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天魔之戰

  小女童冷笑道：「目光短淺的蠢材，他的作用要比你想的重要得多，關乎一個天大的秘密，他用謊言守護了十八年的秘密，對了，我忘了，你雖然身為十三天，但也只是末位，應該不夠格知道這些事。」

  趙惜朝做出一個還刀入鞘的動作，小女童手中的紅色刀鞘脫手，翻轉飛回腰間，刀刃正好收進其中。

  刀和刀鞘懸浮在趙惜朝身側，像被無形重力托起，那是他的能力，載物之風。

  「如果不快滾，就宰了你。」趙惜朝做出拔刀斬的姿勢，發出最後警告。

  渾身刀片的小女童並沒有離開，童稚的大眼睛眨了眨：「你威脅不到我，是你害怕了，因為你知道，就算自己不受傷，也打不過我，十三天末位和魔王末位，聽起來很有宿命感，你會是我擊殺的第一個天階人類麼？」

  一聲空鳴，趙惜朝率先出刀，事到如今，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的刀很快，破空聲剛剛出現，刀刃就已划過剃刀魔王的白嫩脖子，腦袋濺著綠血應聲飛起。

  將敵人斬首後，趙惜朝卻皺緊眉頭，身體緊繃如臨大敵。

  虎階以上的妖魔，腦袋就不是致命處了。堂堂天階魔王，怎麼可能這麼簡單死掉。

  果不其然，女童頭顱的斷口噴射出無數刀片，連成一條鎖鏈，將腦袋和脖子重新連在一起。

  刀片鎖鏈收縮，頭與身體啪的合在一起。

  女童抬起小手，摸了摸自己臉蛋，拍了拍一對A的胸脯，心有餘悸道：

  「刀鬼天大人，不要突然出手嘛，我還只是個孩子，稍微有點憐惜之心好不好。」

  「風來！」趙惜朝低喝一聲，舉刀在頭頂畫了一個大圈。

  狂風如一支掃蕩一切的幽靈軍隊，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林中的古木搖曳作響。

  數百道打著旋的銳利風刃出現在四面八方。

  伴隨著呼嘯的哨響，風刃亂舞，或從空中降下，或貼著地面飛行，或從樹林空隙鑽出，全都射向剃刀魔王。

  小女童成為風暴中的風眼，接受千刀萬剮，本來被刀片割破的衣服頃刻消散。

  面對風刃攻擊，女童身體上的刀片生長得更加密集，轉眼覆蓋一層銀光閃閃的鱗甲，風刃打在上面，產生某種刮魚鱗的聲音。

  等到風刃風暴結束，她依然站在原地，刀片鱗甲千瘡百孔，頭髮也被風刃削得參差不齊，渾身綠血淋淋。

  她輕輕抬起頭，臉上的刀片刷地收回，白皙臉龐掛滿綠色血痕，猶如血淚。

  她露出不屬於孩童的詭異笑容，「刀鬼天大人，你知道你們人類的弱點是什麼麼？」

  趙惜朝沉默不語。

  剃刀魔王抬起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自己回答自己：「是大腦，你們自以為很聰明，可實際儘是些愚昧未開化之輩，不過沒辦法，幾千年來，聰明人都被我們殺了。」

  「你究竟想說什麼？」趙惜朝伸出僅剩的手臂，黑刀刀尖抵在抱刀女童的腦門上。

  「我的意思是，我們殺掉聰明的，阻擋人類進步；殺掉愚蠢的，因為蠢人是世上最劣質的東西，」剃刀魔王毫不在意刀已經頂在腦門，雙手抓住刀刃，手心溢出血液，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而你，太蠢了。」

  趙惜朝瞳孔收縮，持刀的手突然被刀柄上冒出來的閃亮刀片割傷。

  他下意識地鬆手，單膝跪下，臉抽在一起，腦門刷刷冒出豆大冷汗，正在經歷無法承受之痛。

  這並非是反應過度，胳膊被扯斷的時候，他都沒有疼成這樣，問題出在魔王的刀片上。

  小女童雙手還握著刀尖，隨意扔到一邊，甩掉手上的血液，頗為自得地說：「我的能力是給予敵人痛苦的刀片，刀片能附在我接觸過的物品上，我一直替你拿刀，很容易在上面做手腳。」

  趙惜朝脖子的血管如樹葉脈絡凸起，他充滿殺意地說：「我的身體怎麼了，是毒麼？」

  剃刀魔王揚起嘴角，真像一個炫耀自己能力的可愛孩子：「才不是那種低級手段呢，當你被刀片割中，我就能放大你的痛覺，一個小小的口子，反饋超越女人分娩幾千倍的痛處，很不可思議吧。」

  「我在人類和妖魔身上做過一些有趣實驗，一個針眼大的傷口，如果疼痛非常非常強烈，千倍百倍增強，大腦會承受不住，直接判定身體死亡。」

  女童說話的間隙，走近趙惜朝，用手指輕輕戳了下他的臉頰，「就像這樣，賜予，疼痛。」

  刀片指甲只是輕輕切開皮膚表層，後者卻像遭受電擊，身體顫抖的幅度更為劇烈。

  女童眼睛忽閃忽閃，很是驚訝地稱讚：「如果是普通的獵魔人，現在應該已經死了，不愧是刀鬼天大人，忍耐力真是強呢。」

  剃刀魔王賜予的疼痛就像一萬條噬骨毒蟲在體內游竄，啃噬趙惜朝的每一塊血肉，每一根骨頭。

  自從成為第十三天後，趙惜朝就沒像今天這麼慘過，先是在與雷大強的領域世界的對抗中失去了整個左臂，又被剃刀魔王狠狠擺了一道。

  他不該在對抗那個猩猩面具的時候使出『領域世界』，以至於現在無法使出殺手鐧，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不甘和憤怒的情緒在頭腦里萌發膨脹，這是件好事，讓他在疼痛之外擁有了一絲清明。

  他隱秘地勾動一下手指，指尖溜出去一桿兒風，纏繞在不遠處的黑色長刀上，刀從地面彈起，射向剃刀魔王。

  一道黑色冷光閃過，剃刀魔王的身體上下錯位，接著是宛如光線爆發的刀光風暴。

  上下兩截身體還未落地，就被刀光切割成拇指大小的碎塊，灑落一地。

  趙惜朝喘著粗氣站起來，看著一地的綠色狼藉，「讓你廢話這麼多。」

  他召回長刀，收入紅色刀鞘，步履沉重地繼續前進。

  該死，我要好好休息一陣子，離妖魔遠一點，離碧雷城遠一點，骸骨之袍的回收先擱置擱置。

  身為十三天的趙惜朝心力交瘁，腦海不禁冒出消極想法。

  沒走出十米，身後又傳來刀片交錯的笑聲。

  「呵呵呵呵呵，趙大人刀法無雙，可惜關鍵時刻就沒有了準頭，連小女孩都滿足不了。」

  ……