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死循環

  樓道中傳來的腳步聲並不止一個。

  為了避免腳步聲太大，我和老疤很默契地將步調調成了一致，我一開始以為是老疤走錯了，所以才會造成這種雜音，可當我倆同時停下腳步的時候，那種「砰砰」的腳步聲非但沒有停歇，反倒變得越來越響了。

  不對勁！

  我和老疤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有些古怪，腳下那種「砰砰砰」的腳步聲很容易引起人的聯想，很多時候，我們怕的並不是鬼，而是來源於未知的恐懼。

  老疤再一次講法刀抽出來，小聲湊到我耳邊講道，「怎麼辦，要不要下去拼了？」

  我讓他先別衝動，說你能確定自己下去之後，一定會抓到鬼嗎？

  老疤不說話了，鬼魂最厲害的不是手段，而是迷惑人心的本事，現在下樓能不能找到鬼還是兩說，我們很有可能又會陷入別的陷阱。

  老疤看是心煩意亂，不斷地抽菸說道，「小陳，我幹這一行這麼多年了，還真沒見識過這麼古怪的事情，你說怎麼辦？」

  「先別慌，往上走試試看看，到了天台再說。」我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絕對不能暴露出任何心煩意亂的表情，否則老疤心中的焦躁感也會很快被點燃。

  雖然他心理素質很好，一直強撐著沒有開口，但我心裡清楚，陷入這種環境當中，無論是誰都會變得很焦慮，不僅是老疤，我也一樣。

  他轉身和我一塊沖向陽台，我倆跑著跑著，那種聲音還是不遠不近地闖入我們的耳膜，而且無論我們怎麼爬，這條樓梯都好似沒有盡頭。

  我只好停下了腳步，讓老疤先別動，然後仔細去聽多出來的腳步聲。

  可當我們停下腳步的時候，對方也停了。

  黑漆漆的樓道中再也沒有一點雜音，安靜得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

  我掏出手機，把燈光照向了老疤，他也轉身看著我，面帶疑慮。

  「老疤……我動了動嘴唇，正要說話，可突然間，樓道中的腳步聲卻再一起響起來。

  這次的頻率和之前不同，腳步聲非常快，就像有雙腳正沿著樓道瘋狂地奔跑向我們。

  我不知道下面是什麼，沿著樓道下面瞥了一眼，黑漆漆的，就像一隻怪獸的嘴巴，除了瘋狂奔向我們的腳步聲，連風聲也聽不見！

  老疤把警槍拔出來，對著樓道空處連放了好幾槍，槍聲落下，炸開的火焰在空氣中蒸騰出一股高溫，有道長了兩個腦袋的人影子在我們眼中一晃而過！

  「真有鬼！」老疤驚呼道。

  我說先不管，上樓！

  這種環境下並不是和凶魂搏鬥的好時機，樓道太窄，不利於發揮，我只想找到一個稍微空曠點的地方，便於行事。

  我倆很快就跑到了天台頂部，眼前出現了一扇門，在那種急促的腳步聲影響下，老疤心亂如麻，根本顧不上考慮，伸手就推開了這扇門。

  可大門一打開，我們卻渾身一驚，感覺一股寒氣沿著腳底一直往上鑽，瞬間就躥到了天靈蓋！

  門的背後不是天台，而是另一層黑黝黝、看不到盡頭的樓梯，蜿蜒向上，不知道究竟能通向哪兒。

  樓梯背後還是樓梯！

  我怔住了，老疤臉色也露出了幾分呆滯，回過頭望向我，「小陳，你不是懂風水嗎，能不能看出這裡的格局，是不是讓人布置了法陣？」

  我搖頭說道，「風水陣法我的卻懂一點，但卻並不是特別精通，還有就是，破陣必須找到陣眼，這種環境下，你覺得對方會給我們機會嗎？」

  長時間奔跑，消耗掉了我們的體力，我倆已經跑不動了，靠著牆壁一個勁地直喘氣。

  老疤抽了幾口煙，有搖頭說道，「要不要繼續上樓，我就不信這樓梯永遠也爬不完！」

  我搖頭說道，「不用了，就算讓你爬到盡頭，或許結果也未必會是你想要的，中了埋伏最好不要隨意走動，否則很有可能會吧局面搞得越來越糟糕！」

  老疤心情很煩躁，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說說該怎麼辦！

  見我沒說話，老疤又站了起來，說要不這樣，你留在這裡，我繼續往樓上跑，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呢？

  我只好說，「既然你一定要堅持這麼認為，那你就上去吧，當心點！」

  「放心，只要這個鬼魂出現，我還是有信心能夠把它搞定的，就怕他一直躲在暗處不肯出來！」老疤拍了拍胸脯子，轉身就朝身後的樓梯繼續跑了。

  我就坐在原地，雙眼眯緊，直勾勾地看著下面的樓梯，等待隨之而來的腳步聲。

  果然，當老疤起身離開之後，那種腳步聲很快就又傳來了。

  這次的腳步聲一共有兩處，一處是老疤爬樓是向上的腳步聲，另一處，則是源自於下面的樓梯，兩種腳步聲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的，特別的詭異。

  我心中沉思了一下，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會不會這樓梯被人打通了連在一起，下面的腳步聲同樣也是屬於老疤的！

  我不太明白應該怎麼描述這種感覺，就好像空間挪位，被一股神秘力量彎曲了一般，人從上面走，腳步聲卻從下面傳出來，按理說，只要我等下去，老疤應該就會從樓下出現！

  這個念頭讓我多出了幾分迫切，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下面的樓梯，果然，兩分鐘之後，那腳步聲距離我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然後有個人出現在了我下面的樓梯裡面，探頭探腦地將脖子伸出來。

  我看見了他，他也看見了我，兩人情不自禁地驚呼一聲，

  「老疤！」

  「小陳！」

  看來我的猜測應該是對的，從上面離開的老疤，在走了一遍樓梯之後，又轉移到了下面好像樓梯彎曲了，變成了一個圓環，無論我們走多久，都會停留在七點。

  「你不是陳凡，你到底是誰！」老疤臉色驀然一變，拔出法刀就要朝我撲來。

  我急忙說道，「老疤，你別衝動，我真的就是陳凡！」

  「這不可能！」老疤氣勢洶洶地吼道，「真正的陳凡應該還在樓下坐著等待我的消息，我連續爬了這麼多樓，你怎麼可能會是他！」

  我苦笑道，「你要是不信的話，現在就轉身下樓試試，我可以保證，當你繼續爬完五樓之後，我還會再次出現，到那時候，你再問問『另一個』陳凡，現在跟你說話的人到底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