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疑問

  「你在說什麼啊，我媽怎麼會懷上那種東西呢？」李雪顫抖的小嘴掛滿了說不清的恐懼，她緊咬著嘴唇，死死抓著我的胳膊，說那你快想想辦法啊，救救我媽，她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的？

  因為太過激動，李雪緊咬著的嘴唇已經發紫了，甚至連嘴皮都差點咬破。

  「你別緊張，鬼怨雖然可怕，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轉機，」我安慰著李雪的情緒，說鄭總此刻遇到的問題，並不僅僅只是撞邪那麼簡單，事實上，她遇上的麻煩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嚴重許多，這種情況，我其實也是頭一回見。

  李雪緊緊拽著我，說你別賣關子了，我媽到底怎麼回事，你就說吧，我能夠承受得住的！

  我苦笑著跟她解釋，所謂鬼孕，顧名思義，也就是活人懷上了鬼嬰，這和生孩子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唯一不同的是鬼嬰在被孕育的過程中，會不斷吸收母體的精血和生氣，它要出生，就必須借用活人的胎氣，等到將母體的營養吸收得差不多以後，才會被孕育出來。

  這個過程很漫長，十月懷胎，孕婦會被折磨得慘不忍睹，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孕婦受的苦越多，心中的怨氣就越重，而討債鬼也會通過吸收母體怨氣的方式來壯大自身，等他破肚而出的時候，能力會變得比一般鬼要強大不少。

  李雪臉色都開始發青了，迫不及待地問道，「那你有沒有辦法現在就把我媽肚子裡的……就是那個鬼嬰除掉？」

  我搖搖頭，哪有這麼簡單，鄭總的命已經和鬼嬰綁在一起了，現在收了她肚子裡的東西，鄭總也要死，咱們總不能為除掉一個鬼，就直接置你母親的性命於不顧吧？

  李雪已經急哭了，問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我也很無奈，說當務之急，就是等，鬼孕出生那一刻會很虛弱，只要抓住那片刻的時機，我們才有可能將鄭總救回來，不過……她以精血飼鬼，就算被我救下來，恐怕以後的身體也會異常的虛弱，恐怕不剩多少陽壽了。

  聽完我的話，李雪緊緊抱著我，哭了，她說自己只有這一個親人了，陳凡你多盡點力，不管怎麼樣都要保證我媽的安全。

  我一臉無奈，只能說我儘量吧，誰也沒想到你媽會碰上這麼可怕的事情，如果她能早一點……算了，你先回醫院休息好不好，這裡交給我來，我會儘量救回鄭總的。

  事實上，鄭總先前曾有很多機會擺脫這樣的結局，倘若她肯早些答應讓我介入此事，或許事情也不至於鬧得這麼不可開交，現在的結果，已經算得上是最糟糕的了，搞成這個樣子，我也沒把握一定能夠把她救回來。

  李雪說不，她要留下來，留在這裡守著鄭總。我勸她不過，也只能由著李雪了。

  目前的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之前被我們趕走的那隻女鬼，究竟是什麼來歷，人鬼是不能結合的，這有違天道，更加不可能會有活人懷上了鬼魂的孩子，可鄭總肚子裡的鬼嬰卻是那麼的真實，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個鬼嬰其實並不屬於她，而是之前那個女鬼的。

  鬼魂沒有辦法孕育後代，所以只能借陽腹產子，而鄭總，就是那個倒霉的「過渡」，當鬼嬰吸光她的精氣，並誕生出來的那一瞬間，也就是鄭總生命結束的那一刻，到底該怎麼在保證鄭總安全的情況下弄死這個鬼嬰，是個格外讓人頭疼的問題。

  房間裡待得讓人煩悶，我只好出去透了透氣，見老疤也正蹲在牆角抽菸，便大步走上去，管他要了根煙抽。

  老疤把煙遞給我，問我什麼情況？我深吸一口煙，將口中的白霧緩緩吐出來，說這個問題比較嚴重，我雖然有把握驅鬼，卻沒有把握保證鄭總的生命安全，只能是盡力而為了。

  老疤說驅鬼的事，我並不是特別擅長，要不你還是打個電話給魏軍，讓他過來幫你吧？我點頭，說好，你明天還有工作，一大早就要上班，先回吧。

  老疤看了看我，眼神有些複雜，小聲說道，「小陳，鄭總之前用那種態度對你，你真心打算幫她？」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無數次了，再度被老疤提氣，只能無奈苦笑道，「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她是李雪的生母？」

  老疤笑了笑，對我投來讚許的眼神，說好，小陳，我真是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是個有擔當的漢子，關於鄭總的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我說我想請你幫我查一查，鄭總有沒有仇家。老疤皺眉，說你覺得這種事應該是鄭總的仇家乾的？不過她只是商人，就算商業上有什麼恩怨，也沒有必要下這樣的狠手吧？

  我說現在暫時還說不清楚，不過你想想看，為什麼那位女鬼要把鬼嬰重在鄭總的肚子裡？出現這種事情的概率簡直比買彩票還要低，凡事有因必有果，那女鬼懷著極度的仇怨而來，卻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弄死鄭總，這其中必然存在著我們想像不到的糾葛。

  「唉，好吧，我儘量！」老疤丟了菸蒂站起來，用腳尖輕輕碾碎，說那我就先離開了，你自己多保重，我說沒關係的，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危，處理這些靈異事件我早已經習慣了。

  送走老疤，我把一支煙抽完，才再度走進了房間，李雪已經打了一盆熱水，用毛巾潤濕，在鄭總慘白的臉上緩緩擦拭著，邊替她洗臉，邊掉眼淚。

  我走過去，在顧雪肩上輕輕拍了幾下，柔聲說，「別難過了，相信鄭總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小凡……」李雪把頭靠在了我胸上，輕輕抽泣道，「我真的是不懂，為什麼我媽會遇上這樣的事。」

  我嘆了口氣，說凡事皆有因果，鄭總今天的遭遇，未必是毫無理由的，小雪，我想問問你，鄭總平時的仇人多嗎？

  李雪偏著腦袋想了想，很無力地搖搖頭，她說我不知道，我也是最近才跟著我媽進公司上班的，並不了解她公司里的運作方式，更加不明白我媽到底和什麼人結過仇。

  我說那黃教授呢，他和鄭總難道是分開居住的嗎，為什麼我只看到了你們，卻並沒有看見黃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