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無處發泄的怒火

  「趙鐵柱，你這老東西，我先殺了你！」

  潘統畢竟是沙場下來的，嗜血之氣只高不低，被趙爺這麼一激，膀子瞬間就掄起來了。

  可惜拳頭還沒甩出去，就聽嘎嘣一聲，在他的目光中，趙爺把手中的雞骨頭掰成兩半，那聲嘎嘣就是雞骨頭的斷裂聲。

  不對，掰斷雞骨頭的聲音不可能這麼大。

  還有，我的拳頭為什麼沒打出去，為什麼沒把這老東西的臉打歪？

  想到這裡，潘統側過臉，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條還算強壯的手臂失去骨頭支撐，無力的耷拉著。

  馬尾護衛李龍吟不知何時出現身後，剛剛就是被他掰斷了胳膊。

  潘統一臉愕然，在城衛軍里，他確實有些實力，但和真正的龍階高手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龍階高手一個眼神，都能讓他邁不動腳。

  「潘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狗怎麼能向主子呲牙。」

  李龍吟的話很輕，卻帶著狠戾又冰冷的壓迫感，宛如機械。

  潘統失去反抗的想法，在這一刻，他欲哭無淚。

  我特麼都幹了什麼？！！

  我怎麼敢對趙爺動手。

  趙爺平時看起來太好說話了，導致潘統覺得自己行了，甚至覺得兩人是處於平等的位置。

  他並不知道，這份平等，是趙爺賦予他的錯覺，讓狗上桌吃飯，並不代表狗就能站在人腦袋上，狗的權利是主人賦予。

  可以賦予就可以剝奪。

  虛假的平等被趙爺親手撕掉，城衛軍的統領，就只是一個能夠利用的工具，僅此而已。

  潘統忍住斷手之痛，說話變得小心翼翼，害怕掛在臉上的瓷器碎片掉落，「趙爺，爺，是我錯了，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當我是條狗，我發狂犬病了。」

  在平民眼中的官爺，現在一副喪家犬的樣子，真是可憐又可悲。

  趙爺鄙視道：「你就是條狗，我給你食物是看你有用，你有用，不代表你就是個人。」

  「我懂，我懂！」潘統應付著，卻不敢點頭。

  趙爺還想損幾句，門外進來一名瘦高男人，打斷了他。

  「爺，不好了。」

  趙爺皺起眉頭，注意力轉移到男人身上。

  瘦高男人是財神巷那條線上的人，那裡可有著大秘密，『不好了』，這三個字，份量並不輕。

  「發生什麼了？」趙爺表情嚴肅起來。

  瘦高男人先是沖李龍吟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看向臉上掛瓷器碎片的潘統。

  臉皮被尖銳碎片割開一大片，就像被裁開的皮革，脖子連著半個身子，都是血。

  看到這一幕，男人神色立馬拘謹起來。

  潘統領他是認識的，怎麼臉上掛著個盤子，手還折斷了？

  這發生了什麼，我來得好像不是時候。

  瘦高男人咽了口唾沫，開口道：「爺，財神巷的據點被人端了，金海死了」

  聞言，趙爺的太陽穴就像鐵匠的錘子，砰砰擂動。

  「你再說一遍。」

  瘦高男人被威勢嚇得後退一步。

  趙爺站了起來，氣勢攀升，「我讓你再說一遍，原原本本的說明白！」

  瘦高男人迅速組織語言，「爺，我今天白天抓到了兩個肉食，傍晚帶去財神巷，敲門無人應，我就翻牆進去，看門的暈在院子裡，兩個護衛死在門口，地牢的人都沒影了，整個牢房，就剩下金海，他好像死了。」

  「好像死了，不是死了？說明白。」

  「他沒有呼吸沒有知覺，可是體溫還是熱的。」

  死人怎麼會有體溫。

  趙爺揉了揉跳動的太陽穴，「使者大人呢？」

  妖魔使者才是最關鍵的。

  報信的人聲音像蚊子般微細，「死了，妖核被人撬走，牢房門口有個被撕碎的屍體，是個生鐵獵魔人。」

  趙爺很想喊出聲，可在道上混了一輩子，該有的定力還是有的，咬著牙分析：「使者大人的存在，天下獵魔司是知情的，不會做這種事，那個獵魔人什麼樣？」

  瘦高男人硬著頭皮回憶道：「屍體都爛了，只能看出身材很魁梧，獵魔徽章是柄戰斧。」

  「不是他，他的徽章是烏鴉和白色的狗組成的環形，」趙爺沉吟片刻，繼續問道：「那個看門的在哪？」

  現在唯一活著的，就是那個暈倒在院子的看門人。

  「在外面侯著呢。」瘦高男人答道。

  腦袋頂著兩個紫青大包的看門人被叫進來，神情有些侷促。

  他心裡有些苦，在財神巷，面對破門而入的面癱煞神，為了保命，撞牆硬撞暈過去，本以為逃過一劫。

  可當醒來時候，發現人都死了，這特麼怎麼搞，為了洗脫嫌疑，只能又撞了一次，這就是他頭上兩個大包的由來。

  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縫。

  「趙爺，我也沒辦法，那個人很厲害，一個照面就把我打暈了。」看門人想著先摘清自己。

  趙爺好像很生氣，旁邊那個臉上掛著半截盤子的人好像很晦氣，我可不能再勾起趙爺的脾氣。

  「閉嘴，把知道的都說出來。」趙爺不耐煩地呵斥。

  看門人當然不敢保留，把闖入者的特徵，以及使用的武器都說出來。

  面癱臉，死魚眼，長度異常的刀具，以及除了黑色就是黑色裝扮，種種特徵，全都指向一個人。

  錯不了，就是顧小冥。

  趙爺心裡這個恨啊。

  你非要跟我作對麼？

  其實看門人知道的也不多，畢竟剛開始，他就把自己撞暈了。

  「爺，剩下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以為是貨物到了，剛開個門縫看到人，就被打暈了。」

  趙爺臉色鐵青，太陽穴一鼓一鼓，思緒就像暴風中的風車般飛轉。

  不會錯了，是那小子，顧小冥，虧我還等著他做治癒藥丸的生意。

  找到財神巷的據點，是因為那個叫虎子的少年麼？

  他是傻子麼？明明有賺大錢的機會，卻為了一個賤民與我為敵，把一切都毀了。

  不對，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我合作，不然也不會拿治癒藥丸吊著我，當初救我孫兒，也是利用我和孤兒院掣肘。

  畜生，我會扒了你的皮，抽你骨！！！

  無處宣洩的怒火上涌到趙爺的大腦，本來溫和老態的雙眼就像紅了的牛眼，紅血絲就像鋼絲般扎堆一起。

  現在就想要破壞點東西。

  趙爺轉過臉，凶神惡煞看著有些懵的潘統。

  誒，你們再說些什麼？什麼地牢，什麼妖魔使者。

  我好像聽到不得了的秘密，是不是可以用來勒索老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