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墓葬之地

  李雪朝著老疤身邊靠了靠，說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們從始至終都只是工作上的關係，以前是，我曾經拿你當大哥哥，可現在和以後……

  鍾楊苦澀點頭，說我知道，我背叛了警局，辜負了你父親對我的器重，鬧到今天這個結果，是我咎由自取，半點怨不得旁人，可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傷害你的。

  隨後他把目光轉向了我，眼神有些複雜，苦笑道，「小陳，其實這段日子以來，我一直在偷偷地關注你，你……很不錯，加入李雪身邊需要一個保駕護航的騎士的話，你的確是首選，比我合適得多。」

  我面無表情地回應道，「廢話就先不要講，現在首要的任務是什麼，不需要我來提醒你吧？」

  我答應幫忙，一方面是因為好奇，想要知道大墓下究竟藏著什麼，值得被這麼多人爭來搶去，其次，也是想要尋找辦法脫身，就像鍾楊說的那樣，這個村子，已經被鬼圍住了，鬼魂無處不在，如果沿著老路出去，我和老疤未必能殺開一條血路，而且還得隨時防備另一個組織的偷襲。

  現在看起來，與鍾楊合作，應該是最好的脫身選擇，至少他對李雪還是言真意切的，心中懷著感情的人，做任何事都不會太絕，這道理也是爺爺教給我的。

  「好，我們現在就下去吧！」鍾楊也點頭，說耽誤的時間的確是有點久了。

  墓道早已經打好了，不用我們再親自動手挖，洞口距離墓室的地面只有近一米，用不著繩索，直接就能下去，鍾楊為了打消我們的疑慮，他第一個跳下去，腳一落地，就回頭沖我們喊，「你們最好打著火把下來，下面常年不見光，而且陰氣很重。」

  我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緊張，猶豫要不要把李雪留下，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把李雪留在身邊，這樣也好隨時保護她。

  下墓的時候，李雪輕輕拽了我一拽，我回頭，昏黃的燈光下，露出她那種蒼白中帶著無助的小臉，她很侷促，更多的卻是內疚，低聲跟我說對不起，我只能成為一個累贅。

  誰會在乎呢？

  我只知道無形中，這個女人已經在我心裡留下了一顆種子，我曾經想要遏制住，不讓它生根發芽，卻始終壓制不了那樣的想法。

  火光之下，李雪的睥子忽明忽暗的，涌動著某種亮光，我不知道她心中怎麼想的，但我決定保護她，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腳尖落地，我回頭搭著李雪，幫助她跳下來，藉助著手電筒的燈光掃視，我看清了地下通道的全貌。墓室的面積不大，頂多有三十平米見方，看樣子是按照活人宅院設計的，有主室、後室、兩間耳室。我們進來的位置剛好是個耳室，墓主的棺槨就停在主室正中央。

  主室內沒有墓床，或許有，已經被人毀掉了，中間挖了個淺坑，黑沉沉的棺槨就放在坑中，半截露在上邊，這是個墓中墓。

  主室角落裡堆著幾具骸骨，頭骨上凹陷開裂，有明顯的鈍器敲擊痕跡，可能都是用來殉葬的俘虜或是妻妾僕從。但我們不是考古的，這些就不願去理會了。

  距離那黑色的棺材越近，我就越是能夠感應到一股令人心驚肉跳的煞氣，這棺材中的東西，一定很厲害……

  老魏和老疤都是一臉緊張，大夥下墓之後，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靠近那口棺材，而是紛紛圍到鍾楊身邊，小聲問他棺材裡有什麼？

  鍾楊臉色同樣很緊張，他告訴我們，自己要找的東西就藏在那棺槨當中，可棺槨中應該有血僵，很厲害的那種，如果想要得到那裡面的東西，就必須把血僵搞定。

  我提出了一個疑問，「為什麼墓穴會在村子下面，那麼多的腐屍，又是怎麼來的？」

  鍾楊就冷笑，笑容中顯得十分詭異，「這村子，地圖上是沒有標示的，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原則上來講，村子根本就不存在！」

  老魏驚呼道，「你什麼意思，難道我們進入的是另一個空間，嚇唬誰呢？」

  鍾楊搖頭，隨後又點頭，「沒有那麼誇張，只是這個村子存在幾百年，卻一直沒有和外界有任何聯繫，只是最近幾十年，國家發明了衛星，才尋找到了這樣一個小村落，村子裡的人，世代都守護著這座墓穴，你知道我第一次進村的時候是什麼情況嗎？」

  鍾楊用十分神秘的腔調說道，「那個時候，村子裡還有幾十家住戶，保留著最原始的風土人情，每年中秋，他們都會舉行一次拜月儀式，用活人獻祭，供養山神……」

  「活人獻祭，供養山神？這都什麼年代了，村子裡的人還這麼愚昧？」老魏咂舌不已。

  鍾楊點頭道，是呀，很多蠻荒落後的地方都是這樣的，那也是我第一次來尋找墓穴，可惜……或許是中途出了什麼岔子，導致地下的血僵暴走，然後整個村子的人都沒了……

  說到這兒，鍾楊忽然又詭異地笑了起來，「也是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村子下面有血僵的，歷代村民堅持用活人供奉，獻祭的根本不是什麼山神，而是地下的血僵！」

  我呼吸發緊，拳頭不自不覺就攥緊了起來。

  何謂殭屍？《史記·淮南衡山列傳》有言：「殭屍千里，流血頃畝。」葬於紅砂地，胸中含著一口怨氣，不老不死，千年不腐不化，這玩意可比外面的腐屍厲害許多倍，也不知道爺爺教給我的手段，究竟能不能克制。

  而且聽鍾楊的意思，血僵在這裡已經存在了幾百年了，幾百年是什麼概念，怕是即將接近飛僵的等級了，我這輩子從未見過真正的殭屍，也不想親自見到，從沒預料過會在這裡打一場遭遇戰。

  我仰頭看著頭頂，都走到這兒，只能硬著頭皮試一試。

  李雪輕輕拽我，說裡面有殭屍，我看電影裡的都挺可怕的，我們真的要和殭屍交手嗎？

  魏老闆卻在這時走了過來：「富貴險中求。咱們這回出來，搭進去幾條人命了，說不定連僱主都已經死了，要是不帶點東西回去，那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就問鍾楊，有沒有想好怎麼克制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