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古董店老闆

  現在我幾乎可以肯定，類似這樣的水妖絕對不止一條，在這個看似平靜的琥珀下面，不知道究竟暗藏著多少兇險。

  我十分平靜地看向了龍歸一，說你還知道些什麼？

  他搖頭說我其實跟你差不多，對於湖心下的東西了解得並不多。我聯想到他之前在我背後出手的舉動，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的龍歸一，我能相信你嗎？

  走江湖不是打擂台，爺爺生前對我千叮萬囑，出門在外一定要睜三隻眼睛，除了把雙眼擦亮之外，還有一隻眼睛，必須藏在心裡。

  龍歸一用那雙沒有生氣的眼睥看了看我，搖頭說我知道你對我其實還不夠信任，對此我無話可說，也沒有什麼準備好要向你解釋的，假如你還是懷疑我的話，那我們就各走各的，約定好的合作計劃隨時可以取消。

  這下子反倒讓我愣住了，沒想到龍歸一說話居然這麼直接，直來直去的，讓人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

  憑心而論，龍歸一的本事很高，如果想要徹底揭曉這湖心下面所隱藏的秘密，光靠我一個人是絕對不行的，我的確很能打，可能打一個，卻打不了十個：能打十個，也大不了一百個，何況這湖泊下面究竟隱藏著多少水妖，這一點我根本沒有辦法搞清楚，要揭曉謎團，就必須選擇合作。

  想必龍歸一心裡也是這樣想的，他這種人的性格比較孤僻，說得好聽一點叫孤傲，說得不好聽就是情商低、不合群，從我之前幾次和他搭訕的精力來看，我可以確定這是一個習慣了獨來獨往的人，可他今晚卻會主動找我，提出合作，顯然是因為覺得只靠自己的能力，沒有辦法揭曉這個謎題。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好吧，這個問題我們先不討論，你之前說你也被那個古董商給騙了，為什麼？

  龍歸一十分冷靜地說，難道這還不夠明顯嗎？地窖是那個古董商人在我的脅迫下提供給我的，他當初告訴我，這個地窖是密封好的，位置十分隱蔽，用來藏東西一定不會給人發現，而且除了他以外，不會有別的人知道。

  「可現在我們非但受到了伏擊，並且地窖後面又出現了一條通道，有人通過這條通道，射殺掉了我好不容易活捉到的水妖，你覺得這裡面會沒有文章？」龍歸一如是說道。

  我點頭，說那好吧，趁天還沒亮透，我們先返回縣城裡找一找那個古董商人，或許會有意外收穫也說不定。

  我們說走就走，很快便通過小路繞到了縣城中心，由於地勢偏遠，小縣城十分破舊，此時天色已經蒙蒙亮起，大街上的行人卻少得可憐，和我老家的一個規模稍微大點的集鎮差不多，龍歸一帶著我在各種複雜的街道中七彎八拐，很快就來到了靠近南城盡頭處的一座小宅子。

  小宅子門外並不熱鬧，此時天色已經亮起來，我和龍歸一卻並未在街道上看見任何過路的旅人，甚至連推著小車賣早餐煎餅的小販都不曾在這裡停留一下，可想而知這條街究竟是有多荒涼。

  我站在門口吸了口氣，對龍歸一說道，「這個傢伙為什麼會把店開在這裡，就不怕沒生意餓死嗎？」

  龍歸一冷笑道，「你可能對他們這個行業存在什麼誤解，你以為像這種明里開店，暗地裡卻專門從事倒斗營生的傢伙，會依靠市集上的買賣來維持生計嗎？他們有自己出貨的渠道，和你看到的那些光明正大開店鋪的古董商人不是一碼事。」

  我點了點頭，說要不要敲門？

  龍歸一併不說話，快步走到兩扇大門前，對著銅環輕輕拍打了幾下，不多久，有個長得十分富態的中年人過來開門，大門剛一打開，龍歸一就閃電般撞過去，用手貼著這個傢伙的胸口，強行把人推到了院子當中。

  我快步趕上，用腳後跟輕輕一勾，將大門砰然關緊，隨後耳邊則傳來古董店老闆殺豬一樣的尖叫聲，「小兄弟你要幹什麼，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你可千萬別……救命啊！」

  「閉嘴！」

  龍歸一手中的短刀「鏘」然出鞘，冰涼的刀身頂在這傢伙的脖子上，沉聲說你再敢喊一句，以後就別想再說話了。

  古董店老闆頓時閉嘴，冷汗沿著額頭流淌下來，形成了一條線。

  我眯眼打量這個傢伙，五短的身材，略微有些發福，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富態，然而雙手的指甲縫裡確實黑色的，並非那種淤泥染成的黑色，而是整個指甲都發黑透紫，一般造成這種情況只有兩種，要麼是他用藥水浸泡過了自己的指甲，又或者，是常年待在陰暗潮濕的墓坑裡，所以染上了土腥氣。

  凡是盜墓的土夫子，身上都會帶著一股特俗的味道，倒斗的人常年下地，和腐爛的死人打交道那也是家常便飯，會染上屍氣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兩位，這是打算要幹什麼？」被龍歸一呵斥了一下，對方顯得冷靜許多，這傢伙眼光十分老辣，眼仁雖小，卻藏匿這幾分狐狸般的狡黠，匆匆在我和龍歸一臉上掃了掃，應該也看出我們此來並不是為了弄死自己，所以漸漸的臉上也有了笑容，拱手說道，

  「兩位，有什麼話大家不妨好好說，我屋裡新進了一些西湖龍井，不如到家中小坐，讓我給兩位沏上？洗一洗寒氣？」

  我眉頭一皺，說老闆，我們這次過來可不是為了喝茶的。

  老闆捻了捻鼻子下面的兩撇八字鬍，好像老鼠一般精明，笑道，「我知道兩位一定剛從水妖湖那邊過來，身上濕氣這麼重，進屋生火，驅驅寒也好！」

  我和龍歸一對視了一眼，都耐著性子點頭，隨他走進了屋內。

  進屋時龍歸一先押著人進去，我則站在門檻等待了幾秒鐘，確定這屋子裡面沒有陷阱之後，才放心跨進了門檻。

  古董店老闆見我們這麼謹慎，又忍不住笑了笑，說兩位不必緊張，我這裡並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打開門做生意，笑迎八方來客，你們請坐，且讓我先泡一壺好茶，兩位看如何？

  我不明所以，鬧不明白這古董商老闆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看了看龍歸一，發現他也是一臉疑惑，便說老闆不必客氣，我們此來，是有問題向你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