離了水居然還有這麼可怕的攻擊能力，一愣神之際，卻見那綁在魚身上的大網給它瘋狂翻滾著掀開了，同時含著那人胳膊的巨嘴用力一甩，將寬大的句尾狠狠拍在了甲板上，魚躍而起，眼看著就要重新紮進湖水當中。

  「媽的，小吳！」趙德楷嘶聲大吼，忙著拽著了那個打手在空中亂揮的另一隻手，此刻那怪魚已經躍出了甲板，距離水面不到兩米，卻用嘴裡的鋸齒死死咬合著小吳的胳膊，試圖將他也一塊拽入水面。

  趙德楷一個人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拉扯力，腦門上青筋崩現，大喊一聲，「快特麼過來幫忙啊！」

  可沒等他話音徹底落下，小吳被撕扯的胳膊就是一沉，整個人也在劇烈的嘶吼聲中被帶偏了一截，上半身已經探出了甲板。

  危急關頭，我和龍歸一對視了一眼，當它搭箭上弓的那一瞬間，我也猛然躥回了甲板，劈手搶過另一個人手中的斬馬刀，刀鋒疾轉之下帶出一抹銀雪似的暴芒，嗡然聲響徹而起，小吳被怪魚啃中的胳膊應聲斷裂。

  啊……

  更加悽厲的哀嚎聲響徹長空，與此同時，一道銀芒炸響，迅速射向了尚處於懸空狀態的怪魚，細長的箭羽宛如一根釘子，十分精準地釘穿著怪物的眼珠子，箭頭余勁未消，直至穿顱摹柄，從怪魚的另一隻眼睛中突了出來。

  這麼近的距離，龍歸一的箭法幾乎堪稱百步穿楊，一箭扎透兩隻魚眼的同時，長劍的勁道也扎穿了怪魚的腦顱，我眼看怪魚的屍體直挺挺地跌落入水，心中卻是一片震撼。

  究竟這麼樣的畜生，生命力會如此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