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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你就像那一把火(9)

2023-12-05 06:23:42 作者: 形骸
  很抱歉又讓你看這玩意兒,因為上一章又雙叒叕被封了,已經修改,正在申請解禁,但依然感覺解禁希望渺茫。

  廢話不多說,老規矩,簡要概括一下上章內容:

  1、吳端在閆思弦家發現了諾氏和政府簽訂的合同補充件,以及一隻U盤,U盤裡有高鴻傑的不雅照片(高鴻傑便是與諾氏簽訂合同的某局局長);

  2、吳端找到照片裡的女主角,勸說其以「被高鴻傑強姦」的名義報案,以創造抓捕審訊高鴻傑的機會;

  3、閆思弦再次打來電話。

  ————以上————

  那是個使用了變聲器的聲音,原本有些搞笑的卡通電子音,此刻聽起來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讓人一下子就會聯想到諸如小丑之類的經典影視劇反派形象。

  韓粟的聲音則讓人舒服了許多。

  韓粟:「閆先生怎麼了?」

  電子音:「他好得很,只要你們按要求辦事,他就能活命。」

  韓粟:「好好好,你別衝動,之前閆先生打來電話,也沒說清情況,我總不好讓公司單方面違約啊,您說是吧?現在就不一樣了,我……」

  電子音:「現在你要是敢報警,我就弄死他!」

  韓粟:「不報!絕對不報!我們也信不過警察。」

  韓粟這麼說,想要取得對方信任,對方明顯並不上套。

  只聽那電子音繼續道:「我警告你,只要讓我發現警察,我不介意讓你見見閆先生的斷手短腳。」

  韓粟倒吸一口冷氣,強調道:「肯定不報警,你別傷害閆先生,你有什麼要求都好說!」

  韓粟又解釋道:「我這就讓運送藥物的車回來,大哥,都聽你的,只要你別傷害閆先生……」

  電子音:「好,等你的車掉頭。」

  電話里短暫沉默了兩秒鐘,吳端能想像到,一定是有刑警在給韓粟寫字,提示他接下來該說的話。

  韓粟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要求道:「大哥,讓我跟閆先生說句話吧,我必須知道他沒事。」

  電話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閆思弦終於說話了。

  「餵?是我,我沒事,他們給我吃的喝的,還給我吃了一個梨。」

  閆思弦聲音聽起來很鎮定,並無虛弱之感覺,縱然這樣,吳端的心還是高高懸著。

  你究竟在哪兒?

  吳端沒問出聲,他知道閆思弦聽不到。

  「閆先生!閆先生!我一定會救……」

  韓粟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搶了回去。

  那機械的電子音也在掐著時間,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某些刑偵局影響,眼看通話時間就快到一分鐘了,便加快了語速道:「掛了,你把車叫回來,再等我電話。」

  「等等!警察來過了!」許是為了拖延時間,韓粟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吳端的心瞬間又懸到了嗓子眼。

  電話那頭的電子音顯然也愣住了。

  韓粟趕忙解釋道:「還是告訴你吧,免得你誤會。警察剛來過了,說閆先生在小區地下車庫……可能殺了個人,然後不見了……這可不是我們報的警,你可不能往我頭上算,我肯定不……」

  電子音打斷他道:「我知道。」

  韓粟又道:「還有,你讓我們突然違約,這事兒太反常了,股東們鬧,警察遲早會發現,我只能儘量拖著。

  我都按你說的,你快把閆先生放回來,不然真的瞞不住……」

  電子音冷笑一聲:「放人?會的……我問你,警察說閆思弦殺人了?」

  「可不是嘛,警察以為他是殺人後逃竄了……大哥,再讓閆先生說句話吧,我實在擔心……」

  電子音掛了電話沒回答韓粟的只有忙音。

  音頻被切出來,重新恢復了和馮笑香的通話。

  吳端迫切道:「查到位置了嗎?」

  馮笑香:「沒,通話時間太短,對方反偵察意識很強,一掛電話立馬關機。」

  吳端氣惱地拍了一把方向盤,「連個大概位置都沒有?」

  「鎖定了一片區域,但那裡全是農民的田地,還有果園。」

  「果園!」吳端的眼睛裡閃過喜色,「種梨樹嗎?現在正是梨子收穫的時候吧?閆思弦剛才不是說,歹徒給他吃梨了嗎?」

  馮笑香:「稍等我正查呢……好像都是種大棗的,梨……梨得話……找到了!倒是有一片梨樹園,可那梨園很小,估計主家也不住在那兒看守,所以從衛星地圖來看,沒發現能藏匿人的地方。」

