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倒流

  而且，他的眼睛是怎麼回事，漂亮的讓人嫉妒啊。

  就算是妖魔中最美的誘魔魔王，眼睛也沒法跟這個比，明明之前只是死魚眼。

  還有，他到底是怎麼從我的招式下存活下來的，之前只是玩玩，沒動殺心，但剛才那下明明是擊中了，爆炸的聲音，血液濺射的聲音，都證明擊中了。

  血液？？？？？

  想到這裡，咬才發現奇怪的地方。

  在他面前的這個面無表情的男人身上確實存在血液，可那並非是人類的鮮紅之血，而是妖魔的綠血。

  因為剛才的混戰中，男人殺了一些想要偷襲的妖魔，身上也沾了不少綠血，可絕對沒有現在這麼多吧，不光是衣服，連臉上都是。

  啊，因為被那雙漂亮眼睛吸引，所以沒有注意到其他的細節麼。

  這些綠色的血液又是哪裡來的？！

  咬的心中存在諸多疑問。

  在看到顧小冥變化後的樣子時，咬就止不住顫抖。

  這種反應在所難免，當初顧小冥在碧雷城也顯現過這種形態，只是一個眼神，烏鴉使靈便渾身濕透了。

  「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

  看到異變的顧小冥，咬最先產生的感覺，接近第一次看到妖魔之神所產生的自卑和喪氣。

  這是本能，還是實力上的絕對壓制。

  不對，都不對，對方的實力仍然是虎階，僅憑氣勢就能壓制到這個地步，這才是讓人恐怖的地方。

  ————在看到黑眼金眸的顧小冥那一刻，咬就意識到：眼前這個男子，是超越自己常識、非同尋常的存在。

  咬的身體想與這個男人戰鬥的衝動，因為他的實力遠高於對方，可在意識深處，卻吶喊著：「快逃！會死！」。

  一般人是無法立刻意識顧小冥這個看似無害的人所具有的危險性。

  就像周圍的獵魔人和妖魔，他們只是好奇為什麼一個生鐵獵魔人會站在傳說中的妖魔面前，或是他為什麼沒被殺死，為什麼又去送死。

  只有凝視著顧小冥雙眼的咬，才能深深體會那種被氣勢壓制的恐懼。

  這個世界有一句話，不可直視神明。

  當初咬在松陽山看到那位『大人』的時候，就是現在的這種感覺。

  顧小冥的氣息像極了那位『大人』。

  這個世界，難道有兩個神麼？

  正如野生動物擅長察覺危險一樣——咬在數千年的逃亡、捕獵、戰鬥中，煉就的一切感覺，將顧小冥的危險性告訴了他。

  那種恐怖感，如同神明用手攥緊他的心臟，如同被命運的無形車輪碾壓，可怕而超越現實。

  咬被這種已經很久沒體驗到的感覺包圍——興奮得臉泛紅潮。

  「沒死，究竟怎麼做到的，我明明把你炸掉了。」

  咬的眼睛散發出恐懼與好奇並存的光芒。

  他並不知道，簡單的一句話，精準地撞在槍口上。

  剛剛顧小冥之所以沒死，是因為關鍵時刻，從孤兒院趕回來的烏鴉使靈擋在他面前，替他擋住了那一擊，爆炸的也是烏鴉使靈。

  烏鴉使靈就算被斬成碎塊仍能存活，可現在不一樣，全部爆掉了，灰都沒剩下，估計連藏著妖核的舌頭都化為虛無了。

  也就是說，烏鴉使靈已經徹底死亡了。

  這便是顧小冥暴走的原因，動我的鳥，就要你命！！！

  從那個時刻開始，顧小冥死魚眼擴張到最大，腦海被三個字瘋狂刷屏：

  宰了你，宰了你，宰了你，宰了你，宰了你，宰了你，宰了你，宰了你，宰了你，宰了你，宰了你宰了你，宰了你，宰了你，宰了你，宰了你，

  宰了宰了宰了宰了宰了宰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當一個人的悲傷和憤怒到達某個極限，一個人格沉寂下去，另一個人格便會崛起。

  眼白被濃墨般的黑侵占，黑暗中兩顆恆星誕生。

  「小崽子，你的路走窄了。」顧小冥俯視著瘦弱男孩模樣的咬，伸出一隻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所以，去死吧。」

  咬撇過臉，看了一眼肩上的手，忍住顫慄道：「你在做什麼？」

  「是力道太輕了麼？」顧小冥自言自語，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所以說，你到底在幹什麼。」

  咬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人說著最狠的話，卻只是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完全搞不懂這個人要幹什麼。

  只是氣勢驚人麼？

  咬心裡剛閃過這個想法，顧小冥再次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只能用詭異形容了。

  咬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快速縮小，並非只是身高，而是整個人像逆生長一樣，從枯瘦的少年，變成了六七歲小童的模樣。

  對比之前瘦骨嶙峋的身體和營養不良的臉，咬變得白白嫩嫩，反倒有點可愛。

  咬率先感覺面前的面癱臉變高了，然後意識到是自己變矮了。

  他抬起手，看著不屬於自己的白嫩手掌，滿臉掩蓋不住的驚恐：

  「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啊？！？？」

  「奪走你的時間，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古老。」顧小冥淡淡說道。

  「我應該第一時間宰了你的！」咬全力打出一拳，被顧小冥單手接住。

  現在咬無法判斷，是自己變弱了，還是面前的男人變強了，亦或是兩者皆有。

  「這是你的能力麼，讓我倒退到手足無措的孩童階段，真卑鄙。」

  「不，我本來打算讓你回歸成一顆精？子，無奈你的壽命太長了，現在的我只能做到這種地步。」

  金眸的顧小冥輕鬆吐出讓人瞠目結舌的話，

  時間的倒退，是可以讓生物回歸成虛無的，生物本來就是從無到有，不斷成長。

  當他用時間能力，令事物向前推進的時間倒流回去。

  那麼老人就會變成孩子，破損的東西也會恢復成完好無損的樣子。

  當然，這種逆天的能力若是普通狀態的顧小冥，是絕對使不出來的。

  因為烏鴉使靈的死亡，他進入了某種連自己都不了解狀態，暴走，異化諸如此類的變化。

  「你這傢伙。」變成可愛小童的咬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上的海洋，一咬牙，奶凶奶凶地說：

  「殺了你！！！」

  從氣鼓鼓的樣子就能斷定，他這是要放絕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