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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我們可不可以不結婚(14)

2023-12-05 06:23:42 作者: 形骸
  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說明:黃心蘿莉沒有死!沒有死!沒死!

  上一章我的筆誤,現在已經改過來了,我對不起大家,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我已經面壁罰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一百遍……請大家原諒……

  ——————以上——————

  「你到底幹啥的?!你要幹啥啊?!」女人歇斯底里起來。

  她伸出雙手,似乎是想將閆思弦攔在家門外。

  閆思弦立即道:「我不進去,我沒打算跟您女兒見面。」

  女人垂下手來,「你說什麼?」

  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確切地說,我已經得到想要的信息了,」閆思弦十分篤信道:「李潔玉已經告訴您了吧,她做了一些可怕的事。」

  女人警覺地搖頭,不說話。

  閆思弦也並不需要她承認。

  閆思弦道:「您可以轉告李潔玉,熊蕊蕊死了,如她所願地死了,不過——無論你們信不信——熊蕊蕊是有過一些出格的行為,因為一個處於青春期的長期跟家人格格不入,導致溝通能力沒那麼強的孩子,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保護李潔玉。

  她想讓矛盾爆發,想把李潔玉氣走……」

  「不可能!」女人聲音十分尖利。

  尖利中透著那麼點外強中乾的意思。

  她不能相信閆思弦所說的可能性,連考慮一下都不行。

  「懲惡」「女兒是為自己討回公道」。

  這是她的立足點,即便殺人,只要扯了這張大旗遮住良心,便可以心安理得。

  可若是殺了一個好心卻幫了倒忙的孩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至少,對一個老實本分從沒想過殺人放火的農村婦女來說,要過了自己良心這一關,並不容易。

  閆思弦見對方心裡防線已經有了鬆動,便趁勢追擊道:「我為什麼不去見您女兒,您應該知道的吧,精神病人的證言並不具備法律效力。

  同樣的,精神病人殺人——或者說參與謀劃殺人,也有可能不負刑事責任——這種事司法判定中本來就很麻煩,界限也相對模糊。

  所以,無論最終查不查得到您女兒頭上,可以說,您女兒都有一道免死金牌,所以您大可以放心。」

  這倒是實話,女人雖還是滿眼戒備,但能看出她緊繃的肌肉已經有了些許鬆弛。

  閆思弦繼續道:「但對無辜的熊蕊蕊來說不同,如果您女兒能供出同夥——當然了,您代她說也是可以的。

  只要殺人兇手歸案,我可以保證,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絕對給您女兒最大的方便。」

  閆思弦覺得眼前的女人應該沒明白他的意思,便更進一步道:「您也知道,一些調查還是挺繁瑣的,尤其是強制調查,羈押拘留什麼的,對您女兒的病情很不利……」

  女人剛剛稍微鬆懈的身體又緊繃了起來,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們……你們不能……」

  「我們當然可以,事實上,已經有間接證據指向您女兒,所以如果有必要,我現在就可以帶李潔玉走。我車裡就有拘傳文書……」

  閆思弦向自己的車走了一步,「需要我拿出來嗎?」

  女人一下子亂了陣腳,仿佛閆思弦下一刻就要搶走她的孩子。

  她竟一下子撲倒在地,兩手抱住了閆思弦的腿。

  這一招絕對出乎了閆思弦預料。相對缺乏農村辦案經驗的閆思弦,發現自己果然吃了沒見過世面的虧。

  他就那麼定著一條腿站在原地,另一條腿挪來挪去,像個圓規一般,兩隻手還的拽著褲腰,免得褲子被拽下來。

  「誒誒您先起來……我這也沒幹啥……您別這樣,鄉親們都看著呢……」

  閆思弦發現,他越是慌,那婦女的哭喊聲就越大,好像她真的很占理似的。

  閆思弦被她吵得頭大了一圈,又想到在醫院裡的吳端,頓時無比煩躁。

  於是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

  今天天氣不錯,風和日麗,太陽很足,雖說已經入了秋,卻並不影響妹子們短裙短褲地出門。畢竟,肥不能白減。

  市局,刑偵一支隊辦公室,吳端卻已經穿上了一件厚厚的夾克衫。

  他擤了鼻涕,將紙巾扔進垃圾桶,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對閆思弦道:「所以,這就是你把那母女倆拘回來的理由?」

