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冰箱裡的貓

  拿到東西，我們便重新返回了警局，李雪還沒走，我剛進警局，她就對我說，「陳凡，你們出去是不是跟人鬧矛盾了？」

  我說啊，你怎麼知道？

  李雪晃了晃手機，說我剛才接到許晴打來的電話了，她在電話里把事情經過都告訴了我，托我給你說聲對不起，她不是有意的。

  我搖頭說沒事，又問李雪，你和許晴很熟嗎？

  李雪說道，「談不上太熟，不過他老爸和我老爸都是一個系統的，小時候也見過幾次。」

  我說你覺得許晴這個丫頭怎麼樣？

  李雪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怎麼了，人家大學還沒畢業呢，你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我笑著搖頭，說我不喜歡這種小丫頭，可能是由於家庭出身的緣故吧，我比較喜歡成熟懂事一點的，比我大個一兩歲最好，老話不是說，女大三抱金磚嘛？

  我只是隨口一說，可這話脫口，卻發現李雪臉色有點變化，才趕緊住了口，「不是，你別誤會……」

  李雪「噗嗤」一笑，說你想什麼呢，許晴那丫頭多好，又漂亮又機靈。

  我想說哪兒有你漂亮，可話到嘴邊，還是跟囫圇個咽了回去，「你身體怎麼樣？」

  談到自己的身體，李雪臉色黯淡了一點，搖頭說沒事，只是我感覺自己的視力好像受到了影響，現在看東西已經比以前要模糊許多了。

  我點頭，說這個是必然的，玻璃降下在人雙眼之中，發作的時候雙眼會結晶，變成好似玻璃一樣的晶體，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和老疤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把這降頭術解了。

  李雪說我倒不擔心自己，留著這雙眼睛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一樣識人不清？誰會想到身邊的人，居然就是整個案子的主謀。

  我說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鍾楊這個人，看著並不像是壞透了，或許他這麼做，也有自己的苦衷也說不定呢，我爺爺從小就說，這世界太複雜，很多事，往往並非非黑即白那麼簡單。

  李雪反駁我，說他害死了這麼多人，難道還能是好人？

  我說好人壞人，該如何分別呢？趙全、黃娟、孟六，還有許科長，這些人都參與了走私行動，他們是不是好人？如果他們是壞人，那鍾隊弄死了他們，又算不算是在做好事呢？

  李雪看著我，煙圈紅紅的，「你說這種話真的很討厭，那我老爸呢？」

  我知道自己不小心觸動了李雪的傷心事，趕緊說對不起，不過你老爸的死，未必是鍾楊乾的。現在我們已經知道，鍾楊和他背後的勢力，似乎正在鬧矛盾，他傳那張紙條，讓我們去大墓找他，或許就像打算告訴我們別的。

  李雪低下頭，抹了一把眼淚，說我現在不想聊這個，我好累啊，誰會想到為了這個案子，連我老爸都遭遇了不測。

  我只好蹲下去說道，「想哭就哭一會唄，沒事，我一定會幫你把事情調查清楚的。」

  李雪望著我，說你為什麼這麼執著，幾次都不顧生死幫我們查案，你並不是警察啊！

  我笑笑，說人不能光為了利益，總得有點公義心，你說對不對？

  李雪說就你嘴巴貧！

  她白我一眼，我反倒挺受用的，覺得李雪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好看，不自覺就呆了一下。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李雪也正呆呆地看著我，臉頰越來越燙，趕緊抽身站起來，「那個……你要不要回家休息，我送你吧？」

  「不用，」李雪把臉別向窗台，說我明天跟你們一塊過去。

  我說可你的身體……

  李雪說你別小瞧我，我也是受過訓的，雖然沒有你厲害，但我至少懂得怎麼開槍，至於身上的降頭術，對我好像並沒有什麼影響，我回來的時候做過檢查，除了眼睛有點結晶的跡象，醫生說我完全健康！

  李雪是警察，有公職在身，查案是她的正當權利，我沒有辦法阻止她，只能說道，「那好吧，如果遇上危險，我會保護你的。」

  這時候，辦公室大門被人推開，老疤拿著一份文件走上來，說我已經和鄰省那邊的同事進行過通話了，那邊同意了我們的行動要求，明天一早，我們就開車過去。

  李雪再次申明了自己要加入的請求，老疤和我一樣，都不太希望李雪繼續參與下去，可李雪最終用一句話讓我們都閉上了嘴，

  「如果你們解決了案子，卻來不及把鍾楊帶回來替我解降頭呢？」

  為了儘快替李雪解降，我只能硬著頭皮答應帶上她。

  難得早早下班，老疤讓我和李雪分別回家做準備，我送李雪到了警局門口，見她居然準備自己開車，便說道，

  「別開了，你眼睛不好，我們打車吧，我送你回去！」

  李雪說好，進了計程車，她一句話不說地靠著車窗，我幾次想問她被鍾楊帶走的這段時間內，到底遭遇了什麼，可為了照顧她的情緒，最終也選擇了沉默。

  進了李雪家，客廳破破爛爛的，還保留著上次我在這裡搏鬥過的痕跡，李雪沖我靦腆地笑了笑，說不好意思，一直沒來得及收拾家裡。

  我說沒關係，我陪你收拾吧？

  花了半天時間，勉強把客廳收拾乾淨，天已經黑透了，無論和李雪待在一塊做什麼，我總會覺得時間流逝特別快，一看手機已經超過十點了，便趕緊說，

  「時間不早，我得回家了，明天六點，準時在警局集會合，你早點睡。」

  李雪說你急什麼，都這麼晚了就別回去了，你幫我整理客廳，我還沒來得及請你吃飯呢。

  我忙說不用，李雪卻說我都不建議，你這麼害怕做什麼？

  呃……她說的好像也對，西南地區八月份很燥熱，今天氣溫達到了40度，這外面得多冷啊，還是呆在李雪家比較暖和。

  李雪說對不起，我都忘記開空調了，你很熱吧？

  我說沒事，待在你家挺暖和的。

  她笑罵我一句貧嘴，進了廚房，邊開空調邊說，「我家沒什麼吃的，就簡單點做碗麵條吧？」

  我說吃什麼無所謂，能填飽肚子就好。

  結果我這話剛講完，打開空調之後的李雪卻突然驚呼了一聲，呀——

  我屁股剛挨著沙發，聽到她的驚呼聲趕緊蹦起來，「小雪怎麼了？」

  李雪從廚房跑出來，抓著我的胳膊，臉頰有些驚恐，說貓……我家的冰箱裡有一隻貓。

  我正想說一隻野貓有什麼可怕的？想想覺得不對勁，這貓怎麼會鑽冰箱裡呢？趕緊上前拉開了冰箱大門。

  這一眼，卻讓我腦門涼嗖嗖的。

  貓是死的，而且被人活剝了皮，肉紅色的身子滲出不少血跡，全都流進了冰箱的保鮮盒子裡，很大一灘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