  「只有一片梨樹園嗎?」吳端再次問道。

  「不確定,地圖上的標註不夠細緻。」

  吳端繼續道:「那就以你查到的梨園為中心,向四周搜查,小閆不會白提這一句,一定有用。」

  「好,我這就通知在附近摸排的人,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準備抓人了,保持聯繫把,有進展隨時通報。」

  「好。」

  晚11點半。

  某私人會所門前。

  高鴻傑出門時臉上帶著飲酒後特有的紅色,同行的兩人臉比他更紅,顯然都沒少喝。

  那兩人臉上除了紅,還有謙卑之色,始終半弓著腰,攙扶著高鴻傑。

  高鴻傑說一句什麼,他們便搗蒜般點個半天頭。

  將高鴻傑送上車,兩人一直目送車子離開。

  看樣子就知道,肯定是求高鴻傑辦事的。

  正因為這兩人的目送,吳端沒敢在會所門口抓人,只能驅車跟上,見機行事。

  好在,高鴻傑並未回到自家安保措施極強的高檔小區,而是去了另一處不知藏了哪個情人的公寓。

  他下車後,便打發司機離開,自己則逕自上了樓。

  吳端連忙帶人跟上,眼看高鴻傑就要進電梯,吳端喊了一聲。

  「高鴻傑?」

  對方緩緩轉身,使勁眨了兩下眼睛,疑惑地看著吳端等人,不過還是伸手擋了一下即將合上的電梯門。

  「你是?……」

  吳端不答話,上前一步,一把將他從電梯裡拽了出來。

  「警察,有人報案說你強姦,跟我們走,配合調查。」

  「什……什麼?!我不去!……抓錯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高鴻傑的酒徹底醒了。

  許是常年養尊處優的生活,他即便反抗,幅度也並不大,他說話的聲音也低低的,似乎生怕被人看到、聽到這有損名譽的事。

  將他帶上車,並未花費太大力氣。

  上了車,高鴻傑又陷入了被害妄想。

  「你們是要錢嗎?啊?……我有錢,可以給錢啊……你們別傷害我……」

  吳端亮了一下警官證,又拿出一張閆思弦U盤裡的照片——照片已經被列印出來了。

  「照片上的女孩報案,說你強姦。」吳端道。

  高鴻傑看了照片,一愣,隨即破口大罵。

  「奶奶的!這個小賤人!沒一個好東西!王八蛋!等著!都等著!……」

  「都?」吳端抓住了一處破綻,試圖打開局面,「看來除了我,還有人曾經拿這些照片跟你說事兒。」

  高鴻傑一愣,收了聲,話鋒一轉道:「你是誰?你有權利查我嗎?」

  官員犯罪,尤其是高官,公安機關不能單獨行動,得和檢方一塊,聯合專案組,並各派一名級別上至少相當的幹部坐鎮指揮,廳級以上的官員,甭管正廳副廳,還得向黨委打報告。

  吳端當然沒經過這一系列流程。

  不過,他也不太慌。

  吳端氣定神閒道:「我有沒有權利查你,取決於你想不想把這事兒鬧大。

  你要是不怕事情鬧大,那咱們就規規矩矩走流程,反正媒體向來喜歡拿下三路做文章,強姦誒,光是這倆字就夠吸引人的。

  你要是希望事情到我這兒為止,那就好好配合,回答問題。」

  「閆思弦讓你抓我的,是不是?」高鴻傑陰測測地問道。

  吳端反問:「那你應該知道他為什麼要抓你吧?」

  「我不知道!不知道!」

  吳端眯了一下眼睛,重複謊言是說謊者很容易露出的破綻。

  因為害怕對方不信,所以重複強調。

  「不知道沒關係,我可以告訴你,」吳端道:「閆思弦被人劫持了,劫持他的人只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讓他的公司單方面違約,不按合同約定向政府供貨。」

  「關我什麼事?他被綁了,你們找他去啊,找我幹什麼?」

  「合同是你跟他簽的,我知道當初逼你就範時閆思弦用了一些手段,你心裡肯定不大舒服吧?」

  「你們真厲害,」高鴻傑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笑,「逼我簽合同的是你們,要違約的也是你們,還說什麼有人逼著你們違約……呵呵,我管了這麼年事兒,還是頭一次被公司欺負成這樣……行,你們牛。」

  吳端低頭摸了一下鼻子,內心瘋狂附和:就是!閆思弦!你乾的這叫什麼事兒啊?!

