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情人見面

  雷九霄一臉認真道：

  「沒什麼拖後腿一說，你是我老弟，碧雷城是我的家，守夜小隊都是我的孩子，照顧你們，照顧家，是我應該做的，反倒是我該說抱歉，把你們卷進來。」

  雷大強捏緊了拳頭！

  「都怪我們太弱，什麼狗屁妖魔鬼怪，什麼狗屁天下獵魔司，世人不知道兩者的關係，作為你的弟弟，我知道，狼狽為奸的東西，他們要戰便戰，就算只有我們哥倆，就算舉世為敵，我們也不能讓人欺負到頭頂上。」

  雷九霄再度沉默，過了一會才開口道：

  「老弟，你和孩子們一同離開，你是天階，必要時候可以保護他們。」

  「我不走！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對抗所有敵人。」

  「聽我的！我是你哥。」雷九霄不容反駁地喝道：「走不走，不是你說的算，你現在不是那個把住我衣角不放手的孩子了，你是天階強者，是匠人，是武器大師，現在，輪到你保護他們了，交給你我放心，好了，就這樣，你去準備準備。」

  「老哥……」

  「我說了，事情就這樣定了，長兄如父，我說的話，你聽不聽？」雷九霄擠出平和的笑容，「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麼，你老哥我，這輩子從沒輸過，

  我一人，能滅剎那古城，區區幾個天而已。」

  雷大強不再言語。

  他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最後像個受傷的大猩猩落寞離去。

  老哥是很強，可沒強到對抗整個天下獵魔司。

  老哥逞強，弟弟不忍心戳破。

  雷九霄坐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天下獵魔司中有人希望他死，這不是秘密。

  獵魔人，妖魔，看起來針鋒相對，遇到之後，拼命搏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獵魔人是光，妖魔是暗。

  可這都是表面的大現象，是長久以往，人類自然形成的認知。

  事實的真相，永遠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的。

  雷九霄見識過松陽山的繁華，也見過剎那古城的腐爛不堪。

  人類和妖魔的界限，沒有想像中那麼黑白分明。

  妖魔的恐怖之處在於，它們既有暴力和野蠻，也有頭腦和嚴謹的紀律性。

  妖魔擁有健全的社會，這才是最可怕的。

  人類和妖魔，並不是單純的天敵克制，更像是兩個不同種族的國度，互相制衡碰撞。

  而妖魔之國，從始到終，都是占據上風的那個。

  有人說，松陽山有將人類滅絕的實力，也有人說，人類是比蟲子還頑強的種族，任何災難都無法將其消滅，反抗起來，也能如猛獸般兇猛。

  人類和妖魔，誰強誰弱，並不好說。

  唯一的區別是，所有妖魔都把人類當糧食。

  這才是現實不可更改的殘酷。

  人類陣營，天下獵魔司，分為兩派。

  主戰派，主合派。

  主戰派認定妖魔是威脅，必須通過武力排除威脅，並不在意妖魔的強大，只有把妖魔從世上抹除，人類才有希望。

  惡就是惡，沒有迴旋餘地，不管妖魔多強，獵魔人無所畏懼，滅殺之。

  主合派不一樣，他們認為人類和妖魔是可以共存的，對妖魔的態度，則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主合派也會擊殺妖魔，但那些有組織，排的上號的大妖魔，他們是不會去動的，只會做做樣子，剷除一些無關痛癢的小妖魔。

  主合派在上一次大戰中，和松陽山的妖魔之主簽署了某種協議，五界中供養的妖魔使者，也都是他們的傑作。

  雷九霄擊殺魔王，更是讓他們沒法和松陽山交差。

  主戰派雖然極端，但主合派更是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

  目前，剎那古城的三位聖者，無一不是主合派。

  這是天下獵魔司的可悲。

  昔日勇者年紀大了，往日榮耀盡化作膽怯，墮落成一幫貪生怕死之輩。

  這樣的人，本身就不該坐在高位，軟弱之輩，只會帶領人類走向滅亡。

  雷九霄一個人坐在那，思緒漸漸飄遠。

  面前的虛空，空氣波動，從上到下划過一條火焰細線。

  宛如門帘虛掩的縫隙。

  一支煙槍將火焰細線撥開。

  女術士晚風輕輕從空氣簾幕中走出。

  雷九霄抬起獨眼，沒有任何感情。

  晚風輕輕臉上掛著淡淡的苦笑，幽幽問候：「好久不見。」

  熟絡程度，似乎把削皮森林的背叛之舉忘得一乾二淨。

  雷九霄獨眼儘是冷漠，語氣也像數九寒冬的冰錐般刺骨，「還記得我上次說過什麼。」

  女術士悲戚一笑，五味雜陳，「你說，再次見面，就是仇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雷九霄突然從座位上消失，

  眨眼的瞬間，冰冷刀刃貼在女術士的脖子上。

  雷九霄那困於眼眶中的瞳孔，就像冬日天空的結冰太陽。

  「可你還是來了，我可不會憐憫背叛者。」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何況，你就這麼對待情人的？」

  「哼，」雷九霄冷哼一聲，還刀入鞘，「那幫老不死派你來，是要說什麼？」

  晚風輕輕將煙槍含在柔軟的嘴唇，吧唧吧唧抽了兩口，吐出一團淡紫色的氤氳薄霧，

  「還能有什麼，他們想讓你放棄反抗，乖乖去剎那古城，接受審判。」

  「呵呵，審判，我犯過什麼大罪過麼？」

  「別明知故問了，心肝寶貝，老傢伙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是主戰派最危險的人，當你在削皮森林殺死千眼蛛魔王那刻，就讓他們堅定除掉你的決心，你殺一個魔王，挑起一場戰爭，這可是大罪過呢。」

  「戰爭早晚都會爆發。」

  「沒人希望是現在，你給那些老朋友寫信，招兵買馬，有人選擇加入你麼？」

  晚風輕輕凝視著堅毅的獨眼，想要判斷出接下來的話是真是假。

  充滿蔑視意味的視線讓她有些不自在。

  「你是來套取情報的，」雷九霄淡漠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你回去告訴聖地的老不死，等我滅了他們派來的天，就一路招兵買馬，打到剎那古城，拆了他們的老骨頭，然後再打上松陽山。」

  撲面而來的霸氣，讓晚風輕輕面色潮紅。

  果然，他是最帥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