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迷路

  死了？

  黃警官好像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起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疤說道，「你還不明白，從你讓他們停車問路開始，這些人就被鬼趁虛而入，直接咬穿了喉管，你們聽見他們說話都漏風嗎？」

  黃警官崩潰大喊，「這不可能，你停車，我要下去看看他們！」

  我冷笑道，「用不著停車，你的兄弟已經追上來了！」

  什麼？

  黃警官怔了一下，明顯沒有反應過來，忽然感覺車窗上傳來的動靜，趕緊將目光轉移向身後，一眼就看見了趴在車窗上的一張煞白的臉。

  我們這輛警車還處在告訴移動當中，雖然老疤開得並不是太快，起碼也有40公里左右的時速，而車窗外那張臉，卻一直貼在玻璃上沒有動過，他好像跟著車子在跑。

  「咯咯……黃隊，你別走那麼快，那個指路的人有話讓我們帶給你，呵呵……」屍體翻著沒有眼仁的白色眼珠，呵呵冷笑著。

  「雷超，你……」黃警官已經徹底嚇傻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一動也不敢動！

  車窗外的屍體還在瘋狂拍門，那隻手仿佛被血洗過一樣，每拍打一次車窗，都會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紅色手印。

  他將脖子伸到前面，骨節好似能夠拉成一樣，將腦袋伸到了一個極限的長度，「你們開門，讓我進去，陪你們說說話，咯咯……」

  李雪嚇得抱住我，問我該怎麼辦。

  我看了看老疤，用眼神示意，他立刻點頭，沉聲說道，「抓緊安全帶，坐穩了！」

  老疤猛踏了一腳油門，警車「哧溜」一聲，在黃土馬路上疾馳而過，帶出一片黃沙。

  屍體趴在玻璃窗戶上，並沒有被甩開，隨著車速的提升，他的速度也變快了不少。

  「根本甩不掉！」黃警官驚呼道。

  「坐穩！」老疤動作嫻熟地拉起了手剎，汽車底盤在凸起的山石上「哐當」亂晃，猛一個甩尾，拐了90度得急彎，原本死死趴在車窗上的屍體被慣性帶飛，衝出四五米的距離，一下就撲進了林子。

  老疤重新掛檔，發車，動作行雲流水，很快就將屍體給甩在了後面。

  直到警車開出了一兩公里地，老疤才把車停在路邊，雙手緊緊抓著方向盤大喘氣。

  李雪就抱著我不說話，過了好久，黃警官臉色發白地回頭看著我們，說幾位，你們調查的到底是什麼案子？

  老疤給自己點上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說老黃，實在不好意思，我本來以為讓你帶個路不會有問題的，沒想到居然把你也卷了進來。

  黃警官臉色很難看，說老疤，我會覺得不爽，不是因為你把我帶入了危險，而是你有事情瞞著我，為什麼不對我講明白？

  老疤的語氣很平靜，說老黃，如果我們在縣城碰頭的時候，我一下車就告訴你有鬼，你會怎麼想？

  黃警官怔了一下，苦笑道，「我會覺得你有神經病，可能會先帶你去看心理醫生。」

  「這不就得了？既然告訴你，你也不會信，我何必多費口舌？」老疤抽了一口煙，沉聲說前面還有多遠能到？

  黃警官眼眶紅紅的，指了指身後，「我兄弟的屍體……」

  「現在顧不上了！」老疤搖頭打斷他的話，「如果你現在返回去，這些屍體可不會認為你是在幫他們！」

  「怎麼會這樣！」黃警官將拳頭攥得死死的，到底是哪些王八蛋在搞鬼？

  老疤說你與其把情緒都宣洩在仇恨上，不如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走，如果天黑前到不了地方，我們要面臨的環境只會更糟糕。

  黃警官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將情緒穩定下來，說繼續往前開，老實說到了這裡我也迷路了，不過我上次來過這邊，進村的路只有一條，只有先找到六子，我們才能找到那座大墓。

  老疤正要發車，忽然好像看到了什麼，說你先等等！

  他從前面回過頭來，望著我問道，「小陳，你覺不覺得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

  我奇道，為什麼這麼說？

  老疤指了指地上的車轍痕跡，我們開的都是小車，可地上卻有好幾排越野車的轍痕。

  我先拍了拍李雪的後背，從後車廂站起來，將身子探到前面，對著馬路上掃視了兩眼，點頭說道，「應該是許晴帶來的人。」

  「許晴有是誰？」黃警官插嘴問道。

  老疤很無奈地說道，「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她老爸和這件案子有牽連，最終死在了別人手中，所以她也想把案子調查清楚！」

  黃警官說這不是胡鬧嗎，太危險了，你就不阻止她？

  老疤冷冷地說道，「這丫頭可不是省油的燈，居然花錢雇了一幫術士幫忙，算了，由著她去吧，只要別把事兒鬧大就行了！」

  我和老疤現在只想快點找出兇手，趕緊結案，至於許晴要搞什麼，我們卻是無暇顧及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強加於人，再說法律上也確實沒有明文規定，不准人調查自己老爸的死因。

  沿途又開了好久，偏西北的地方都很貧窮，這裡到處是盤蛇山道，連快水泥樁子都沒有，開著開著天都快黑了，油箱見底，我們照樣沒到地方。

  老爸把車停靠在路邊，很無奈地對我說，「還好我事先備了不少汽油，老黃，麻煩你下去把油箱加滿！」

  黃警官還沒從那幾個兄弟的死亡中回過神來，直到老疤叫了他兩次，才反應過來應了一聲，下去給車子加油。

  坐了一整天的車，我們都累了，便靠在坐墊上休息，順便開了一罐牛頭罐頭，就這礦泉水填飽肚子。

  不久，黃警官拎著空油箱回來，對老疤急匆匆地說道，「我看見前面有人，會不會陳家溝快到了？」

  大墓就在陳家溝後山，我們此行的第一個目標也是那裡。

  又有人路過？

  我皺了皺眉頭，和老疤對視，都露出十分謹慎的表情。

  「帶我過去看看吧！」

  正愁沒人帶路，老疤趕緊上車啟動車子，在黃警官指引下行駛不到兩分鐘，果然看見一個老頭正背著手在路邊走。

  老疤趕緊把車靠過去，「叔，麻煩跟你打聽一下，這附近有沒有一個陳家溝的地方？」

  老頭看了看老疤，「沒聽過！」

  老疤頓時愣了愣，黃警官直接拉開門跳出去，「不會吧，我來過，陳家溝不就在附近嗎？」

  老頭不高興了，「你這小伙子，我都這麼大歲數了，我能騙你嗎？」

  黃警官說哪兒能呢，您再好好想想？

  他遞出去一支煙，「天快黑了，您這是要去哪兒，不如我給您捎上一程？」

  「那成，走吧！」老頭笑呵呵的，沒跟他客氣。

  我讓李雪和黃警官調換了一下座位，坐到車子前面去，再請這老頭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