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抽菸

  汽車再次發動，我才問道，「大爺，陳家溝子真的不在前面？」

  我們此行雖然是為了尋找墓穴，但深上老林人跡罕至，找不到嚮導，可以說是非常危險，所以這陳家溝子是第一站，只有進了村，找到上次報案的那個六子，才能順利尋找墓穴入口。

  大爺用手挫著腳丫子，汗味很濃，像是走了很久的路，「還能騙你？陳家溝沒有，熊人嶺倒是有一個，不過那是死人村子，你們去那兒幹啥？」

  我漫不經心地來了一句，「死人村，這名字聽起來可夠嚇人的，一村人都死了？」

  「沒，死人村里住著活人，但不曉得怎麼搞的，外人進去一個死一個，誰都不曉得怎麼回事，所以才說那是死人村！」

  大爺語氣陰沉沉的，嘿嘿笑了一句，「我們這兒都流傳一句童謠，熊人嶺，莫回頭，死人村落在前頭，半夜敲門別說話，鬼哭萬家來尋喪……」

  他念著念著就唱出來，聲音越唱越細，聽上去就像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在那兒奶聲奶氣地唱童謠。

  黃警官打了個激靈，看了看車窗外黑沉沉的天色，「大爺您可別唱了，天都快給你唱黑了，你自己不害怕啊？」

  「嘿嘿……」老頭乾笑了兩聲，不說話了。

  天色早已經黑透，半山腰夜深很深沉，還飄出了一股白霧，老疤把車開下了盤山道，從車裡往外看，除了黑漆漆的荒山，什麼都沒有，山道中靜得出奇，甚至都聽不到飛禽走獸的聲音。

  「嘿嘿……」老頭乾笑了兩聲，不說話了。

  我看了看手機，現在才上午十點，可半山腰一片陰沉，眼湊著就跟要天黑一樣，黃毛開著麵包車慢慢駛下山，嘴裡嘀咕道，

  「這條路我還真沒開過，看來真是我走錯道了。」

  車子晃晃悠悠行駛了不到一百米，左側車門卻「哐當」一聲，聽起來就像有人在敲門。

  一車子的人都震了一下，車速放得再慢也有二十三碼，什麼人能一路跟著拍車門？

  老頭突然又開始唱了，「半夜敲門別說話，鬼哭萬家來尋喪……」

  他這聲音很細，冷幽幽的怪嚇人，李雪和黃警官都讓他別唱了。

  砰！砰！

  車門再度震了一下，這次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好像有人用爪子在撓車門。

  老疤把車速放得很緩，語氣不太友善，「大爺，叫你別唱你非不聽，是不是真有鬼在外面敲？」

  我看了看老疤，見過大風大浪他的表情還算穩定，下意識把車速放得很緩，好像打算下車檢查。

  「不能停車！」老頭忽然喊了一聲，指了指車門外，「馬上要過周亞口了，這個地方不能停，停了車就走不了了。」

  我眼睛一直望著前面，不斷用餘光瞥向這個老頭，他的眼珠子莫名空洞，從上車到現在，連轉都沒轉一下。

  老疤只好點了一腳油門，繼續上路，他把車開出去不久，那種「砰砰」鑿門聲又響了，麵包車鐵皮很薄，爪子拍在上面的聲音跟擂鼓一樣。

  老疤突然踩了一腳剎車，對黃警官說道，「換你來開吧！」

  我對他說道，「不用管，你繼續開，別踩油門，把車速放緩一點就行！」

  老疤坐直了身子，語氣很不淡定，「可我們走了半天也沒到陳家溝子，這車一直開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黃警官十分緊張地說道，「要不是還是先停一下吧，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敲門，我這一驚一乍的，我都有點想尿尿了！」

  其實人對未知事物，都會有一定的害怕心理，不能說因為我和老疤能抓鬼，所以就什麼都不怕，環境略顯幾分詭異，不止是黃警官，連我都有點想尿了。

  老疤咳嗽了一下，嗓子略微有點發乾，「我們是不是真的又見鬼了？」

  我心說有鬼沒鬼，你問問身邊這個老頭不就知道了？

  我挑了下眉毛，餘光動也不動地瞥著坐在我身邊的老頭，「老疤，你坐穩了，把遠光打開，看著路面開，車速不用太快，二三十邁就夠了！」

  老疤給自己點了支煙，「還要繼續開嗎？」

  警車行駛的速度越來越慢，我雙手抱著胸口，將腦袋稍微往後偏了一點，「大爺，你說外面敲門的是不是鬼？」

  老頭吧嗒吧嗒抽旱菸，「嘿嘿，這可難說，你把車門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老疤聽了這話就去搖車窗，被我一句悶吼聲叫住了，「別開，你怎麼知道外面有什麼？」

  老頭搭聳著脖子，把頭埋得很低，「不是說了嗎，外面敲門別說話，說了話，他就記住你聲音了！」

  我掀了下眉頭，「那你還說話？」

  老頭乾巴巴地笑了一聲，也不說話了。

  我說道，「你還是說話吧，反正大家都開口了，外面要是真的有鬼，老早就記住我們了，我們說了話，那鬼什麼時候會來？」

  「我也不知道啥時候能來！」老頭尖著嗓子道，「反正敲車門千萬別開，不然他就進來了。」

  「那他要是一直賴著不肯走呢？」我冷冷一笑，眉宇已經騰起了一股青氣，「你家在哪兒？」

  老頭說，「我家在死人村！」

  「死人村在哪兒？」

  老頭嗓音沙啞，嘿嘿冷笑，「小伙子，我勸你們還是別去，進了死人村可是回不了頭的……」

  「那就先送你到這兒吧！」

  我獰笑一聲，徒然翻身向後躍起，扣住了老頭手上的煙杆，暴吼道，「送他下去！」

  「好！」黃警官畢竟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早就看出不對勁了，一點都沒猶豫，隨手拉開大門，一屁股撞在老頭腰上，強行把人擠下車。

  李雪嗓子眼都變尖了，「你們幹什麼，這人摔死了怎麼辦？」

  「你別說話！」我猛地一把將車門拉近，揚手就是兩張黃符，貼在了車窗上。

  隨後，我對李雪揚了揚手上的煙杆，「那個老頭才是鬼。」

  李雪不解道，「不對，如果他真是鬼，為什麼沒動手殺我們？」

  「他在等同夥，抽旱菸就是他放給其他鬼的信號。」我將手上的煙杆一折，冷笑道，

  「這老頭抽的根本不是旱菸，是一種毒草，我們如果長時間吸收這種毒草的煙，一定會中毒，而且車廂煙味太濃，我就嗅不出他身上的屍體味道了。」

  老疤將車速提起來，不解道，「你怎麼判斷這不是菸絲，而是毒草的？我卻一點都沒發現」

  我聳了聳肩膀，「我的確不抽旱菸，可我爺爺比較好這一口，我小時候抽過不少二手菸，是不是正宗的菸葉我一聞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