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黑影

  「小剛！」老疤再也忍不住了，推開我就沖向了車門，我也趕緊跟著衝過去，許晴大概是害怕了，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一直在尖叫。

  等我們跑向車頭的時候，黑影卻消失得無影無蹤，車廂里飄著一團血氣，十分濃腥，讓人眉頭髮皺。

  我萬萬沒有想到，連老疤叫來的人，也會這這樣悄無聲息地給人殺死了。

  老疤深吸一口氣，在檢查了一番屍體之後，咬著牙，表情格外悲痛地看著我，「小陳你知不知道，小剛第一天進警局的時候，局長有事去了外地開花，我給他帶的警徽，頭三個月他一直跟著我，現在還管我叫師父呢……」

  我理解老疤的情緒，拍拍他的肩膀，說人死不能復生，入了這一行，你就應該看透！

  老疤惡狠狠地說，「可我理解不了，剛才我們四個人都坐在車上，為什麼單單坐在駕駛室里的小剛卻死了，究竟是誰弄死他的，是鬼魂嗎，為什麼我們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嘆了口氣，指著屍體頸後的黑斑說道，「事情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個鬼，絕對是在警車趕到我們這邊之前，就已經『坐』上了警車了。」

  老疤說你的意思，是這個鬼其實在我們之前上了車，卻一直沒動手，等確信我們到了地方之後才下的手？

  我點頭說對的，至於為什麼我們沒有察覺到陰氣的存在，一是因為大家的情緒太緊張，而是因為這個！

  我打開了車門，從坐墊下祛除了一團黑色的東西，嘆口氣說道，「老疤，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這是迷魂香！」老疤經驗豐富，雖然不是正經的術道中人，卻一眼看出這玩意的來歷。

  我點頭，說對的，這迷魂香分為十好幾種，每一種的用途都不一樣，用料少的，可以達到靜心、清神的目的，而一旦用料過猛，甚至可以產生幻覺，讓人在不自不覺間受人操控和擺布，甚至被幻覺殺掉。

  上一次，我們在黃娟辦公室搞成那樣，也少不了這迷魂香的功勞。

  老疤沉聲說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什麼也發現不了！」

  我說沒錯，迷魂香分量只要搞小一點，無色無味，自然就不容易被人察覺，這玩意能夠逐漸改變一個人對周圍環境的預判，所以這個鬼，一定是在我們上車之前就點燃了迷魂香，所以我們完全無法察覺。

  老疤反駁道，「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他要對小剛下手，而不是對我們？」

  我說這個問題，我也想不清楚，或許是覺得我倆待在一塊，下手的風險太高吧，鬼魂出手一般是不會走空的，他殺了小剛，應該也是為了對後面的人有個交代。

  老疤汗顏，「難道鬼魂也會專職做殺手嗎？」

  我笑了，說老疤，你畢竟還是在術道中待得太少，一身本事全都使在公門上了，對術道了解得不夠充分，術士和鬼魂打了千年交道，其中催生的行業多不勝數，有鬼魂專職為術士賣命，也在情理之中。

  老疤指了指那邊的早已經嚇傻的許晴，說先別討論了，過去看看丫頭。

  剛才，許晴一直坐在副駕駛，距離死去的小剛是最近的，這會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老疤走到她身邊蹲下去，說丫頭，有沒有被嚇到？

  許晴臉色很白，一直不敢抬頭看，好久才哆哆嗦嗦地指著窗口，說剛才哪個影子是什麼？

  事到如今，說謊根本沒有必要，而且許晴也不是傻子，我只能如是說道，「是鬼！」

  「你是在說，我們一直和鬼待在同一個車廂，而且他……」許晴差點跳起來，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的。

  我嘆口氣，說的確是這樣的，先在，你還打算跟我們一塊去調查嗎？

  許晴一臉倔強，說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去！

  我不知道該怎麼勸，只能把目光轉向老疤，可徒然間卻臉色一變，一腳把老疤踹在了地上。

  「小陳，你……」老疤眼神中的震驚還沒褪去，我已經抖手射出了一枚長釘。

  長釘貼著他腦門掠過，打進了地里。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老疤身邊飛射而起，像蛇影一般貼地疾行，直奔著救助車的方向飛竄而去。

  「快開槍！」

  我搶過老疤的手槍，抬手一槍打向了黑影前面，沒有打中目標，槍火帶著砂石在地面上迸濺而起時，黑影卻形同靈蛇似的繞過子彈飛射的範圍，直奔馬路邊上的一棟建築物撲了過去。

  「你收好許晴，我去追！」我將老疤的手槍丟在地上，拔出斷龍刺，飛快朝著黑影衝出去。

  我孤身一人趕著黑影子，竄進了附近的一棟建築當中，剛推開大鐵門，頭頂上就察覺到了一股陰暗氣場，緊接著，一直漆黑的手沿著門框伸下來，抓住了我的頭皮。

  那隻手，很僵硬，也很冷，尖銳的指甲幾乎快要劃破我的頭皮。

  有動靜！

  我揚手就是一枚長釘打出，透骨釘扎在這隻手上，發力一拽，強行將頭頂上的傢伙扯下來。

  那影子落到地上，翻滾了兩圈，露出一對比黑夜還要更加漆黑的眼睛，爬起來就想跑，我卻上前一步，將斷龍刺打進他背上。

  斷龍刺上的符文暴漲，形成一團赤火的光柱，緊接著那黑影炸開，形成了一團飄飛的火磷。

  我將斷龍刺緩緩拔出來，冷眼看著前面，視線一掃，發現自己此刻所待的地方，居然是一座倉庫，而在倉庫的盡頭前面，還站著一個更加漆黑的影子。

  這個「人」，全身都好像裹在一團濃霧中似的，站的位置很遠，臉色也很朦朧，讓人根本看不清他長什麼樣。

  我將斷龍刺緩緩舉起來，說你引我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他說，我想找你談談！

  這個傢伙說話的音調很古怪，好像是用銼刀鑿在石頭上發出來的一般，即沙啞，偏偏又顯得格外尖銳，刺耳難聽，讓人說不出來的別捏。

  而且他的聲線很飄忽，我根本就搞不清楚，這聲音究竟是從他站立的地方傳來的，還是別的方向，好像四面八方全是這種聲音。

  「雕蟲小技！」我冷哼一聲，將幾枚銅錢甩在地上，銅錢「叮噹」發出碰撞，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將耳邊那種迷迷糊糊的感覺屏蔽掉。

  「看來你很謹慎！」那個影子繼續開口說道。

  我笑了，說與鬼魂打交道，歷來不都是如此的嗎？你到底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