  雖然這麼想著,吳端卻也並不放鬆警惕,繼續道:「裝什麼可憐呢,光是要求諾氏違約這一項,我看你就脫不了干係,怎麼?怕從諾氏撈不到好處?那等諾氏違約了以後呢?殺人滅口?閆思弦要是死了……」吳端晃了晃手裡的照片,「他要是死了,你這些齷齪事不就可以不見天日了嗎?」

  「沒沒沒!我不知道啊!閆思弦的事……」

  吳端沒空跟他扯皮,直接打斷了高鴻傑道:「我先把話撂這兒,閆思弦要是出事,甭管跟你有沒有關,強姦的事兒你都跑不了。

  所以,你要是知道什麼,最好都說出來,你也不想搞到兩敗俱傷吧?」

  「你別那兩張照片嚇唬我。」

  「嚇唬你?」吳端指了指車窗外,「你看那兒,那輛車。」

  旁邊也是警方的車。

  「后座的女孩,能看到吧?你看仔細點,」吳端拿手指敲了敲照片,「就是她。我的同事正在給她錄口供,你要不要一起聽聽?」

  不等高鴻傑回答,吳端已經將一隻耳麥塞給了他。

  耳麥里,楊子函正在說話。

  「……他脅迫我的,一開始我是同意了,可是進了酒店房間,我覺得沒什麼好處,就不想……那個了……他就按住我……」

  高鴻傑氣得摔了耳麥,「胡扯!她胡扯!」

  高鴻傑睚眥欲裂,伸手去開車門,想要立馬下車去教訓楊子函。

  吳端早有預料,一上車便鎖了車門。

  高鴻傑氣不過,沖吳端直瞪眼,吼道:「我沒有!她自願的!我要玩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啊?我還用得著……」

  「你用不用得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會有人關心真相,」吳端氣定神閒道:「我們不會關心,媒體不關心,公眾也不會關心。

  公眾只想看到有劣跡的官員落馬,警方大可以給一個讓公眾滿意的結果,以平民憤,至於那些想保你的人,真到了連自己都保不住的時候,丟車保帥的決定不會太難。」

  高鴻傑真的感到了壓力,看到楊子函本人,聽到她的報案,他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警察,是來真的。

  高鴻傑慌了。

  不過位高權重的他已經能夠很好地管理情緒,慌而不亂,他只是沉默地想著對策。

  「他給了你多少錢?」高鴻傑問道。

  「什麼?」

  「你這麼幫閆思弦,他給了你不少好處吧?我給雙倍,三倍也行,你只要別……」

  吳端懶得反駁他,只道:「你就是把副局長為位置讓給我也沒用,別瞎想了,我你是收買不了的,這輩子都收買不了。」

  不想再讓他東扯西扯,吳端繼續詢問道:「你先說說,有沒有見過唐宏旗?」

  「這……」

  「可別說你不認識他,我幫你想想——唐宏旗,北吉市區某局副局長,跟你在一個系統,出事以後他急匆匆來了一趟帝都,據說是來托關係的——那他托的關係,是你嗎?」

  高鴻傑不明白為何突然扯到這檔子事兒了,但因為沒有直接利益關係,便答道:「他是來找過我,但我沒答應幫他,畢竟……那事已經徹底曝光了,肯定要有人倒霉,這種時候往上湊,不是找死嗎。」

  「看看,你也唯恐避之不及不是?」揶揄他一句,吳端繼續道:「你最好沒跟唐宏旗扯上關係,因為他死在墨城了。」

  「什……什麼?!」

  「這次風波里,跟你接觸過的人先後遇害,你自己說說,不查你查誰?

  我還是那個態度,只要閆思弦沒事,你就沒事,閆思弦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吳端指了指旁邊車裡的楊子函,「強姦犯的標籤,足夠你給閆思弦陪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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