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枯萎症

  「老周，我需要一個身患枯萎症的孩子，給我找來一個。」趙爺直接說明來意。

  周米沒問原因，態度恭敬地問：「爺，帶走麼？」

  趙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咳嗽一聲，「咳咳，不，只管帶我去。」

  「是，爺，正巧這附近有一個。」

  周米領路，穿過幾條胡同，來到一間破舊不像樣子的棚子前。

  「爺，這是曼娘的家，她夫君前兩年因為偷盜被吊死了，剩下她和兒子相依為命，雪上加霜的是，她兒子沒多久就患上枯萎症了，如今母子倆靠編筐為生。」

  周米說完補上一句，「要我說，這麼慘的日子，不如死了算了。」

  趙爺沖李龍吟打了個手勢，馬尾壯漢一腳把門踢開，為已經四處漏風的棚子再添一個大洞。

  棚子裡，所有東西都擠在一塊，不過還是留出空地，擺放竹條和背筐。

  一個年齡並不算太大，雙鬢卻已經花白的女人手裡端著未編完的背筐，一臉驚恐看著闖入者。

  在她身邊，瘦成皮包骨的男孩子正在編織背筐，小手顫抖，都磨破了。

  編織一個背筐能得到手工費兩元錢票，母親一天最多編織十個，孩子因為身患枯萎症，沒什麼力氣，努努力也能編上兩個，會減輕母親的壓力。

  現實的殘酷在於：人為了活著，真的會堅持重複做一件很卑微的事。

  甚至會做到死。

  「我們沒有錢。」小男孩苦苦哀求道，他認出賊眉鼠臉的賭坊掌柜周米，是惹不起的人。

  趙爺嫌棄地站在門口，沒有進屋的打算，他捂著口鼻，發出沉悶的聲音：「不管你們信不信，一個天大的好事砸在你們頭上了，我有顆治癒枯萎症的藥，讓你兒子吃了。」

  曼娘雙手絞著衣服一角：「為什麼？是我們。」作為母親，她會極力保護孩子，她的疑慮不無道理。

  如果世上真有治癒枯萎症的藥，也輪不到自己這種人。

  趙爺實話說道：「因為它可能是解藥，也可能是毒藥，至於為什麼是你們，這是隨機的，就像治癒藥的作用，充滿了不確定性，我找上你，也是一種不確定性。」

  「賤婦，給你臉了是不？雲上區的大人給你一個機會，你只需要接受，不然就死。」帶路的賭坊掌柜作勢衝進棚子，要當著孩子面前扇母親的臉。

  男孩看到母親要被打，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瞬間竄到母親身前，張開手臂，像勇敢的小雞仔張開翅膀。

  顧小冥兩步上前，在周米的巴掌落下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扭頭看向趙鐵柱，神色淡然道：「沒必要讓場面很難看，浪費時間而已。」

  趙爺笑得生硬，「說得沒錯，老周，回來。」

  周米悻悻說道：「對不住，對不住。」他目前不知道顧小冥身份，所以不敢招惹。

  按理說，遇到這種狗仗人勢，欺軟怕硬的雜碎，以顧小冥的性格，肯定是一個巴掌把牙全扇飛才解恨。

  可這一次他沒有行動，因為他知道，他不能一直在這裡，如果他打了周米，未來遭殃的還是這位母親。

  他蹲下身子，看著因為跑了幾步就上氣不接下氣的小男孩，說道：「我確實有一顆能治癒枯萎症的藥丸，你有機會證明它是有效果的，至於吃不吃，在於你，也在於你母親，這是一個改善的機會，我可以保證，藥對人的身體沒有害處。」

  顧小冥心裡清楚，就算治癒藥丸無法祛除枯萎症，也不會對人造成影響。

  小男孩回頭望著落淚的母親，「母親，我想試一試，如果我病好了，一天就能和你編同樣的背筐了，反正我也沒有多久活頭了。」

  曼娘抱住兒子痛哭起來。

  顧小冥面無表情，心裡卻是五味雜陳，這便是底層人的無奈。

  「呵，」趙爺則嗤笑一聲，「這種苦情戲還真是爛俗啊，別浪費我的時間，既然同意，就快點做吧。」

  男孩從顧小冥手裡接過膠囊形狀的治癒藥丸，直接吞咽進肚。

  接下來的時間，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男孩的臉色恢復一些氣血，他的手漸漸不再顫抖了，看起來恢復了一點力氣。

  男孩略顯驚奇地說：「我感覺好點了，這會一直持續麼。」

  趙爺一邊的眉毛挑起，「只是好一點點？」

  顧小冥說：「枯萎病怎麼可能一朝一夕就痊癒，這小孩本身就營養不良，吃下治癒藥丸不能隨意走動，還要用食物調理身體，如果調理得好，幾日就能出結果。」

  雖然男孩只是恢復一些力氣，但足以證明治癒藥丸對枯萎症是有效果的，他湊到母親身邊，開心地說：「母親，我覺得自己一天能編出四個背筐了。」

  他母親一直在哭，有喜悅，也有些別的東西，那是窮人的無奈，她永遠不能給孩子更好的生活。

  這邊的趙爺腸子都悔青了，這麼一顆靈丹妙藥就這麼餵一個賤民了，太可惜。

  「把另外一顆給我，交易就完成了。」趙爺朝顧小冥伸出手，很是急切。

  能不急麼？一共兩顆，賤民吃了一顆，現在就剩下一顆了，他可知道這種靈丹妙藥的價值。

  顧小冥的雙眼無精打采，透著漠然，「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沒說直接給你。」

  趙爺：(＊д｀)??

  你特麼直接把一顆給了個不認識的賤民。

  打碎我的絕品茶具，說跟我談交易，現在證明藥丸有效，又不直接給我了？

  趙爺搞不懂顧小冥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真心有點累啊。

  顧小冥淡淡說道：「等我辦完自己的事，交易才能繼續，前提是你幫我做一件事。」

  趙爺皺起眉頭，「你只說是一件事，到底是什麼事？」

  「到時候我會找你，做成了，治癒藥丸就會交到你手上。」顧小冥深諳談判的技巧，談判在於掌控和籌碼，現在他的籌碼已經把趙鐵柱栓得死死的。

  「你在耍我麼？」趙爺不耐煩道。

  顧小冥反問：「從開始到現在，我騙過你麼？還是我說的話有有名無實？」

  事實證明，治癒藥丸確實對枯萎症有效，都是大實話，讓人無法反駁的大實話。

  ……

  【顧小冥：虎階（煉炁境）】

  【呼吸值：18年262天】

  【獵魔成就第4階段：59/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