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交談

  帶著腥氣的濃煙就從身後暴卷而起，攢動的火苗把鍾楊的面孔映得半紅半白，他十分輕鬆地按下了手指，隨後，大鬼整個就被引燃起來了。

  鍾楊動手前沒有絲毫徵兆，前一刻還和我們笑談面對，下一刻就對大鬼狠下殺手，所有人都沒有預料，望著大鬼身上引燃的濃煙，都陷入了一陣茫然。

  他和大鬼不是聯繫在一起的嗎，為什麼會這樣？

  大鬼在悽厲的慘叫聲中化作磷火，身體一下子崩飛炸開，漫天的火星子飛卷，紅藍交替的火焰照耀下，讓整個屋子看起來格外詭異。

  我們都屏住了呼吸，望著下手的鐘楊，誰也不知道該不該說點什麼。沉默了好久，老疤才低咳了一聲，說我真沒想到，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之前跟我一起在前線出生入死的人嗎？

  鍾楊看著老疤，說無論你信不信，我其實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老疤冷笑，指了指化作磷火炸飛的大鬼，這就是你對待戰友的手段？鍾楊板著臉，鐵板一塊，「他不是我的戰友，無論是在任何情況下，我都還沒忘記自己是個人，怎麼可能真心跟一隻邪鬼合作？」

  老疤站出來，一點一點地走向鍾楊，說我已經快不認識你了，之前那個沉穩幹練，又富有責任心和正義感的老鍾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你會偷偷修煉邪術，變成這個樣子？

  鍾楊唯有苦笑，「有些事，我真的不能說，總之我有我自己的苦衷，老疤，我們認識幾十年，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信任我？」

  老疤沉默，說曾經我對你無條件地信任，可現在嘛……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目的？

  鍾楊臉色很難看，說你真的要聽？老疤抬起了手上的槍，將槍口對準他，冷冷地說道，「你也可以選擇不講出來，但我保證，得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現在就立刻捉拿你跪安，哪怕死在你手上，我也沒忘記自己身為一個警察的職責！」

  兩人對視，彼此沉默，好久之後，鍾楊忽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長舒一口氣，苦笑著搖頭說道，「老疤，我就知道你這個人……永遠都是那麼固執。」

  老疤緊緊逼視著他，「那你到底說還是不說？」鍾楊點點頭，十分淡漠地講道，「我只能告訴你，我來這裡是為了尋找一件東西，我和那個組織合作並不是為了錢，大家只是互相利用而已，現在，我已經找到了這個東西，剩下的就是幹掉那個組織派來的追殺者了。」

  我往前跨出了一步，沉聲道，「能夠讓你這麼在意的，恐怕不會是什麼簡單的物品吧，到底是什麼？」

  「無可奉告！」鍾楊後退了一步，沉著臉望向我們，「為了這個秘密，已經死掉了無數人，甚至連我這半輩子都搭進去了，你們最好還是不要捲入進去，這是我對你們的忠告！」

  我冷笑道，「既要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你這算盤打得還真是響，你想讓我替你拼命，自己卻坐享其成，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鍾楊沉著臉不說話，李雪這時候站起來，輕輕說道，「鍾隊，你到底有什麼苦衷，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們？」

  面對李雪的詢問，鍾楊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還是搖頭不語，他說李雪，我沒有想到連你也會跟來，這些事不是你應該摻和的。李雪說你給我下了降頭，我只好來找你。

  鍾楊苦笑，「我的確給你下了降頭術，卻捨不得真正傷害你，你放心，你不會有事，降頭術在七天之後會自動解除，很快你就能恢復正常。」

  老疤接口道，「我覺得大家還是不要再繼續浪費時間了，你說你已經找到了那樣東西，究竟在哪兒？」

  鍾楊跺了跺腳，鞋尖揚起灰塵無數，「就在我們腳下，你們不是一直在好奇，大墓的入口究竟在哪兒嗎？我可以告訴你們，就在這間屋子的正下方，不過，除了剛才被我偷襲弄死的大鬼，還有一個很可怕的存在，我不敢去招惹他，所以必須想方設法尋求幫手，這個幫手，不能太厲害，也不能比我弱。」

  我淡笑道，「我理解你的意識，太弱的人下墓只能是送菜，而比你厲害太多的人，拿到東西之後肯定不會交給你，所以挑來挑去，你最終還是選擇了我和老疤。」

  「沒錯！」鍾楊直言不諱地點頭，「你們沒得選擇，必須幫我，因為村子外面，現在估計已經被腐屍圍滿了，想離開這裡，只能尋找別的出口，同時那個神秘組織也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只要進了這裡，就是身不由己。」

  老疤目光閃爍，還在猶豫著要不想信任他，我已經大步朝著鍾楊走過去，老疤驚訝道，「小陳，你幹什麼，難道你真的這麼信任他？」

  我回頭，對老疤笑著說道，「鍾楊的確是罪犯，但我有種直覺，他應該沒有騙我們，而且費了這麼大力氣才能找到墓穴，你就不好奇這大墓下面究竟隱藏著什麼嗎？」

  我話音剛落，一直沒有吭聲的魏老闆也站起來，舉著雙管獵槍說道，「沒錯，這趟任務不能白接，我的僱主已經沒了，手下兄弟也掛得一乾二淨，無論如何，我總要知道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老疤臉色鐵青，嘴唇一直在抖動，像是還沒有拿定主意，這時李雪拍拍他的肩膀，柔聲說道，「疤哥，我覺得既然來了，也可以下墓看一看，也許……鍾隊真的沒有騙我們。」

  「唉！」老疤緊攥著拳頭，深深嘆了口氣，抬頭望著鍾楊，目光爆冷地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信任你，如果下了墓，我發現你在騙我，相信我，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老疤，謝謝你的信任！」鍾楊自己心中也清楚，時至今日，要想和老疤再如同往日那麼親密、博取他的信任，幾乎已經是不可能了，鍾楊眼神還是很感激，他雙眼紅紅地看著老疤，有把目光轉向李雪，李雪察覺到他的目光，主動把頭別向了一邊。

  這個微小的動作，讓鍾楊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苦澀，他苦笑道，「該說的話，我都已經對你說過了，小雪，我知道我只是一個莽夫，沒有資格走在你身邊，但我至少是在乎你的，所以請你相信我，一點不會拿你的生命安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