  話音剛落,他又連連咳嗽起來。

  早些時候他不過有點發燒,以為憑自己的體格,掛上一次吊瓶,就能痊癒,誰知事與願違,此刻風寒感冒的症狀突然之間全冒了出來,仿佛距離痊癒遙遙無期。

  閆思弦小心翼翼地幫他拍著後背,如同伺候老佛爺一般,又仔細斟酌了用詞,才開口道:

  「要說辦案經驗,還是吳隊你厲害,你要是咱們局第二,沒人敢爭第一……我這還不是高估了自己的經驗和水平,才吃了虧,要是您在旁指導工作,肯定不能這樣啊……」

  說著,他踢了踢一條腿。

  被婦女抱過的那條腿,褲腿十分可疑地起著皺。

  吳端有氣無力地擺擺手,連貧嘴都省了,他喉嚨痛得仿佛戳了幾百根魚刺。

  閆思弦立馬一轉話頭道:「可是吳隊你想啊,反正已經有證據指向李潔玉了——至少熊思超的確從她那兒拿過安眠類藥物。

  而且,李潔玉總不能一直披著精神病人這層皮隔絕調查吧,那不如早點把窗戶紙捅破。」

  吳端思索著沒答話。

  閆思弦看他那樣子實在費勁,便又勸道:「吳隊你就去歇著吧,暫時交給我,行不?

  你多少也該對我有點信心,比這爛幾倍的牌,咱們也打過……」

  可吳端還是不放心地問道:「你有什麼計劃?」

  「計劃……晾著李潔玉去,從她母親這兒找突破口。」

  「能行嗎?」

  閆思弦微微一笑,「人只要有弱點,就好辦了,她的弱點就是護仔啊。」

  吳端點點頭,「好吧,注意照顧李潔玉的情緒,畢竟是精神病人。」

  「我明白,」閆思弦連連點頭,「苗頭稍有不對,就直接送精神病院去,我可不跟她掰扯。」

  吳端心裡覺得有些不妥,無奈他現在腦子裡只剩一團漿糊,稍一思考,腦仁子便疼痛難忍。

  終於,吳端放棄了。

  他走到辦公室斜對面的小會議室,「我在沙發上睡會兒,有什麼事兒叫我。」

  「得嘞。」

  閆思弦少有地擺出一副十分聽話的樣子,吳端一進門,他便立即換上一張「想得美天塌了也不會有人叫你」的臉。

  站在走廊上想了一會兒,閆思弦去到走廊盡頭的更衣室,翻出來一件冬天值班時大家公用的棉大衣。

  他將那大衣上的灰塵抖了抖,又放在鼻子底下聞聞,味道湊合還能忍受。

  將大衣拿到小會議室,幫已經睡著的吳端蓋上,又悄悄退了出來。

  閆思弦抬腕看了一眼手錶。

  距離下班還有一個半小時,夠他審出個結果來了。

  一號滯留室。

  李潔玉的母親坐在椅子上,被附近鎮上的民警——閆思弦一人無法完成對李潔玉母女倆的押解工作,便向就近的下屬單位求助——押解到墨城的路上,這女人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

  人的精力畢竟有限,嚎叫了老半天,她累得夠嗆,嗓子也啞了。

  因此,閆思弦交代刑警們不用給她上手銬,只讓一名女警在留置室外看著她。

  閆思弦走進留置室時,裡面的女人披頭散髮,衣服凌亂。

  跟李潔玉相比,眼前的女人倒更像個瘋子。

  閆思弦叫了她一聲:「鍾意,你是叫鍾意吧?」

  鍾意沒答話,只恨恨地盯著眼前這個說拘人就拘人的刑警。

  這個人跟村里和鎮上那些只會嚇唬人的刑警不一樣,所以她有點虛。

  心虛,卻還是做出兇狠的樣子強撐著。

  閆思弦沒急著說什麼,而是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胸腹部襯衣扣子的位置,又沖鍾意揚了揚下巴。

  鍾意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扣子,發現那裡有一顆扣子錯位了,以至於衣角一高一低,十分滑稽。

  但這還不是最丟人的,最丟人的是,扣錯了扣子的位置咧開著,露出一塊白花花的肚皮,以及起球的肉色胸衣邊緣。

  想來,應該是她抱著閆思弦的腿打滾時將扣子蹭開了,匆匆繫上,卻系錯了。

  「啊——」

  鍾意立即低下頭,回身去糾正扣子,剛剛營造起的一點兇狠的氣勢,瞬間蕩然無存。

  趁她系扣子的時候,閆思弦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等鍾意剛一回過頭來,還未來得及裹上那層兇狠的武裝,閆思弦便道:「現在咱們可以繼續剛才的談話了吧?您願不願意代替女兒供出她的同夥——不,是提供殺人兇手的線索。」

