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斷頭屍

  他的頭顱是斷裂的，有種被鋸齒鋸掉的形狀，暗紅色的鮮血沿著斷頸流淌下來，全都流進了地板，整個地板就像被血洗過了一遍，空氣中處處散發著濃郁的血腥味。

  最令人意外的，是他那顆被活生生鋸掉的頭顱，居然被裝在了一個透明的玻璃容器當中，眼珠子外翻，把眼眶撐得鼓鼓的。

  屍體的眼珠子很大很突凸，眼白上的血絲暴凸，每一根都清晰可見，臉色誇張地扭曲著，保持著臨死前的猙獰和驚布。

  「這個人是不是清潔工？」我走上前檢查了一下，回頭望著臉色陰沉的老疤。

  「是的！」老疤惡狠狠地點頭，說道，「這人是被誰殺了？居然死得這麼快！」

  我嘆息道，「並不稀奇，這說明在清潔工背後，肯定還有一個很厲害的幕後推手，我們跟蹤他的事情敗露了，幕後真兇為了自保，所以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動手殺人。」

  老疤點頭道，「追查到這裡，我們已經很接近事實真相了，而且我幾乎可以斷定，警局中一定有內鬼！」

  「是的，我猜清潔工肯定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他應該是幫凶，所以幕後黑手才會下手這麼果決。」我分析道，「你覺得最有可能的人是誰？」

  老疤抬頭看著我，「資料是誰給你的？」

  我眉頭一皺，「你說得是許警官？不太可能啊，如果他是幕後的人，又怎麼會把清潔工的詳細地址給我們？」

  老疤冷笑道，「以退為進，這一手又不是沒見過，老許有嫌疑，但我想不通的卻是，如果他要滅口，直接把人宰了不就得了，為什麼偏要費這麼大力氣？」

  我仔細檢查了一下清潔工的死狀，他雖然是趴在地上的，可兩隻手卻被人用釘子穿透，緊緊貼合在一起，再聯繫他這種姿勢，有點像是在虔誠跪拜，提出了一個猜測，

  「這應該實在進行某種儀式吧！」

  老疤臉色不自然地抖了一下，「什麼儀式，會不會還有別的危險？」

  「先找找電燈的開關，我們今晚就守在這裡，等天亮之後再做打算。」我對老疤說完，便掏出了手機，擺正角度，在黃校長屍體上拍照。

  我打算把這些照片拍下來帶回去，連續拍了好幾張照片，然後點開手機屏幕，仔細檢查手機拍攝到的圖片。

  可當翻到最後一張圖片的時候，我的心卻狠狠跳了一下。

  因為我發現，這傢伙的眼珠子居然一直在轉，無論我怎麼調整自己的身位，照片上，那對眼珠子都失蹤直勾勾地盯著我，充滿了冷漠和猙獰。

  我嚇出一身冷汗，放下手機，將目光死死定格在玻璃容器中的人頭上，腳下緩緩挪動，果然，他雖然死了，可眼球卻保持著活性，在玻璃容器中緩緩移動，始終正對著我。

  老疤回頭去找電燈開關，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剛好這個時候，他「啪」一聲打開了燈光，辦公室立馬亮起了很強烈的光線。

  人在黑暗中待久了，一下子見到強光，會覺得很刺眼。

  我被強光一次，下意識眯緊了眼皮，伸手擋了一下，再次將手放下去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卻令我無比震驚。

  人頭還在，可那兩隻會移動的眼珠子卻消失不見了！

  「臥槽，什麼情況？」老疤也發現了異樣，嚇得趕緊驚呼一聲，「眼珠子呢，剛剛我還看見了啊！」

  他話音剛落，辦公室里的電燈就開始「滋滋」閃爍，而玻璃容器中的人頭，卻仿佛輕輕跳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十分詭異的微笑。

  幾乎在同時，屍體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居然像個剛睡醒的正常人一樣，一下子直立起來，坐回了地板。

  他手背上還插著釘子，卻這麼直勾勾地坐了起來，這一幕，讓我和老疤差點驚叫出來。

  人頭笑得越來越猙獰，臉上的傷口也好像嘴唇一樣掀開，發出惡狠狠的獰笑聲，「你們來了，我等你好久了，呵呵……」

  「走，先退出去！」我手上抓著斷龍刺，一點點地往後退，就在這時，屋子裡的光線卻忽然暗淡下來，幾次閃爍之後，瞬間沒入了黑暗。

  在雙眼陷入黑暗之前的那一瞬，我分明看見無頭屍站起來了，他一下子就閃進了黑暗。

  「要來了，我們先退出去！」

  我將身體猛地往後一撞，再度衝進了走廊，視線太黑，我根本看不清周圍的一切，朦朧中感覺老疤好像摔了一跤，急忙伸手將人拽起來，說你沒事吧？

  老疤的語氣很沙啞，「沒事，我們趕緊離開這裡！」

  我「嗯」了一聲，正打算繼續走，可這時候，身後的辦公室卻傳來使勁的拍打聲，像是有人在瘋狂地鑿門。

  「快走，他快出來了！」老疤發出了一聲低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恐懼，嗓子都喊變硬了，「他會害死我們的！」

  嗯？

  我頓住腳步，忽然間覺得老疤的語氣有點不對勁，便問道，「你怎麼變得這麼膽小了？」

  「啊？快走吧，屍體要出來了！」老疤似乎沒料到我會問這種問題，怔了一下，繼續催促道。

  那語氣，無論我怎麼聽，都覺得不像老疤。

  我多了一個心眼，對身邊的人說道，「老疤，你脖子掉了！」

  「啊，怎麼會，我剛才明明……」

  說到這兒，他不說話了，猛然回頭，黑沉沉的走廊中露出一張發青的臉，望著我獰笑道，「居然被你看出來了！」

  我說你去死！

  斷龍刺在我手中劃出一道亮線，瞬間扎進他的死人頭，隨後我一抬小腿，在他腰上撞了一下，身體卻借著這股力量的反推跳回了大門。

  「小陳，我被困在屋子裡了！」我雙腳剛落地，就聽見老疤的聲音，他在門的另一側使勁拍打。

  我將手我在門把手上，猛地一腳踹開了房間大門，老疤一瞬間就躥出來，抓著我就朝樓梯瘋跑。

  我問他你剛剛怎麼回事，跑什麼？

  老疤語氣低沉，「出門的時候我被鬼絆了一跤，你抓著鬼離開了，我還鎖在屋子裡。」

  我問道，「屋子裡有什麼？」

  老疤嘴皮一抖，「眼睛，整面牆上都是眼睛，我不說了，你自己去想像那種場面吧！」

  老疤臉色發白，顯然是被之前的場面嚇得夠嗆。

  滿腔都是眼睛，我一想就覺得頭皮發麻，趕緊跟著老疤衝進樓梯口當中去，可沒等我倆衝到樓梯，眼前就是一雙血糊糊的眼珠子，徒然睜開。

  緊接著，樓梯間位置上多出了一道影子，站在那裡惡狠狠地瞪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