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發瘋的老李

  半小時後，我跟隨李雪來到了老李頭居住的地方。

  來到他家門口，我瞧見大門緊鎖，門上還橫七豎八地貼著好幾張符紙，就知道我得猜想沒錯。

  老李頭住的地方環境同樣不怎麼好，樓道髒兮兮的，好多地方的聲控燈都已經壞掉了，我和李雪站在門口，總覺得一股冷風不知道從哪兒飄出來，將整個留到渲染得陰森森的，過道也多了幾分陰冷。

  李雪把注意力里集中在鐵門上的那些黃符上，指著上面彎彎曲曲的紋路，很好奇地說道，「這些是什麼？」

  我說這是符，術士經常會用到。

  李雪忍不住笑了笑，語氣充滿質疑，用這種東西真的能夠驅鬼？

  我說不行，這門上貼的符徒有其型，卻根本不帶絲毫靈韻，估計是出自一些江湖騙子之手，除了求個心理安慰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作用。

  「那真正的符篆是什麼樣子的，真的能夠驅鬼嗎？」李雪好像來了興趣，望著我問道。

  「你不會想知道的！」我搖搖頭，將手伸到門口，使勁敲了敲。

  「老李，是我啊，你趕緊開開門，我找你有事！」

  我使勁敲門，喊了足足有兩三分鐘，大門的另一側才傳來了老李頭沒精打采的聲音，「是你小子，過來找我幹什麼？」

  他家還是那種老式的鐵門，我聽到門柵划動的「撕拉」聲，不一會兒，老李頭才將房門打開，心不在焉地說了一句，

  「你過來是為了……啊，啊！」

  話說一半，老李頭臉上的微笑突然就凝固了，腳底打滑直接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在空氣中拼命揮舞著雙手，

  「你別找我！別找我……啊，你快出去，滾出去！」

  「你幹嘛，是我啊！」我一腳跨進大門，準備將摔在地上的老李頭攙扶起來。

  「你就是老李，我們有情況想向你了解一下！」老李頭反應這麼過激，李雪也不由得起疑，一邊說著朝他靠近，一邊伸手去掏警官證。

  「冤有頭債有主，你別碰我，快滾開，從我家滾開！」

  老李頭神神叨叨的，望向我們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見李雪正朝他靠近，居然連滾帶爬地自地上跳起來，抄起家裡的掃帚就朝她腦門上砸，大聲咒罵著，

  「我要你跟著我！你敢跟著我，我打死你！」

  「啊……你做什麼？」李雪沒預料到老李頭居然有襲警的膽量，猝不及防之下頓時驚呼了兩聲。

  而我則一把抓著老李頭手上的掃帚，對他大喊道，「老李，你瘋了，這位是李警官，你幹嘛要動手？」

  「啊……你們滾，你們都給我滾，滾啊！」

  老李頭此時的反應格外驚恐，整張臉上的肌肉線條都扭曲成了一團，用掃帚瘋狂地攻擊我，那表情，比看見殺父仇人都要激動。

  看不出這五六十歲的小老頭，發瘋的時候居然這麼厲害，我和李雪都猝不及防，被發瘋的老李狠狠從門口推了出門，然後他直接把門一關。

  大鐵門「砰」一聲關緊，任憑我怎麼敲門，這老傢伙都死活不肯再開了。

  我現在十分肯定，老李頭一定是經歷過什麼，否則絕不會變得這麼具有攻擊性，我和他在一起共事這麼久，印象中這老頭雖然脾氣古板，卻絕不是個瘋子。

  「陳凡，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李雪站在門外，隔了好久才回神，指了指大門，十分不解地問道。

  我停下來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搖頭說道，「看來老李是受什麼刺激了，這件案子背後恐怕還有別的隱情，老李這表情顯然是驚嚇過度。」

  李雪追問道，「你覺得，是什麼東西能把他嚇成這個樣子？」

  我也納悶，按理說老李認識我，無論什麼情況下也不至於被我嚇到精神失常吧，而且他之前的表現，似乎是因為看到了李雪之後，所以才……

  想到這裡，我急忙將目光轉向李雪，「你之前見過老李沒有？」

  李雪退後兩步，指了指自己，說你什麼意思，難道這個老李是因為看到我之後，所以才嚇瘋掉的？

  我說沒準還真有這個可能。

  李雪說你開什麼玩笑，我和這個老李從來沒見過面，再說我有這麼可怕嗎？

  我說道，「你確定，你和他之前真的沒見過？」

  李雪立刻點頭，十分篤定地說道，「確實沒有見過！」

  我心中詫異，目光卻一直盯著李雪的後肩，忽然間愣了一下，大概是這種直勾勾的眼神讓她感覺受到了冒犯，她皺眉瞪了我一下，「你在看什麼？」

  「你背上有東西！」我說道。

  「我背上能有什麼？」李雪不解道。

  我讓她先別說話，把後背轉過來。

  李雪雖然遲疑，但還是勉強聽了我的話，將後背稍稍朝我這邊側了一點，這一眼，頓時讓我看清楚了她右邊肩膀上的一個黑色手印。

  鬼爬肩！

  我的目光頓時就眯起來了，這樓道光線太暗，之前我並沒有注意到李雪的異常，只覺得樓道莫名有幾分陰冷，卻搞不清楚源頭在哪兒。

  直到此刻，李雪將後肩對我露出來，我才猛然發現，原來源頭來自於李雪身上！

  「到底是什麼東西？」李雪看不見自己後肩上的手印，有點不耐煩，「你是不是在耍我？」

  「你別動！」

  我輕輕伸手，將食指搭在那個黑色手印上，沉聲說道，「剛才上樓的時候，你有沒有感覺不對？」

  「有什麼不對的？」李雪很詫異地問我，話說到這兒，她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點了點頭，「好像是有一點，我感覺脖子有點涼，爬樓梯的時候腳下很重……」

  我點頭說，「那就是了，老李頭剛才之所以那麼怕你，怕的並不是你本人，而是你肩膀上的東西！」

  李雪吃驚道，「我肩上到底有什麼？」

  「沒事，已經離開了！」我把手放下來，內心卻有些遲疑，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李雪，她剛才上樓的時候背上其實背著一個鬼。

  就是這隻鬼，讓老李頭感到害怕，會忽然間變得好像發瘋了一樣。

  李雪察覺到我的表情，很不自然地扭了扭肩膀，「到底是什麼，你能不能立刻告訴我？」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嘆口氣說道，「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得好，聽我一句勸，這案子不必再查下去了！」

  現在我已經百分之百可以確定，這案子中帶著靈異的氛圍，警察畢竟也只是普通人，抓人可以，碰上鬼魂根本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