  鍾意張口欲說話,閆思弦怕她再鬧,便加快語速道:「您想繼續鬧,也成,這兒的桌子腿凳子腿您隨便抱,沒人攔著,不過,我提醒您,這兒是市局,沒有圍觀的村民。

  我可以等您鬧完了再來問話。」

  鍾意的登時六神無主起來,目光飄忽不定,四處游移。

  做為一個老實本分的農村婦女,鍾意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要面對這樣的場面,在被扯去那層兇悍的偽裝後,她只能可憐兮兮地看著閆思弦,嚇得連給老公兒女打個電話的要求都忘了提。

  見鍾意鬧不起來了,閆思弦放下心來,給她接了杯水,好言勸道:「在您家門口的時候,我已經把道理說得很清楚了。

  您女兒是精神病人,這就是塊免死金牌。

  再加上她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我們查到,熊蕊蕊死亡當天的傍晚,她又鬧起來了,村衛生所的大夫證明從傍晚到熊蕊蕊死亡這段時間,您女兒李潔玉一直在家裡。

  甭管這個不在場證明是不是李潔玉有意為之,反正都證明了她不具備作案條件,這是您女兒的第二塊免死金牌。就憑這個……」

  閆思弦用指關節敲了敲桌上的畫像。

  那是根據熊思超的描述畫出的畫像,經辨認,與找林嵐拿出租屋鑰匙的人高度相似。

  閆思弦繼續道:「……就憑這個,您跟我說說他,無妨的。

  而且,我說過了,熊蕊蕊的確做了一些過分的事情,但她的出發點並不壞,她給筆友寫的信里有明確提過,不信我等下可以將信件拿給您看……

  不過這不重要了,我還有一個消息想要告訴您。

  您的女婿熊思超現在還被我們拘著呢,因為他是殺死熊蕊蕊的重要嫌疑人……」

  「什麼?」鍾意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他……殺的他妹?」

  閆思弦道:「有這個可能。」

  鍾意又道:「關我們家什麼事?我女兒恨不得趕緊跟他撇清關係呢。」

  「所以啊,您難道不希望熊思超被定罪嗎?」

  鍾意一愣。

  閆思弦繼續道:「熊家兄妹自相殘殺這種人間慘劇,在我看來真的是慘劇,但在您看來,應該是喜聞樂見吧?您就不想給熊思超定個罪?」

  閆思弦必須承認,他這種誘供行為相當沒底線。

  可他不想放過機會,他清楚精神病人有多難纏,既然鍾意這裡有曙光,哪怕只是十分微小的曙光,他也不想放棄。

  鍾意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畫像,「好吧,就算我見過這人。」

  說完這句話,她似乎有點心虛,目光又四下游移開來。

  不過很快她又問道:「這個人和熊思超殺人又有什麼關係?」

  「據我們掌握的線索,這個人很可能是熊思超的同夥,他們一起殺死了熊蕊蕊。」

  「啊?你的意思……他是個殺人犯?」

  「您很擔心啊,」閆思弦風輕雲淡道:「女兒跟命案嫌疑人有交集,很不踏實吧?」

  女人低頭咬著嘴唇,沉默著。

  看來,她心裡的矛盾已經達到了頂峰。

  閆思弦也不打算把人逼急,耐心地等待著,期間又起身給女人接了第二杯水。

  約莫五六分鐘後,女人終於開口道:「行吧。」

  有戲!閆思弦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了一下,但只鬆懈了一瞬,他的神經便繃得更緊了。

  他知道,這才剛到關鍵時刻。

  他沒有說話,只是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言多必失。

  女人又沉默了片刻,繼續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幹啥的,只知道是潔玉住院治療期間認識的。」

  「住院期間?您的意思是,在四醫院認識的?」

  「潔玉是這麼說的。這男的好像還是醫院裡的什麼助理大夫,我也沒太留意,只覺得大夫嘛,肯定都是文化人,願意跟我閨女多來往,那是好事。」

  閆思弦輕輕皺了下眉頭。

  他還記得,瘋子團伙就是以精神病院為據點,吸納和發展成員的。

  難道,真的跟他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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