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救人

  儘管徐穎掙扎得十分劇烈，然而像她這樣一個普通女人，又怎麼可能會是水妖的對手，我一眼瞧過去，發現她就好像一隻掙扎中的小兔子一樣，居然被水妖反手拎了起來，大步走向了窗台。

  水妖不習慣走樓梯，應該是打算帶著徐穎跳窗離開，而看見這一幕的我也終於忍不住了，猛然自台階上跳起來，快步躥到了樓梯外面，身體凌空一彈，同時將法刀倏然往前一劈，砍在了水妖僅僅攥著徐穎腳踝的那條胳膊上。

  唰！

  刀芒鋥亮，在空中卷出一片「滋滋」的炸響聲，水妖的反應卻顯得十分遲鈍，直至刀芒臨體的那一刻才驟然反應過來，返回胳膊，撞向我的胸口。

  然而它動作畢竟慢了一步，被我的刀鋒疾斬之下，撞擊在了手腕堅硬的鱗片之上，哐當一聲，火星子到處濺飛。

  水妖的鱗片極為堅硬，好似一層鎧甲覆蓋在了上面，我這一刀之下並未將他胳膊斬斷，帶出了的殘血卻讓這玩意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他狂吼了一聲，揮出另一隻爪子來抓我，我跳開身避開水妖的爪擊，然後將法刀朝他眼睛上投擲過去。

  水妖立刻揮爪子來擋，但它另一條手臂已經被我砍傷了，松松垮垮地搭聳在胳膊上，這一揮手擋開法刀的瞬間，便失去了反制我的能力。

  趁此機會，我一個跳躍前沖，雙腿弓緊了在地上一彈，整個人躥起了將近兩米，人在空中，將雙膝微彎，然後攜帶著沖勢，狠狠朝著水妖雙肩上碾壓下去。

  咔擦！

  我的膝蓋頂在它雙肩之上，伴隨著我整個人的衝擊勢力，巨大的壓力在他肩膀上炸開，水妖骨骼中爆發脆響，整個雙膝也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衝擊而跪坐在了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

  我雙手齊出，從正面勒住了水妖的脖子，雙手同時發力一擰，水妖堅硬的頸椎之上便隨即傳來「噼啪」的炸響聲，脖子在一點點被我拗斷，同時口中也爆發出了巨大的嘶吼。

  水妖的頸椎和常人區別很大，魚骨最堅硬的地方一般都集中在頭頂上，所有我拗斷它脖子的動作比較緩慢，這個緩慢的過程帶給它更加巨大的痛苦，水妖在翻滾之際，帶著我一塊砸在了地板上，身體好似鱷魚一樣翻轉，試圖擺脫我的控制。

  然而我從十二歲學藝至今，早就在爺爺的嚴厲監管下練得一身貼身的格鬥術，雙腿一剪，穩穩地夾住了水妖的腰腹，同時也禁錮住了它另一條還算完整的胳膊，讓它尖銳的爪子沒有辦法朝我抓來，雙手上的力道徒然爆發，一瞬間便將水妖的脖子徒然擰向了後背。

  「卡！」隨著最後一聲爆響，水妖直接攤在那裡不動了，我臉色青紅一陣，鬆開水妖屍體，從地上躥起來，回頭望著正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徐穎，先將法刀撿起來別在了腰上，緩步朝他走過去，說你有沒有事？

  徐穎好似一頭受驚的小獸，蹲坐在牆角，將雙手緊緊地環住膝蓋，臉也整個埋在了膝蓋上面。我看著他瑟瑟發抖的肩膀，心中不由一嘆，儘量把語氣放得溫柔一些，說你別怕了，我會護送你上飛機的，只要離開這個小縣城，就算水妖再厲害也拿你沒辦法。

  徐穎不說話，只是縮在牆邊一直輕輕地抽泣著，我實在找不到安慰的話，只能陪著蹲在一邊，默默點了一根煙抽上。

  當我抽到第三支煙的時候，徐穎沒有再哭了，她還算堅強，自我調節情緒的能力不錯，抬起頭來，一臉委屈地看著我，陳凡大哥，為什麼……為什麼這些水妖還是不肯放過我，我昨天做夢，我夢見有一頭水妖它……救命……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她梗咽著把這話講完，又開始抽泣了起來，我心中有些煩悶，長這麼大最怕看見女人哭，實在無可奈何，只好搖頭對她講道，「你放心，有我在這兒水妖是不會傷害到你的，再等等吧，我朋友應該很快就能趕到這邊跟我匯合了，然後我們就一起護送你離開。」

  徐穎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問我要不要一起走？

  我搖頭，說我會把你送到市區機場，你到了那邊就自己買機票回去，水妖目前還不能把手伸得這麼長，只能在這片水域附近活動，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去了市區後不會再有水妖騷擾你。

  徐穎說你為什麼不跟我一塊離開？我笑笑，語氣卻是莫名森冷，「死了這麼多人，總得有個交代，水妖修成了氣候，如果繼續放任它作惡下去，將來還不曉得會惹出多麼大的亂子，我是個術士，看見了這種事不能不管！」

  爺爺從小就叮囑我，修行之人，應該秉持一顆正直、善良的道心，這樣才不至於會被心魔入體，墜入邪道。

  術士其實是一種很可怕的職業，因為他們掌握著普通人難以想像的能力，就比如像我這樣的人，假如要作惡的話，恐怕未必會比這水妖造成的破壞小，所以修道必須先修心，只有一顆心洗盡鉛華，才能走向術道的巔峰！

  曾經的我並不嚮往真正的巔峰境界，然而現在心境卻有所不同，爺爺的慘死，讓我明白了只有自身的強大，才能保護好身邊至關重要的人，我也不想成為曾經那樣的窩囊廢，只能一輩子躲在爺爺的身後。

  在變強的過程中，一點點積累自己的功德，讓我擺脫這該死的「十世應劫」的宿命，我才能以一種從容的姿態，回到老家縣城，去尋找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女人。

  這就是我為自己選擇的宿命！

  徐穎看了看我，怯怯地說說道，「那……你會有危險嗎？」我搖搖頭，說我不怕危險，你也看到了，我就是專門幹這個的。徐穎張了張嘴，說陳凡大哥，等我離開之後，還有沒有機會再看見你？

  這話說得我心中一愣，抬頭，望著徐穎那狹長中掛滿了晶瑩淚珠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好似有著異樣的光芒在涌動，我很快把頭低下來，說假如有緣的話，以後江湖自然能夠再見。

  我這種回答比較「官方」，徐穎想必也聽懂了我的意思，低下頭沉默著不說話。

  氣氛有些凝固，少女心思總是難猜的，我感覺一直這樣下去，未免有些尷尬，便咳嗽一聲站起來，說走吧，我先帶你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